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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父皇啊,你这仗是怎么打的?吾不能立于危墙之下,得溜!

    时年春,曹操率九万兵马,抢于刘备大军过河之前,西撤回了长安。

    潼关,渭口还关口要塞就此失守,为汉军兵不血刃攻破。

    秦国渭水防线全面瓦解。

    汉军主力兵渡渭水,二十万兵马沿渭水南岸,浩浩荡荡向长安进发。

    鉴于潼关已得,汉军粮草无需再绕道转运,便由洛阳而发,沿黄河水道一路向西,再由渭口进入渭水,全程水路运往长安。

    刘备遂再无粮草之忧,大军高歌猛进,放心大胆的西进。

    沿途华阴等关中各城,无不是望风而降。

    消息传回长安,人心大震。

    …

    太子府。

    “父王手握十几万雄兵,又占据着地利险要,竟会被刘备接连戏耍?”

    “现下可好,不光蒲坂关失陷,潼关渭口接连失陷,竟让大耳贼打到了我长安城下。”

    “父皇啊父皇,你这仗是怎么打的?”

    某密室内,太子曹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口中不停的碎碎念抱怨着。

    他一时情急,言语中竟公然透露出了对曹操的不满之意。

    “咳咳,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司马懿不得不轻咳几声,提醒曹丕。

    曹丕心头一震,蓦的省悟过来,慌忙闭上了嘴巴,下意识的向着四周瞟了一眼。

    虽说这是在他太子府中,又是在密室之内,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今日谈话泄露了出去,传到了曹操耳中,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仲达提醒的是,是吾失言了。”

    曹丕自嘲过后,重新坐了下来,无奈叹道:

    “可现下这形势,仲达你也都清楚,我关中防线完全被突破,刘备大军杀入我关中平原,马上就要兵临长安城下。”

    “长安若是守不住,关中就不保,关中若是不保的话……”

    曹丕打了个寒颤,没敢再想下去。

    左右吴质,朱铄等心腹,个个都唉声叹息,眼神透着无奈。

    所有人都知道,关中不保,意味着凉州也多半守不住,秦国最终要退入益州,偏安一隅。

    一旦缩进益州,秦岭群山之险虽然可阻挡住汉军的入侵,确保益州不失。

    可秦岭的群山,却是把双刃剑,同样也锁住了他们北出秦岭,收复失地的可能性。

    这就意味着,秦国只能沦为一个割据政权,彻底丧失了与汉国平起平坐,争夺天下的资格。

    曹丕这个所谓太子,将来就算顺利继位,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诸侯国主。

    他们这些人,也全都要窝在益州那山旮旯里,这辈子都别想惦记着回归中原了。

    “都是那张松那个自以为是的蠢材,若非是他的狗屁方略失算,陛下怎么可能接连失陷蒲坂关和渭口?”

    “依我看,陛下就该治他的罪,灭他的满门!”

    朱铄愤愤不平的骂道,将怒火全都宣泄在了张松之上。

    吴质却拳头一捶案几,恨恨道:

    “我听说,是渭水一战,那庞德暗通刘备,故意败给了汉军,才使得汉军成功于南岸立营。”

    “我早说过,西凉人反复无信,那庞德又是马腾父子旧部,更加不可信。”

    “陛下就不该信任那张松,更不该重用那个庞德啊。”

    几人是骂骂咧咧,将兵败的责任,又全都推在了张松和庞德身上。

    “可恨啊,父皇就是太过心软,将来若是我掌权,必杀此二人!”

    曹丕咬牙切齿,亦是宣泄着愤怒。

    一直不吭声的司马懿,却是一声无奈叹息,拱手道:

    “殿下,现下说这些话也无济于事,形势到了这般地步,殿下不可立于危墙之下,得及早抽身而去呀。”

    曹丕神色一怔,愤怒变成了茫然,抬头不解的目光看向了司马懿。

    “汉军数十万大军不日将兵临城下,关中已无险可守,长安城看似坚固,实则是一座死城。”

    “哪怕我军主力尚在,长安城也定然守不住,早晚还是要失陷。”

    “倘若殿下身在长安城中,将来城破之际,殿下岂非是置身于了险地?”

    司马懿道出了原由。

    曹丕恍然大悟,司马懿这是在劝他尽早离开长安,脱离这座必破之城,以免将来身处险境。

    “那…那我何不劝说父皇,放弃了长安及关中,西退凉州,或是南退益州?”

    曹丕还心存侥幸,显然不愿离开长安这花花世界。

    “没用的。”

    司马懿摇了摇头,叹道:

    “如今的陛下,已不是当年那个敢于弃守许都,退往关中的陛下。”

    “其实当初蒲坂关失守,最明智的选择,便是弃守潼关,全军即刻撤回长安。”

    “可陛下呢,却偏偏执意要守渭口,仍抱着侥幸心理,妄图依托渭水阻挡刘备。”

    “可陛下也不想想,连黄河天险都挡不住刘备,何况是区区一条渭水?”

    分析过一番后,司马懿接着道:

    “陛下连潼关都舍不得弃,长安乃我大秦帝都,乃是关中心脏所在,陛下又怎么舍得弃?”

    “殿下若是向陛下进言,劝陛下放弃了长安,只怕陛下非但不会听劝,反而还会责骂殿下。”

    “这自讨没趣之事,殿下何必去做呢?”

    曹丕沉默下来,明白了司马懿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的计划不可行。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父皇已不是当年那个拿得起放得下,从谏如流的父皇了……”

    曹丕摇头一声叹息,眉宇间透露出无可奈何之色。

    “可父皇若不肯放弃长安,我这个太子又如何抽身而去?”

    “我总不能背着父皇,独自逃离长安吧?”

    叹息过后,曹丕无奈的目光又看向司马懿。

    司马懿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诡色闪过。

    “适才不是提到了庞德么,这就是殿下的机会。”

    “现下陛下对庞德心生了猜疑,自然也就对西凉人的忠诚,也心生了猜疑。”

    “殿下可以监视坐镇凉州人,并为我大军筹措战马补充骑兵损失为名,主动请缨前往陇西坐镇。”

    “如此一来,借着陛下对西凉人的猜疑,殿下不就能名正言顺,不动声色的抽身而去,提前离开长安这座死地了么?”

    司马懿笑眯眯的献上了一道脱身之计。

    曹丕恍然明悟,脸上疑云尽散,笑道:

    “仲达,你果真乃吾之子房也,好,就依你之计,吾明日便向父皇请命,脱身前往陇西避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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