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出现的牧林，一众蜕凡长老这才突然想到，此地的牧林不是本体，仅是分身，而这样的分身，他有十三个之多。
“不对，若是我金神门的弟子也能当作人柱，供牧林降临，那就是数百人之多……”
难以杀死的特性，让金神门的长老心情凝重。
只是，牧林的情绪也十分不好。
有着灵地支撑的地仙太强了，那八百米的金灵巨神有着无匹的威力，其每一击，都有着崩山摧岳的威能。
这是纯粹法力引发的力量，因为基础，牧林想影响都难。
而他刚才那记投掷，更是无可阻挡。
破甲，破灵，破魔，破法……这样的神兵，配上投掷时无匹的巨力，牧林觉得，就是他本体携带真灵业位图到来，也不一定能抗住。
那一击，很可能穿越空间，把另一个次元的牧林给钉死。
除了攻击无双之外，金浩然的金甲巨灵，防御也是强的可怕。
牧林是有替死反伤之能的，杀伤牧林的分身，刚才，同样的伤势，也是出现在了金甲巨神的身上。
只是，金甲巨灵太大，根基太过浑厚。
都不用特意去修复，这伤势出现没多久，就被金甲巨灵愈合了。
“无法力敌，现在的我，距离地仙还差的远……嗯，也跟此地是金神门掌门的灵地主场有关，若没有灵地加持，他的力量，至少要减少三、五成，乃至于更多，那时，我才能对抗。”
……
自知无法力敌，牧林的战斗方式当即改变了，他不再主动攻击地仙金浩然，而是让自己的人柱跟分身，分散开来，跑去了阴间冥土的各处。
随后，这些人柱以及分身，齐齐的与牧林的真灵业位图共鸣，引无数黑河之水进入此地。
“哗啦啦……”
更有分身施展心象·天葬城，接近天葬之力下界。
如此一幕，把金浩然看的目眦欲裂，心脏更是差点骤停。
“混蛋，尔敢！”
怒极的他，立刻驱赶着金甲巨神，朝着牧林怒劈而来。
他怀有怒意是理所当然的——地仙身心印合天地，好处自然多多。
无论是掌控天地之力，以势压人，还是与天地相合后那近乎无穷无尽的灵气，再或是借天地之力领悟世界法则，这对于地仙而言，都是益处。
甚至，一些灵地、福地还自带特殊的灵妙，如雷狱之地，万里寒峰，火山岛，丰饶之境等等，把身心印合在这样的区域，地仙还能获得一些特殊的天赋与法则。
只是，身心印合天地虽然好处多多，却也不是没有缺陷。
离开灵地、福地，虽不是一点加持都没有，但力量大大衰弱，却也是无法避免的。
除此之外，让地仙头疼的第二个缺陷，就是一旦灵地、福地被毁，因为身心印合天地的缘故，他们的根基也会遭到重创。
严重一点的，甚至会绝了他们进阶的路，让他们再无突破的可能。
而如今，牧林施行的便是绝户计。
无论是黑河之水，还是腐朽衰亡的葬天之力，一旦这些禁忌之力扩散开来，都能让金神门的灵地遭受到严重的破坏。
面对这种断自己根基的行为，金浩然怎么可能忍受。
所以，第一时间，他便操纵着金灵巨神，朝着牧林一剑劈来。
“轰隆！”
在无尽风雷加持中，牧林刚刚复生的躯体，再一次被他劈碎了。
且下一刻，牧林更是看到了地仙的骇人威能。
“神兵决，起！”
“万兵，现！”
“锵！”
随着他一声怒喝，牧林发现，一座满是庚金之气的千米金山，出现在了金浩然的背后，与他共鸣着。
“这是金神门的灵异？”
就在牧林猜测着的时候，下一刻，这金山散发出了万千霞光，无尽霞光中，万千把兵刃，也凭空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这兵刃有剑，有刀，有金轮，有长枪，还有月刃，大戟……但无论何种兵器，它们给人的感觉，都是锋锐至极，威能强劲。
一言凝万兵，这就是金神门最强的法。
“杀！”
下一瞬，伴随着金神门掌门的一声怒喝，这万千兵刃，便化作了万千道金色流光，朝着牧林的百十道躯体，就攥射了过来。
“唰！！！”
众多金色流光飞射，让牧林的阴间冥土，宛如下了一场流星雨一般。
不对，这更像是导弹洗地轰炸。
“轰！”“轰！”“轰！”“轰！”“轰！”“轰！”……
当金色神兵击中牧林的瞬间，一道道恐怖的爆炸，便在阴间冥土中响起了。
“轰隆！”“轰隆！”“轰隆隆……”
万千爆炸接连响起，使得牧林的阴间冥土，被彻底犁了一遍。
因这阴间冥土、轮回绝境终究不是真实的，而是牧林用法力，加上自己的法术临时搭建的，它有着承载极限。
而金神门掌门的轰炸，毫无疑问超过了这种极限。
是以，在他的万千神兵轰炸下，牧林的阴间冥土，彻底被炸成了虚无。
“果然，我距离地仙还是差的远啊……恭喜，这次是你赢了。”
没有了阴间冥土，牧林的分身彻底消散，金神门掌门以及一众长老，也重新回归到了现世。
同时，他们也听到了牧林最后的称赞与认输之言。
只是，听到这一句，大殿中的一群人，无论是掌门金浩然，还是众多长老，都没有一丝喜色。
他们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这次战斗，确实是他们胜了。
可牧林只是落败，又没死。
反观他们呢，年轻一辈的精锐尽皆阵亡，亲近的子嗣，也全部惨死。
就连同境界的同门，也不见了好几个。
人员之外，他们的山门，也被污染了……金浩然攻击的速度纵然很快，但还是有一部分区域，被牧林给污染了。
这种损失，已经不是惨重能够形容的，而是挖根断骨。
看着黑水弥漫，腐朽衰亡之气四溢的山门，再看看门中那寥寥无几的门人，此时的金神门掌门，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以及自信。
他有的，只是茫然跟……悔恨。
哪怕心志坚定如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在应对牧林这件事上，他们做错了，大错特错。
‘不听东海王吩咐，我们只是被他厌恶，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厌恶不喜，不可能出手灭掉我们。’
‘而得罪牧林，我们金神门，已经完了，彻底完了……’
……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对于自己的选择，以及因此而来的遭遇，金神门只能悲痛，后悔，并满心怨恨。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却有摸着石头过河的说法。
对于水月宗，魏家来说，金神门就是那個石头。
——牧林跟金神门的作战，因为是在阴间冥土中进行，动静不是很大。
可牧林在对付金神门的时候，是抱着打痛他们，让其他人忌惮、畏惧，乃至于不敢出手的想法的。
也因此，这里的事情，牧林想让他人看见。
是以，在金神门内部分身动手的同时，外面，也有牧林的分身，来到了金神门的山门之外，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与烟火。
嗯……金神门内部，那肆意流淌的黑河之水，以及还在扩散的葬天之力，便有很大一部分，是牧林其余分身弄出来的。
这种故意弄出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哪怕是还在争吵的水月宗，以及协调完毕，准备动手的魏家，亦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并派人过来查探了一番。
“这种动静，有人攻金神门的山门？”
“谁这么大的胆子？”
“还能是谁，牧林呗。”
“他疯了，那可是有地仙坐镇的大门派，他一介蜕凡过去，不是找死吗？”
“我也觉得他这样做有些疯狂，不过，这倒不出我的意料。”
说话的那人耸了耸肩，笑着道：“毕竟，他都敢孤身一人来东海王国了，强攻金神门的山门，这事虽然疯狂，但还能疯过他找东海王复仇。”
“……无法反驳。”
对于牧林进攻金神门山门的事情，众人初始是没有太过重视的，也不觉得牧林能对金神门造成多大的损失。
很多人过来，都是抱着看热闹，乃至于抓住牧林，换取奖励的想法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看到金神门的惨状后，彻底消失了。
同样平息的，还有水月宗正在进行的争执，以及魏家的行动。
“？？？”
“你说什么，金神门被攻破，年轻一代的弟子尽皆惨死，长老也死亡无数，开什么玩笑！”
因门下弟子汇报的情况，跟天方夜谭一般，第一时间，水月宗的长老，是不愿相信的。
就连宗主，亦是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们忌惮牧林的未来，不想跟他开战，但哪怕如此，你们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这样的说法，你们觉得有人会……”
话没说完，水月宗的宗主便住口了。
那前去查探消息的一众弟子，已经尽皆哭着跪下了。
“宗主，我没骗你，金神门年轻一代的弟子，真的死完了，他们的山门也残破了，金神门已经完了啊！”
“我敢向天道誓言，弟子所说的没有一点虚假，若有，我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宗主，求求你，不能跟牧林开战啊，他……我们惹不起！”
“父亲，呜呜呜，我不想死……”
那跪下的一众弟子，哭的撕心裂肺，更满脸惶恐。
他们也不得不恐慌，跟牧林开战，地仙很大概率没事——如今的牧林，还不是地仙的对手，暂时对他们无可奈何。
蜕凡长老，也有一定概率生还——他来到这方地界的，终究是分身，又因人人喊打，不少地仙都在锁定着他，这使得蜕凡高功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获救。
只是，地仙、蜕凡可以没事，但余下的罡煞天骄，却没有能力逃脱牧林的毒手。
彼岸花的生死幻灭能力，对于弱者的特攻太高了，一个眼神过去，这些罡煞修士就完了。
这就很令人畏惧。
还有一点值得说的是——能让牧林出手的少年，大都是门阀世家子弟，或者少年天骄。普通修士，他是不屑于出手的。
而此类修士，大都因家世以及天赋，有着光明的未来，美好的前途。并待遇极高，或者被美人倾慕。
可以说，这类修士各个都是人生赢家，是从糖罐中长大的少年，亦是最不想死亡的一类人。
但如今，这一切美好都将离他们而去。
一旦跟牧林开战，他们的生命将在此终结，他们的未来将戛然而止。
甚至，就连他们的未婚妻，也将离他们而去。
骤然从天之骄子，变为失去一切，这些门阀世家子弟，以及少年天骄，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你们也不想自己的资源，福利，全部被其他人拿走吧？提醒一下，拿走伱们资源的，很可能是被你们击败的对手，你们看不起的同族。因为弱，他们反而能逃过一截，获得你们如今的一切，这你们甘心吗？”
“哦，对了，我记得你们有不少人已经结婚了，那更美妙了，到时，将有人花着你们的资源，享用你们的老婆，打你们的娃，这样的未来，你们想要吗？”
这样的未来，他们自然是不想要的。
甚至，光想一下，他们就觉得心脏抽搐。
也因此，水月宗的掌门、长老还未做出决定，可门派中的弟子，却已经被人鼓动着，尽皆来到了大殿之前，齐齐朝着水月宗的长辈跪下，哭天喊地的祈求他们不要对牧林动手。
至于这鼓动众人的是谁……那自然不必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