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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白猴

    乐陶陶和马永从伊戈尔房间出来随即回到办公室。

    屋中六个人,出去的时候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乐陶陶看了看费文东,又看了看谛听,“谛听,你号称通灵,可你担任教主,属下却犯下滔天罪恶,你难道不知?”

    谛听有些困惑,也看向费文东,而后将头伏于地面,辩查过往,少时已然知道,“费文东啊费文东,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不曾想你竟有如此心思。”

    费文东知道事情败露,更是瑟瑟发抖,不敢搭话。

    谛听抬头又对乐陶陶说,“我承认当年蛊惑你丈夫是我之过,但他心甘情愿随我走也是事实,我并未逼迫于他。他在教中所做恶行,都是他个人所为,并无一件是我指使,我仅有失察之责,此事并不能归罪于我一人。”

    乐陶陶冷笑,“你以为我念在夫妻之情,有意包庇他,是么?”

    谛听忙低头,“小神不敢。”

    乐陶陶说,“谛听、黑白二使,你们听着。谛听身为教主,管理不严,监查不明,现撤去教主之位。执事伊戈尔,心存良善,不畏强权,请黑白二使辅佐他升任教主之职。你们有什么异议没有?”

    几个人听完,心说,这都不像话。这什么罪名就把教主拿下去了?又以什么名义提上一个新教主?这话去哪能说得过去?

    但这话今天在这,就说过去了,三人异口同声全部没有异议。黑白无常想的是,辅佐谁不是辅佐,只要把眼前危机解了,比什么都强。谛听想的是,我为奴四十年,就算还是教主,又能和谁发号施令?既然这教都不归我管了,谁是教主又有什么关系。

    黑无常看乐陶陶没有处理费文东的意思,上前一小步,小心翼翼的问,“上仙,这东王我们是带回教中,还是留在这里。”

    乐陶陶摇头,“不带回教中,也不留在这里。”

    费文东顿时慌了,又往乐陶陶脚边爬过来,“陶陶,你不能杀我,咱们夫妻一场,还一起有个女儿。”

    乐陶陶此前对他尚有情分,对他的拉、扯、抓、抱几次忍让。可这次他在爬过来时,乐陶陶只有厌恶,抬起一脚,砰!费文东飞出三米多远,摔在地上。

    乐陶陶说,“你也知道我们还有个女儿?你配么?这一脚,我不是对你留什么情分,我是怕弄脏了我的墙。费文东,我给你两条路选择,一,现在就杀了你,并且让你魂飞魄散;二,你去找你的老师亓德成,共同研究这场病毒的解毒药。先别急着回答我,你听清楚,如果你选择第二条路,你此生将永远是戴罪之身。你要研究一辈子救人的药剂,来还你身上的杀孽。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你的选择。”

    费文东头一次后悔自己入了七星境,多增这五百年何用,还不如早死早投胎。但相比魂飞魄散,他更愿意活着,“我选第二条,第二条。”

    乐陶陶说,“好,明天民政局正好上班,先与我去把婚离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费文东只是点头,不敢说别的。

    乐陶陶又对二无常说,“伊戈尔毕竟是虏夏国人,荆长风在中原国军方,向他汇报情况不合适。你二人通知荆长风,他在中原国的对接人只我一人,不得向其他人汇报军方消息。”

    二无常连连答应。

    乐陶陶说,“好,你二人可以带伊戈尔离开了,伊戈尔伤势尚未痊愈,路上小心。”

    二无常告辞,去寻伊戈尔。

    乐陶陶对谛听说,“你有此次劫难,皆因你不履行谛听职责,我在凡间再赠你一名,名为‘禁言’,就是要告诫你,以后要少说、多听。但此名写出,观之不雅,就用‘亚日晋’和‘双火炎’二字代替,你看如何?”

    此时的白犬晋炎匍匐在地,“四十年中,你为主,我为仆,一切皆听主人安排。晋炎谢主人赐名!”

    乐陶陶满意点头,“好,你暂且把费文东看守起来,明日我会联系他的老师。”

    晋炎答应,乐陶陶又向众人说,“我出去走走,贞贞玩够了你们带她回家,不用等我。”

    马永说,“我陪你。”

    乐陶陶摇头,“不必。”

    马永又说,“那让雁翎陪你。”

    乐陶陶还是摇头,“也不必,我想一个人静静。”

    马永略微沉思,点点头,“好。”

    乐陶陶走出设备公司,看了看不远处的深山丛林,径直走了过去。

    她脚步踉跄,神思游离,回想四年来的朝思暮想,没想到竟是等来今天这样一个结果。

    进了丛林,漫步在厚厚的落叶上,没多远,见一棵粗壮的大杨树下,树根如盘虬卧龙,凸出地面,乐陶陶走过去缓缓坐下。

    长风卷地千叶舞,烦绪上颦双泪流。

    相见更比相思痛,失落又换失望愁。

    冷漠他乡为上客,痴情家中成下囚。

    万般伤心化作酒,竟无一滴可入喉!

    正然发呆,只听‘砰’的一声,乐陶陶打了一个激灵,侧头看去,树上掉下一物。

    竟是一只白色毛猴!最奇特的是,这白猴却不是光着身子,身上穿一件宽松的灰布道袍,与它瘦小身子相比极不协调。

    白猴一只手托着一枚桃子,用另一只手掸了掸身上沾的枯叶,拐呀拐的向乐陶陶走来,伸手往前一递,“桃子给你,别哭了。”

    如果放在以前,荒郊野外,一只猴子会说话,吓也吓死人。可如今乐陶陶的修为已然是真人境,平常用神识已经见惯了隐匿在人间的妖魔。如今看到这白猴,不仅没害怕,反而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乐陶陶也没客气,拭了拭眼泪,很自然在白猴手里接过桃子,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在树根上拍了拍,“坐这吧!”

    保持大概一米距离,白猴坐下。

    乐陶陶问,“你还怕我?”

    白猴说,“家里媳妇管的严,你又是姑娘,不能挨着太近。”

    乐陶陶破涕为笑,“你不是道士么?怎么还娶媳妇?”

    白猴往自己身上指了指说,“穿什么和信仰什么没有干系,我什么都穿,也可以什么都不穿。”

    乐陶陶品了品这句话,“你这句话多少有些不正经,但是我很认同。”

    白猴很严肃,“别胡说,我哪有不正经,这话被我媳妇听到,又要罚我跪松果了。”

    乐陶陶举起手中的桃子,“你媳妇知道你把桃子送给我,会不会罚你。”

    白猴说,“那不会,这就是给你的,她不喜欢吃。”

    乐陶陶问,“你知道我喜欢吃?”

    白猴说,“你刚才流掉这么多眼泪,这桃水份足,吃了给你补回来。”

    乐陶陶笑了笑,“好!”也没擦,直接张嘴咬了一口,“真甜!”。

    白猴问,“不怕有毒?没人和你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么?”

    乐陶陶又咬了一口,眨眨眼问,“有毒么?”

    白猴说,“没有。”

    一人一猴不再说话,乐陶陶专心吃桃。

    乐陶陶在这白猴面前,好像忘了形象,大口大口吃起来!

    一斤多重的桃子,七八口吃的仅剩个桃核,乐陶陶抬手要扔。

    白猴说,“别扔,拿回去种,外面买不到。”

    乐陶陶把桃核托在手心里,前后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但还是轻轻揣在怀里。

    乐陶陶在枯叶上蹭了蹭沾上桃汁的手,玉手托着香腮,侧脸看着白猴。

    白猴问,“哭过了,桃子吃了,你还难受么?”

    乐陶陶说,“好多了。”

    白猴问,“那你还看我做什么?”

    乐陶陶说,“我很奇怪,你从哪里来?但你不要和我说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白猴也笑了,“你确实不太一样,我告诉你我的来历,但你不许和别人说。”

    乐陶陶说,“我一定谁也不说。”

    白猴说,“好,那你且听。太上道祖临凡,转世化名老聃,人间历劫传道,逢险巧遇灵猿,义结金兰挚友,同悟大道金丹,道祖劫满归位,灵猿遍走千山。藏仙洞逢孙武,盗去天书三卷,日夜勤修苦练,终成大罗金仙,太上责其盗取,怒下离恨高天,无视乾坤道法,逍遥来去随安。祸起红尘劫乱,一朝获罪于天,不服玄穹问罪,断锁倒反天关,八部雷帅追捕,应雷普化难缠,终招天雷正法,身灭魂魄飞散。幸存一灵未泯,道祖暗度金丹,注入灵根之地,借石修道成仙,幻化菩提暗授,炉内心窍开全,不愿凌霄听遣,遁入极乐西天。”

    乐陶陶问,“这是你?”

    白猴说,“不,这是我父,我父因私会天仙生下我,才获此杀身大罪。我母曾是五方上帝之一,她被称为金德白帝,名叫白招据。”

    这一下乐陶陶属实震惊非小,“哎呀!你是永哥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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