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看到点单的小丑，差点没绷住。
像这种高端中餐厅，服务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无论多好笑，她们都不会笑。
所以这漂亮服务员只是肩膀一直颤，脸憋得通红。
杨善快速点了餐之后，将服务员支走。
苏忆糖则赶紧溜到化妆间，将妆容给卸掉。
苏忆糖本来是打算直接素颜的。
毕竟她本就很少化妆。
但她看着化妆包里那套正常的化妆品，神使鬼差就拿了出来。
时间不能耽搁太久，那好歹要涂个唇釉吧？
唇釉都涂了，那总得唰下眼睫毛吧？
眼睫毛都刷了，用点护肤品将皮肤润一下总行吧？
至于粉底什么的就不用了。
苏忆糖这社恐，平常出门都是直接口罩一遮了事。
护肤品不少，但化妆品那都是备着特殊场合才用的。
再加上天生丽质，苏忆糖的皮肤极好，哪怕没有粉底修饰，看上去依旧是吹弹可破。
待苏忆糖重新走出来，杨善就对着苏忆糖一阵打量。
苏忆糖跺着脚：
“老板，哪儿有这样看女生的？”
杨善：“没道理啊，怎么感觉你比游戏里还漂亮。”
苏忆糖立马傲娇了起来：
“哼！我可是凤榜排名前十的大美女！”
就在这时，服务员打开房门，笑道：
“贵宾您好，菜品准备完毕了。”
服务员的视线基本都停留在苏忆糖身上。
同为女生，服务员只觉得苏忆糖漂亮得她都嫉妒不起来。
那脸明显是没有打粉底的，就只刷了眼睫毛，然后用了唇釉。
这和素颜有什么区别？
素颜都美成这样？
服务员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杨善。
小丑跟这种级别的美女一起吃饭？
世道变了？
不过服务员很明智地没有多嘴。
有陌生人在，苏忆糖拘谨不少，甚至头都不太敢抬。
只能坐下来看着桌子。
服务员将菜上齐之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菜品，苏忆糖心里窃喜。
小炒肉，蚂蚁上树，烤鱼，麻辣豆花。
都是她的最爱。
但菜却是杨善点的。
这说明什么？
“哼！老板果然还是细心。”
可当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碗芒果椰汁西米露，还有一份烧仙草之后，苏忆糖就傻眼了。
杨善注意到苏忆糖的异样：
“怎么？这甜品有问题？你最喜欢吃的甜品，我应该没记错才是。”
苏忆糖赶紧摇头：
“没有，老板你记得很清楚，我很喜欢吃这两种甜品，可是，可是我吃不了.”
“吃不了？”
杨善可记得很清楚。
苏忆糖在游戏里，经常都会咬根棒棒糖在嘴里。
吃饭也是，甜品得要占一半。
各种甜食她都想尝试，而且每次吃的时候，笑得都很开心。
杨善下意识是判断苏忆糖是要控制体重，所以不吃。
但苏忆糖几乎是在看到这两种甜品之后，情绪就低落了下去。
以他对苏忆糖的了解，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杨善往苏忆糖碗里夹了一块肉片，语气尽量温柔些：
“放轻松些，边吃饭边聊。”
苏忆糖叹了口气，将肉片吃下，这才说道：
“其实也没啥，我身体里跟糖相关的乳糖酶啊，麦芽酶什么的，天生就比正常人要少，所以每天摄入的糖分必须要严格控制，要不然，所有糖分摄入过多产生的疾病都很容易找上我。”
苏忆糖说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杨善却立马拿出手机查了一下。
如果单纯只是与糖相关的酶比较少，只要控制糖的摄入，的确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大问题。
但问题是
“你几岁的时候发现这事儿的？”
苏忆糖：“我妈说是过完三岁生日不久后，当时正过年，然后贪吃，糖吃多了，肝脏和肾脏还有胰腺都出了点问题。”
杨善听得心底一沉。
有些话，没必要继续往下问了。
三岁发现，那也就是说，三岁之后，苏忆糖的身体还能摄入糖分，但从味觉上来说，她应该就再没有尝过“甜”了。
杨善甚至都猜到三岁之前，苏忆糖应该不叫这个名字。
应该是她的父母为了让苏忆糖时刻谨记，刻意改的。
从小，身边的小伙伴喝点饮料，吃点巧克力什么的，苏忆糖就只能在一边看着。
久而久之.
苏忆糖的社恐症估计也是这么来的。
杨善端过那杯烧仙草，吃了两口，皱着眉：
“这烧仙草一般，味道和口感没有游戏里的好，啧，不吃了！”
原本低落的苏忆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杨善！
苏忆糖笑道：
“老板，你有必要这么夸张么？我只是不能吃糖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再说了，游戏里我吃得可开心了。”
杨善倒了两杯白水：
“行，那咱们为天耀干杯！”
苏忆糖：“干杯！”
类似苏忆糖这样，因为某些原因，在感官上会出现一定的缺失，或者是身体有缺陷的人，应该都是天耀公司的忠实消费者。
正是天耀公司，让他们有了与正常人一样的体验。
杨善和苏忆糖在游戏里的关系自不必多说。
第一次面基虽然意外不断，但当杨善逐渐让苏忆糖找到游戏里的相处感觉之后，一切都变得自然了起来。
苏忆糖甚至主动邀请杨善去她的秘密基地：
忆糖流浪动物收容中心！
驱车前往的路上，杨善和苏忆糖的话题便主要围绕着流浪动物展开。
苏忆糖：“诶，老板，话说回来，我有些好奇噢，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开了一家流浪动物收容中心，但你一直都没有多问过我什么诶。”
“干嘛？想让我给你捐款啊？”
“不是，我现在不缺钱，就单纯好奇嘛。”
杨善打着方向盘，转了弯之后，这才回答：
“在我看来，不问，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最起码名义上咱们还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如果真有什么情况，你自然会开口，不开口，那就没必要多问，这是隐私。”
“就像我从来不问老朱被多少妹子拒绝过一样。我也从来没主动问过八方当初是怎么被渣的，都是他们自己主动说。”
苏忆糖侧头看着杨善：
“老板，我感觉你好能忍，换我，我肯定很好奇。”
杨善：“好奇？这些事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怎么不值得，诶，老板，我对你其实也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
苏忆糖想了想：
“你说，你在游戏里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嘴里的碗里的锅里的排着队，那你以前到底渣过多少好妹妹啊？”
“渣个毛！”
杨善直接爆粗口：
“我川渝好男人，会渣妹子？”
苏忆糖嘟囔着：
“那你游戏里泡那么多”
杨善：“那我渣了她们吗？”
苏忆糖：“额”
还真别说，杨善这话，苏忆糖还真不好反驳。
游戏里又没有“名额”限制，杨善可没有做过始乱终弃的事儿！
苏忆糖：“那老板你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啊？以你斗破第一深情的能耐，哪个女人那么傻会跟你分开啊？”
“被养过两次鱼，被戴过一次绿。”
杨善说得风轻云淡，苏忆糖彻底傻眼：
“啊？你是被渣的那个？”
杨善：“你以为什么第一深情是天生的哦？还不是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诶，不过也不能完全混为一谈。NPC思维逻辑虽然和真人基本一致，但真人没有好感度提示，你懂吧。”
苏忆糖恍然：
“哦，明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像游戏里，游戏里NPC都挺单纯的，品性好坏都比较好分辨。”
杨善：“你也挺单纯的，有时候我都以为你是NPC，老想点你的好感度，死活点不出来！”
苏忆糖略微挑衅地眨了眨眼：
“老板，你是不是在调戏我？”
杨善也就余光瞧见苏忆糖那表情，方向盘差点都没握住。
老天爷，苏忆糖真的就迷死个人了！
什么妹子对男人的杀伤力最大？
那就是素面朝天依旧美得冒泡的妹子！
就苏忆糖这种，杀伤力对标的应该就是“天阶高级斗技”！
苏忆糖刚才做表情的时候，那眼睛就没从杨善脸上移开过。
在看到杨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时，苏忆糖心里乐开了花：
“耶！赢啦赢啦！可算赢一次了，我就说，哪儿能每次都是我被撩，哼！撩不死你！”
看到自己的“攻击”有作用，苏忆糖决定以后再见面，就尝试在杨善面前开车！
别以为只有萧傲天面对杨善是越挫越勇。
苏忆糖也是！
不过萧傲天是和杨善单挑，苏忆糖是和杨善互撩。
作为高强度网上冲浪选手+严重社恐，苏忆糖空有一身的理论知识。
和杨善之间的关系，让杨善成为她唯一可以撩的异性。
当苏忆糖在现实里适应了和杨善以游戏里的模式相处之后，苏忆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但可能是过渡得太自然了，苏忆糖并没有想到，游戏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游戏里没有具备法律效力的结婚证.
苏忆糖基本将自己大半的身家都投入到收容中心里了，员工也从她和她母亲，扩张为八人团队。
不过因为过年，现在收容中心就只有苏忆糖和她母亲了。
待苏忆糖的母亲打开门，杨善立马递上年货，扯出憨实笑容，抄着地道重庆方言说道：
“嬢嬢好，我四小糖滴对象，我叫杨散。”
苏忆糖像是应激了的小猫，没忍住，以下犯上，锤了一下杨善的肩膀：
“哎呀你你，你说什么呀？什么对象？”
杨善茫然：“啊？相亲对象啊，有啥问题？”
苏忆糖：“.”
苏母看到自家女儿那般羞愤神情，心中大为震惊：
“这小杨是什么个情况？相个亲就把我家忆糖给拿下了？嘿，怪了，一会儿得旁敲侧听一下。”
苏母热情地接过杨善手里的年货：
“你就是小杨吧？来来来，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