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航行后,风啸天与李鸿基等人逐渐稔熟,因为这一段江面宽阔,没有急流暗礁,也没有类似古万心这类人的骚扰,所以航行也是十分顺利,众人一副游山玩水的心态,无忧无虑的好不惬意。
这日夜里,李鸿基遣人来请风啸天商议要事,当风啸天走入大厅之时,却见一身穿道袍装束的绝色佳人正在品茶就坐。
见风啸天到来,李鸿基也是赶忙起身介绍道:“风兄弟,这位是净善斋的言辛羽,言姑娘此次深夜造访有要事相告。”
风啸天虽然江湖经验并不丰富,但净善斋的大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言辛羽落落大方,没有任何拘束的跟风啸天打着招呼:“风兄,你好!”
风啸天连忙抱拳回应道:“言姑娘,你好!”
言辛羽接着微微一笑道:“风兄真是深藏不露啊,听朗师叔说,你与蜀山剑派颇有渊源?”
风啸天回道:“确有此事,此去四川,待事情了结后,我便要去一趟蜀山剑派,帮师父讨回数十年前的公道!”
李鸿基一听顿时知道这其中定然包含着无数的恩怨情仇,当下便拍着胸脯道:“如果风兄弟到时候有需要用得着在下时,尽管开口,近几年来我们盘踞四川一带,倒是攒下不少人脉势力。”
风啸天抱拳道:“那我就先谢过李总座了,不过这其中涉及家师名声,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定然不敢麻烦李总座。”
李鸿基笑着说道:“风兄弟别说这种客套话,如果不见外的话,以后风兄弟不要再称呼我李总座了,直接叫我鸿基就行。”
风啸天连忙推辞道:“那怎么行,既然李总座比我年长几岁,我以后直接称呼李兄吧。”
李鸿基笑道:“如此甚好!”
见二人相聊甚欢,言辛羽笑道:“二位就不关心下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告知吗?”
李鸿基忙道:“恕罪,恕罪,烦请言姑娘明示!”
言辛羽缓缓道:“听说长江会调集了千余人马,并联合了本地几大帮会准备在虎跳峡伏击你们!”
李鸿基和风啸天同时惊呼道:“什么!”
虎跳峡距离此地仅一日航程,那里河流湍急,暗礁密布,如若操舟经验不足,很容易船毁人亡。
而且虎跳峡一带河道狭窄,最窄处距离两岸仅十余丈宽,仅够一船通行。两岸怪石林立,天然巨石伸出至江面,形成一道天然拱门。
毫无疑问,这里确实是最佳的伏击地点,或许根本不需要出手,船只就自然触礁解体了,到那时伏击之人只需顺手捡漏即可,完全用不上吹灰之力。
想到这里,李鸿基已是冷汗直冒,这样的无解之局到底该如何破呢?
沉思片刻后,李鸿基眼神望向言辛羽问道:“不知言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言辛羽摇了摇头道:“如此之局确实难解,而且你们在船上完全处于被动挨打之境地,没有反抗之力,我暂时也无良方。”
风啸天见二人苦思冥想之际,心中一动说道:“既然这段河道如此险恶,那么可暂时停船歇息,等想到办法之时才可继续向前,否则一旦陷入险境,那么将无可挽回。”
李鸿基听完立即命令船只停止前行,静候指令。转而向风啸天问道:“不知道风兄弟有何御敌良策?”
风啸天苦笑道:“李兄高抬我了,二位如此人物都一筹莫展,我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接着风啸天继续道:“既然强行冲过去不可行,我们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
李鸿基顿时眼睛一亮,凑前说道:“愿闻其详!”
其实风啸天自己也并知道该如何解困,只是随口一说,见李鸿基如此当真,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对方人多势众,有备而来,必然已提前部署好一切,静待我们落入伏击圈。既然如此,我们偏不遂他们愿,我想是否可以组织一支百余人的突击队,趁夜登岸,趁敌不备时,先发制人彻底打乱他们的部署,然后我们的战船趁乱强渡虎跳峡。”
李鸿基听完顿时陷入沉默,先不说目前人手短缺,仅凭百余人的突袭也很难对敌人近两千人的队伍造成混乱,此法不仅过于冒险,同时还可能让这百余人的突击队有去无回。
但此时言辛羽却说道:“风兄此法虽然过于冒险,但值得一试。”
见言辛羽都赞同了,李鸿基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道:“既然风兄弟有此想法,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调配人手,部署具体方案呢?”
风啸天见自己这不成熟的想法居然获得二人的支持,心中不禁有些没底,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积极应对。
沉吟片刻,风啸天徐徐道来:“首先我要确定下李兄与龙先生伤势复原情况,如果可以重新再战,那么我想请你们二人率杀手组主力从虎跳峡左岸出击,而我则待人从右岸出击。”
李鸿基回道:“目前我与龙先生虽然伤势只复原了六成左右,但只要不面对高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风啸天继续说道:“那就好,刘捕头可以在船上指挥,一旦见两岸敌人出现混乱,立刻强行突破虎跳峡,突破之后在距离虎跳峡十里左右等待我们会合。我看过地形,只要没有舰船从江面上攻来,我们的战船到那里之后将是十分安全的。”
接着风啸天朝言辛羽笑着说道:“非常感谢言姑娘的通报之德,接下里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这种尘世间的流血杀戮,我想不太适合净善斋参与其中吧。”
言辛羽欣然起身道:“风兄果然不是凡人,而且我确实不宜参与其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诸位的部署了,先行告辞。”
李鸿基和风啸天二人忙将其送至船舱外,只见言辛羽原地一踩甲板,身体犹如棉花一般飘了起来,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临走之时,言辛羽还不忘隔空向李鸿基和风啸天警示道:“这次长江会大龙头裴余晖亲自出动,二位定要小心为上。”
对于裴余晖,风啸天不甚了解,但李鸿基闻其名时明显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风啸天好奇的问道:“这裴余晖是何许人也?”
李鸿基轻叹一口气道:“此人出身武当,后被逐出师门,因为不甘心受此大辱,所以后来自己创建了长江会,并且在原有武当功夫的基础上,开创了自己的一套奇功,堪称是开宗立派的一代高手。而且长江会在他的带领之下,从十几个人的小帮会不断发展壮大,将周边的帮会不断吞并,最终成为现在拥有上万部众的一方霸主。”
风啸天笑道:“李兄对这裴余晖倒是非常了解嘛。”
李鸿基一番苦笑道:“风兄弟见笑了,三年前,我奉闯王之令有心招揽他加入闯军,所以才下过一番功夫去研究此人,不过最后也是被他断然拒绝。因为作为帮会,他是可以吃的开的,而一旦加入闯军,则立刻会受到朝廷围剿,孰轻孰重他倒是拎的很清。”
虽然李鸿基对裴余晖颇为忌惮,但风啸天却并不受影响,只见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对方既然已经杀上门来,我们也不能退缩逃避,该怎么应对还得怎么应对,敌人可不会因为我们害怕而放过我们一马。”
李鸿基微微颔首道:“风兄弟说的是,是我多虑了,我们马上召集大家商讨退敌之策。”
首舰议事厅内,当大家听到长江会在虎跳峡设伏的消息时,人人都露出惊恐之情,平日里圆滑惯了的刘心武也是表现的惊骇异常。
对此,风啸天也是非常理解,毕竟现在的局面是完全被动挨打的,即便你想与敌人短兵相接,对方也不见得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大敌当前,众人表现各异,私下里交头接耳,有人甚至提出立刻弃船逃走,也有人提出分出一半货物给长江会,换得通行的机会。
见众人噪杂不堪,李鸿基大喝一声道:“在此危局之下,诸位想弃船而逃本无可厚非,但本座肩负闯王重任,除非战死,否则断然不可只身逃走。所以,我给大家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走,要么就服从指挥,如若现在不走,到了临战之时却畏战退缩,那可就不要怪我手里的刀不讲情面了。”
李鸿基的话如当头棒喝,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但心中却还在盘算着如何选择,当然更多的是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再做决定。
见议事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李鸿基继续说道:“既然没有人想提前离开,那么就请风兄弟部署安排接下来的退敌大计吧。”
听闻风啸天居然已有对策,大家顿时来了精神,毕竟风啸天击败夜魔古万心的赫赫战绩已经让众人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