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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敢置信的东海王

    “一人打一国,牧林他是如何做到的啊?”

    有人对牧林如何做到这一切百思不得其解,还有的人,则是不明白水月宗,魏家,还有荀家,他们为何会来到东南州域,找烟楚两家,让他们帮忙说和。

    当然,有人不解,更有人推测出了什么。

    “他们是必然要找人说合的,毕竟,他们接了东海王的任务,若不说明一下,牧林很可能记恨在心,或者怀疑他们暗中为东海王效力。”

    “如此一来,牧林再继续对他们复仇,那他们就抓瞎了。”

    “可他们的根基在东海王国,而有些事,能做,却不能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在东海王国大声嚷嚷,说不想牧林为敌。”

    “不能明言发声,又想跟牧林和解,这种情况下,找烟楚两家说和,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好惨!”

    一人,把数个门阀世家逼迫成这样,牧林的威慑力,东南州域的士族,算是再次感受到了。

    ……

    与此同时,牧林大发神威的事情传来,以及水月宗、魏家的屈服,这不止给东南州域的士族们,带来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更让他们做出了一些决定。

    ——世上雪中送炭的很少,但愿意锦上添花的人,却是数不胜数。

    去往东海王国的牧林前途未卜时,众多门阀世家都在看热闹。

    哪怕是跟他关系亲近的烟楚两家,也只是偷偷的派人去一趟,看能不能无声无息的把牧林给救回来。

    能最好,救不回来,他们也不会强求。

    这些人是不会为了那时的牧林,跟东海王做对的。

    可当牧林有能力威胁东海王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这就如某支拖鞋军,你实力弱小时,无人在意,但当你打出了统战价值,弹药,食物,乃至于金钱,都会蜂拥而来。

    眼下,牧林的情况便是如此。

    无论牧林是如何做到的,但如今的他,确实打出了统战价值,能让东海王手忙脚乱。

    这种情况下,无论烟楚两家,还是东南州域的其余士族,他们都不介意顺手帮牧林出一把力,为他壮壮声势。

    特别是,有人愿意做出头鸟时。

    牵头的有三个势力,第一个是梁王——姬菱纱终究跟牧林在一起了,先前,他就被说服,准备搭救牧林一把,眼下,牧林自己打出了价值,他更不介意帮牧林一手。

    第二个是玉清宗——他们出手的原因很简单,东海王对于东南州域的窥视,他们是能感受到的,而作为东南州域事实上的老大,他们是不介意给东海王上上眼药的。

    第三個,则是大灵皇室,他们出手的理由跟玉清派差不多。

    东海王那勃勃的野心,他们也感受到了。

    此前,因为距离遥远,加上有其他更为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他们无法分心他顾的去对付东海王。

    但不能集中精力去对付,恶心他们一把,大灵皇室还是能做到的。

    “眼下末日灾劫将临,所有的人类都是一份力量,我们要合作共赢,不能欺凌弱小,特别是,不能动用底蕴,去对付人族。”

    “那些东西,是对付邪神的……”

    大灵皇室是准备用大势、大局,来压制东海王,让他不能动用超格的力量对付牧林。

    嗯,在这些势力之外,北方士族也派了一些人过来,准备给牧林壮下声势。

    他们帮助牧林的理由倒是很简单……在去东海王国之前,牧林就明言告诉过他们,此战之后,自己会去北荒大地,帮助他们对抗妖魔鬼怪。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原本是不在意的。

    这些人并不认为,单独一个牧林去往北方,能有多大作用。

    可如今牧林的事迹传来,他们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

    “打服东海王国无数人……他不会真的能影响北荒大地的局势吧。”

    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之后,北方士族最终决定——救援。

    “以牧林的实力,他去北荒,纵使无法扭转局势,但为我们减轻一些压力,还是能够做到的,是以,牧林值得我们搭救一把。”

    “附议。”

    “我也同意。”

    “那就去吧,反正有那么多人一起前往,东海王纵使记恨,也记恨不到我们身上。”

    在牧林必去北方的情况下,帮助牧林,就等于帮助他们自己,是以,北方士族自然不介意派一些人过来,为他壮下声势。

    只能说,当你天赋足够出众时,会发现世界的一切都很美好,众人,也尽皆和善。

    如今,彻底展露出自己天赋的牧林,便有了这样的感受了。

    ……

    东南州域的修士在筹备联军,并准备齐齐飞向东海王国,给牧林壮壮声势,并让东海王不能轻举妄动。

    而这一切,东海王还不知道,更没有心思去理会。

    远在东南州域的烟楚两家,以及梁王,他们都知道了金神门的惨状,知道了水月宗跟魏家的退缩,身处天海城的东海王,他对这一切,自然更为清楚。

    说实话,眼前的处境,是此前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初闻牧林准备来东海王国复仇时,他是把牧林当作一个笑话的。

    “愚蠢,鲁莽,就你一人还想报仇,白日做梦。”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觉得当时的牧林有成功的可能,也因此,他甚至没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牧林身上,而是全部交由荀姓谋士去办。

    然后,他们的第一次行动,失败了。

    但那时,东海王还是没觉得牧林是个威胁,找来金神门,水月宗,魏家三个势力后,他就把牧林交由这些人对付了。

    “你再强,还能对付三个世家不成!”

    以三大世家,加上跟牧林有仇的荀家,四家对付一人,当时的东海王,觉得自己彻底稳当了。

    甚至,他都觉得这样做,有些以大欺小的感觉。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有些人,是你永远不能招惹的。”

    然后,这样想着的东海王,就得到了金神门差点被灭门的消息,更听到了水月宗跟魏家的汇报,说他们找不到牧林的踪迹。

    直到这时,他才惊觉事情变得不妙了起来。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在不解,而很快,更令他糟心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察觉到牧林超出预料的他,是立刻把自己谋士团喊了过来的,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那人才济济的谋士团,一口气少来了近乎一半之人。

    只有一些孤家寡人的散修,或者东海王的亲族,以及全身心依附他的新晋家族,这才来到了此地。

    如此一幕,也让东海王神色阴沉如水。

    “子实呢?”

    “禀告王爷,子实大人说自己练功出了差错,走火入魔,现在正在修养。”

    “胡朔呢?”

    “胡朔大人的族人说,他刚刚获得了一些灵感,正在准备晋级。”

    “那邱颍呢。”

    说完,不待属下回答,他就冷笑了起来。

    “告诉我,邱颍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从东海王的神态上,众人已经知道他怒到了极致,也因此,过来的一众谋士,都是头皮发麻,有些不敢搭话。

    只是,随着自己等人静默,东海王的神色却愈加阴沉,发现这一幕后,众人也知道了,哪怕不想回答,他们也得回答。

    是以,相互对视一眼后,一个谋士在众人的注目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禀告王爷,邱颍说自己病了,暂时无法为王爷你出谋划策……”

    “呵呵,病了,我看他是觉得我病了,老了,没有威信了!”

    “砰!”

    怒到了极致的东海王,话还未说完,就把自己眼前的桌子给拍碎了。

    而桌子的破碎,并没有让东海王心中的怒气发泄出去,站起身的他,气势骇人、神色阴冷的道:“呵呵,那些门阀世家想干什么,他们就如此看轻我,觉得我对付不了牧林,定不了他们的罪!”

    “告诉那些躲避的谋士,我限他们一柱香的时间返回,若不在限定时间归来,他们就别回来了,还有水月宗,魏家,一柱香的时间内,我要牧林所有的讯息……”

    “王爷!”

    东海王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谋士的离去,是害怕这次对抗波及到自身跟家族——金神门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了牧林的睚眦必报,不敢轻易得罪他。

    只是,就如水月宗先前所担忧的那样,不得罪牧林,他们就要被东海王所厌恶。

    出生即是王子,后来贵为王爷,这样的东海王,一直是天潢贵胄,并觉得自己身份高贵。

    而这样的他,傲慢与自尊心自然十分的重,根本不愿受到丝毫的侮辱。

    可牧林如今的举动,已经不是些许的侮辱了,他在赤裸裸的打东海王的脸,把他的面子踩进了泥土里。

    面对这样的牧林,他已经恨到了极致,而不愿帮助他对付牧林的门阀世家,自然也被他记恨上了。

    只是,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是,其把不听王命的门阀世家记恨上了,却无法做什么。

    那句‘王爷’,便是他一个族叔的提醒。

    虽喊住之后,东海王的族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给了他一个示意,但东海王,却已经明白了自家族叔的意思。

    ‘不参与东海王府跟牧林的对抗,这不是一个门阀世家的决定,而是东海王国内,所有门阀世家的决定,他们达成共识,我们违逆不了,更无法给那些家族施以惩罚——冒然惩罚,只会让其他人联合抗命。’

    ‘而抗命之事,绝不能让它发生,那会大大降低王府的威信。’

    ‘是以,无法做到的事情,就别说出来,把那些门阀世家的请假,当作虚无一般,直接略过。’

    读懂了自家族叔眼神中的讯息后,东海王的拳头握的越发绷紧,他心中的怒火,更是在炽烈的燃烧。

    但最终,他还是把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下来,不再说‘生病’谋士的事情。

    只能说,烟家族长劝说牧林时,他的话是有一些道理的——哪怕王爷,以及大灵皇朝的皇帝,也不能事事顺心,是以,退一步进行隐忍,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当然,强大到无人能制,这更是一个办法。

    可惜,能做到后者的,少之又少,是以,多数人都是用前一种方法应对世间。

    ……

    “说说吧,咱们该如何对付牧林?”

    不再理会抗命的门阀世家修士,东海王向自己的闲散修士问起了策。

    只是,让他神色再度阴沉的是,面对他的询问,回应他的,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显然,没有门阀世家作为依靠,这些谋士不敢违逆东海王的命令,不敢不过来。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忌惮牧林,是以,为了自身生命的安危考虑,过来的他们,大都选择了沉默,想让其他人出头。

    而这,也让东海王的神色愈发危险。

    好在,最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令不少谋士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忌惮牧林,一些人敢赌,觉得东海王会取得最终的胜利,而眼下,就是他们出头的机会。

    是以,他们站了出来,为东海王进行了出谋划策。

    “王爷,既然门阀世家害怕报复,咱们就请闲散高手出动……”

    “可以发布通缉令,用一些珍稀资源、强大功法进行悬赏,世上能人那么多,更有敢于拼命的,大规模悬赏之下,绝对能给牧林造成很大的麻烦……”

    “还有金神门,他们对牧林恨到了极致,可以进行安抚……”

    “其余门阀世家也不能放弃,继续跟那些门阀世家联系,就说咱们可以隐秘行动……”

    “军队也需要重新整合一下,眼下,很多军队的长官,都是由门阀世家的子嗣所掌控着,眼下,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既然他们不敢得罪牧林,咱们就趁此机会,把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东海王的谋士还是很有能力的,短短时间,他们就说出了好几个对付牧林的计策。

    更有人认为,门阀世家的不出力,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能让他们把军权彻底掌握在手中的机会。

    当然,在这些人中,也有人心中不安,提了一个能减少最大损失的计谋。

    “王爷,我们跟牧林并没有生死攸关的利益冲突,只是因为一时的误会,些许的个人恩怨,这才敌对起来。是以,咱们是有办法跟牧林达成和解的。当然,我不是说要把三世子交出去,只要……”

    “嘭!”

    话没说完,那谋士就被东海王一巴掌扇飞了。

    “伱让我低头!一个国王,去给一个贱民低头!”

    这声色俱厉的模样,并没有吓倒下面的谋士……倒也对,能提出这样的计谋,下面的那人,本就有些愣头青。

    此刻,那谋士,就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提议。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您是要登临大宝,统御天下十九州的。为了一些个人恩怨,让东海王国损失惨重,这会降低你的威信,更不利于天下大局……”

    这话有一些道理,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东海王打断了。

    “哼,朝着牧林低头,本王的威信才会丧尽!”

    “登临大宝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有一个好名声,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我需要让人害怕,让人忌惮,让人恐惧,这才能让他人跟随我!”

    “所以,牧林必须要杀,也不得不杀!”

    “他不死,本王才是没有一点机会!”

    说到这里,他声音缓和了一下,自信十足的道:“还有,放心,牧林没那么强,此前只是我没在乎他,这才让他造成了一些混乱。”

    “当我全力出手,必然会在极短时间杀死他。”

    “王爷万胜!”

    自信十足的东海王,让过来的众多谋士,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安心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神态惶急的仆人打断了。

    “王爷,大事不好了,牧林那贼子对东海王府出手了!”

    “大世子家的三位公子已经全部惨死,七殿下,九殿下以及他们的仆从,也全部消失在了外面。还有跟我们王府沾边的管事,执事,已经在短短时间死亡了数百人,我们的矿山,灵田,也被牧林破坏了无数!”

    “王爷,东海王国,已经乱了!”

    “……”

    “……”

    “……”

    如此汇报,让大殿内的气氛,瞬间低到了极致。

    大殿里的一群谋士,久久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那刚才不畏牧林,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的谋士们,心里更是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眼下的事情,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同时,他们也有些不敢置信。

    “直接对王府出手,牧林……他怎么敢的啊!”

    不止谋士们不敢置信,哪怕是东海王,他也没想到牧林竟然敢直接对他的子嗣下手。

    其出现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更不是脑残。

    而是这里是古代封建社会,此方世界的人们,天生对皇权有着敬畏之心。

    东海王此前也不是没做过错事,坏事,可多数时候,他错误的惩罚,都是由下仆,以及其他人承担。

    他本身,别说受到惩罚了,甚至会有大儒,主动为他开脱。

    常年身处这样的环境,也因此,东海王一直认为,纵使自家儿子刺杀了牧林,那贼子牧林,也只是敢在东海王国境内制造一些混乱。

    至多,至多,牧林也只是对他三儿子动手。

    其他人,他觉得牧林是绝对不敢动的,这是大逆不道。

    可惜,那是他的想法,而如今,牧林则是告诉了他,

    “王爷,皇权,敬畏?”

    “呵呵,对不起,我不敬畏皇权,我信奉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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