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又这般过去几日。不知不觉到了论仙大会日子,张若汐众女正在正堂商议。
“夫君如今在军营,该如何是好?”燕婉蹙眉。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们又如何能料到自家夫君竟这般跑到凡尘军营统领军队去了。
“这样不是更好,我等也勿要伤脑筋支开他。”嬅香笑道。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让夫君去归神谷试试。”上官月说。
“听说太元部落陷入险地,而夫君又要帮太元度危难,只怕他不会答应。”司徒雪沉吟。
“二十一妹,不如过些日子在言,待他处理完太元的事再去。”宋圆圆上前拉住上官月的手笑说。
“好吧!”上官月轻叹,只好答应。
“事不宜迟,娘她(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走。”张若汐开口。
“夫君就拜托二十一妹了。”临走,众女看向上官月。
闻言,上官月点点头:“你们放心去,夫君一切有我。”
“好!”众人颔首,旋即身子一闪,尽皆消失在原地。
感知到众人全部离去后,上官月微叹,旋即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美目暗暗思索。
再说此时,梵岩天已经带着虎卫大军向飞云城方向行军而去,只见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拔。
至于岳清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值此国破之际,她已经将所有赌注全部压在梵岩天身上,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官道上,入眼看不到尽头的蓝衣兵士,但凡是路过的商贩还是百姓,皆自觉让到一旁注视,他(她)们心里知道这些兵士是去干什么的。
兵士中一辆双马车辇内,梵岩天身着金甲正半靠在里面憩息。
车轮滚滚,马儿咴咴,厚重的步履声,代表的是太元部落将来和希望。
不知不觉夜色渐暗,一处陡峭群山官道上,只见篝火亮晃晃,密密麻麻帐篷密布,在群山间很是喧嚣。
一堆篝火前,梵岩天端坐,身后是两个面无表情伫立的魁梧兵士,他看着火堆出神。
“大人,可是在忧虑?”篝火另一边,应绣、昌继、郭开桂三人不解,而如今的他们已皆是上将军职衔,跟随梵岩天随时做部署。
“我在想,那戍弻究竟想干什么。”梵岩天咂巴嘴,他一直想不通戍弻的军队究竟去了哪。
闻言,三人对视。
“怎么,莫非你等知道?”梵岩天一愣。
“属下担心戍弻已叛国。”微微摇头,郭开桂轻叹。
“他手下几十万军士,没道理叛国。”梵岩天不信。在他看来,一个有几十万军士的人,只有傻子才回去叛国。
毕竟叛国就意味着臣服,臣服就意味着低人一等。更何况如今戍弻在太元本就是王爵之位,位高权重,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这点他绝不相信。
“但愿如此。”三人点头,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要知道他们以三十万军士战近七十万军士敇麻部落本就是胜算不大,如若戍弻再叛国投效敇麻部落的话,就相当于他们所将面对将是上百万敌人,胜算更为可怜。
“罢了,别说了。”梵岩天打了个哈欠,起身向大帐行去。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梵岩天所率领的大军偏偏好巧不巧就停驻在离福盈门所开灵矿十里外。
此时,只见那山坳中依然灯火通明,福盈门弟子正马不停蹄挖掘着山中灵石。
山坳大帐内,那名福盈门长老依然还在案前记录,而门口弟子也还是那男女两名弟子。
“长老——”就在这时,只见一名猴脸年轻弟子急匆匆跑进来报告。
“何事!”闻言,案前头戴儒巾的男子抬头。
“弟子发现十里外有凡人军队驻扎,特来请示甘长老如何处理。”那弟子抱拳躬身道。
再说男子,其名叫甘侬,号称是福盈门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弟子,如今修为更臻至凝神境九段,是福盈门的中流砥柱级别人物,地位崇高。
“凡人军队?”甘侬诧异,“探查有多少人?”
“密密麻麻,弟子也不知有多少。”那个弟子连忙说。
“这样,若无异动,就不要管他,切记你等主要任务是盯紧周围,预防有修士窥视。”甘侬沉吟叮嘱。
“弟子知道了。”那名弟子躬身行礼,旋即恭敬退了出去。
门口男女不禁对视一眼,长发披肩眉清目秀一袭青花裙女弟子上前抱拳。
“长老,无缘无故来这般多凡人,不如让弟子前去查探一二。”她迟疑说,心中不放心。
甘侬放下手中笔看她。
“我与师妹一起去看看,查探看看里面有没有修士混迹其中。”女子身旁男弟子说。只见他天庭饱满一身浩然正气,很是不俗。
“也好,那你二人小心,若真发现修士藏匿,速来报我知晓。”甘侬点头,他同样也是谨慎之人,心下觉得二人去看看也好。
“程师妹,我们走。”男子看向女子。
女子点头。
值得一提的是,男子名叫方宁,女子名叫程然,二人皆是福盈门的亲传弟子中翘楚,修为都在金丹后期,此次是被福盈门特意安排来辅助甘侬且磨练的。
随着程然二人离去,甘侬又继续埋头记账,对二人能力,他似乎很放心。
长空中,两人并肩飞行。
“师妹,在帐中待了这么久,也是苦了你。”方宁转头笑道。
“为了宗门,应该的。”程然摇头,看他一眼却没有继续说话。
“待这次结束后,我二人便结为道侣可好?”方宁露正色。
柳眉微皱,程然没有说话。
方宁与她一般都是门中天骄人物,且对方长相风流,是门中众多女弟子心中仰慕之人。可是不知为何,她偏偏对其没有感觉,这让其也很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对方这般优秀的人物,偏偏就没感觉。
所以因心中矛盾,就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方宁追求,搞得至今方宁还自作多情以为对方同样喜欢自己,随时去献殷勤。
“师兄,可否待我等臻至凝神之境时再说?”她心中还是摇摆不定,与他对视柔声道。
“师妹巩基前就这般说,现在又如此,唉……”方宁苦笑叹息,虽心中猜到可能又是这个结果,但依然失落。
“我辈修士以仙道为终,师兄怎的如此奋心纠缠于儿女之情?”程然训斥道。
“修行之路漫长,中途有个念想总是好的。”方宁无奈。
一路纠缠,一晃眼间,二人已然出现在梵岩天中军大帐上空。
程然转移话题:“想来这应该就是凡人官员住所,我们只需去问他此行目的所在,便一目了然。”
“嗯,也好。”方宁赞成。
而此时中军大帐旁边大帐内,只见梵岩天正抱着儿子酣睡,尚不知外面已然有修士找上门。
呀呀——
伢儿猛的睁开眼,却是瞬间发现长空中两人。
要知道,异兽天赋异禀,能感山川草木,亦能晓仙鬼之存在,天生感知就灵敏非常,是以骤然就发现夜空停留二人。
“乖,别闹。”被张牙舞爪在自己身上蹦蹦跳跳伢儿吵醒,梵岩天一把抓住他强行搂在怀里,不让他动弹。
呀呀——
伢儿拼命挣扎,见挣脱不开,旋即猛的一口就咬在梵岩天胸口上。
嘶——
梵岩天猛的睁眼,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只觉胸口湿漉漉的。
连忙坐起身,当看到胸口血迹斑斑模样时,他气得磨牙,瞪眼向已经溜到床头的伢儿看去。
呀呀——
只见伢儿张牙舞爪,看着他正焦急的在床榻上乱蹦乱跳。
“你这臭小子。”梵岩天就要收拾人。可是突然的,他面色一变,目光倏地直射向帐顶方向。
“有修士?”他咦了一声,凭借着莫名其妙感觉,他能清晰感觉到长空中法力波动,做出判断结果。
原来儿子是怕自己受危险才这般,他心中一暖,连忙唤他:“快过来爹这里。”
呀呀——
伢儿一愣,随即一下跳进他怀里。
“伢儿,一会不管是谁来,你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知道吗?”他叮嘱。
呀呀——
伢儿看着他。
“乖,听爹的话。”摸了摸他的头,梵岩天用被子将其盖上,目光不由闪烁。
对方善恶不明,而张若汐众女的话又在耳畔袅绕,他可不愿拿儿子性命开玩笑。
呼——
微风吹拂,方宁师兄妹身子出现在帐内。
床榻上,梵岩天侧身眯眼细听,他知道对方来了。
“叫醒他吗?”程然问。
“这般深夜,恐会吓到此人,待我想想。”方宁犹豫,心中不愿无故伤害凡人。
值得一提的是,但凡修士心性往往都异常怪异。一旦动起手来时,往往很多时候都不会顾及凡人生死,甚至视若蝼蚁。但又有些时候,他们又谨小慎微深怕伤害无辜,可谓矛盾至极,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