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小院平日是不让任何下人踏足的,田府下人也都知道,刚才也不过是因为听到田媛嚎啕声,心中好奇方才聚拢。不过见家主发怒,只好焉焉退去。
与周抒、田姻对视,梵岩天点点头致意。
啾——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异常嘹亮鸟吟声响起,伴随着着轰隆声,便见一只十几丈长的巨鸟打碎房屋从院中扶摇直上,冰冷的眸子冷冷俯视田府。
值得一提的是,唐名啼经过这十日的恢复,体内法力已然恢复些许,心中恼怒的他就要报梵央一箭之仇。
随着巨鸟现身遮运蔽日,瞬息惊得满城百姓骚乱,而院中的梵央更是吓傻。他没想小小鸟儿竟会突然摇身一变成这般凶悍巨大的凶兽,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次本座不滥杀无辜,唯屠这府邸之人,本座希望尔等不要自寻死路。”见城内聚集围来的兵士,唐名啼冷喝道。
“这……”风居城城主和元宫的岳清一愣,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下令撤离军队疏散人群。
再看田府,此时已然乱作一锅粥,就连梵岩天所在院落的周抒母女也吓得六神无主。
目光似能透过房间看到金光闪闪的唐名啼,梵岩天没有走出门,只是微微皱眉。
“你们好生待在这里,我去收拾他。”旋即他看向三人开口。
“央儿。”突然想到儿子,田媛大惊,就要冲出房间。
“无妨,有我。”他连忙拦住她。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周抒心中微叹,却是短暂间默默做出了选择,心中决定从今往后方只能是自己女婿而不是其他,她不愿也不想做乱德毁行的女人。
残垣断壁小院,灰头土脸的梵央和唐名啼锐利双眼对视,梵央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小儿,我要你死。”唐名啼怒喝,猛的向梵央直冲而来,他要活撕了这该死的小子。
瞳孔收缩,梵央吓得手脚僵硬难以动弹,眼睁睁就看着那巨大利爪在瞳孔中慢慢放大。
轰——
一声巨响,只见唐名啼巨大的身子直接遮盖住梵央,同时整个田府也瞬间暗下。
烟尘四起,入目只能看到唐名啼铺张开去的羽翼,却不知梵央的死活。
随着烟消尘散,小院内变得清晰,只见此时梵岩天整个面无表情站在梵央身前,而唐名啼巨大爪子却难进二人三丈以内。
“汝该死!”没有过多话语,梵岩天冷哼一声,刹那间就见唐名啼整个身子轰然爆裂死无全尸。
唐名啼爆炸的身子没有一滴血流下,却是缓缓化作尘埃在空中消失。
“没事吧?”转头对梵岩天央开口,他关心道。
虽十五年来没有与梵央有过半句话的交谈,但是儿子成长,其实他是看着眼里的。
“你!”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人,梵央惊魂未定,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认不出了?”梵岩天哑然失笑。
“你是我爹?”稍许,梵央渐渐回神,试探问,心中不敢贸然称呼。
值得一提的是,梵央每次受了委屈都会偷偷去梵岩天床前诉苦,所以对这没有任何对话的老爹,他心里其实十分亲切。
“先去你娘那吧。”梵岩天淡笑当先离开。
闻言梵央连忙跟随,心中很害怕生唐名啼再突然出现。
明亮的外间,门紧闭,梵岩天和周抒三人还有儿子相对而坐。
此时气氛有些古怪,谁都没有开口。
“我知你是高人,那大鸟被你打死了吗?”周抒问。
闻言,梵岩天看她,面露复杂。
瞧之看来,周抒语气淡淡:“既然央儿都这般大了,日后你叫我娘就是。”
人生短暂,且如今木已成舟,不管为了两个女儿还是自己,她都知道这时候须做个了断。
“这一世我陪你,待来世我会娶你。”他传音正色。
其这一世纠缠太多,与女儿共侍一夫梵岩天知道绝对不现实,所以便想待来世唤醒周抒记忆再行娶她。
毕竟凡人追求的其实不是心而只是现实,当那颗心不变,身体变的时候,他(她)也会跟着改变,这就是虚伪的现实。
心神一颤,周抒没有再开口。
“夫君,他是我们儿子,我为他取名叫央儿。”田媛看着好奇的儿子不禁笑着为他介绍。
“这是你父亲,还不叫人。”瞧其还紧紧盯着梵岩天,一旁田姻不禁好笑调侃。
“额,爹!”梵央老老实实叫了一声,眼珠子则不停转动着。
刚才梵岩天冷哼一声干掉唐名啼的一幕还映照在他脑海不能忘,对这突然活了过来神威淘汰的父亲简直不要太崇拜。
轻嗯了一声,梵岩天笑问:“可知道为父名字吗?”
“梵岩天。”梵央连忙点头。
“乖!“他大笑。
“老夫人,外面官府有人来查。”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中年男子声音。
脸色一愣周抒皱眉,旋即看梵岩天。
“你看着处理就是。”梵岩天开口,倒不以为意。
“那为娘先出去,你们聊。”周抒微微点头,便开门离去。
目送母亲离开,二女目光很快转向他,此时此刻她们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与他说。
“咳咳,我出去看看热闹。”眼瞧气氛不对劲,梵央很是识趣跑出去并顺手带上门。
时光匆匆,转眼又一天过去,深夜到来。
天赋西厢房一间房间,只见床榻上田姻姐妹俩沉睡,梵岩天缓缓下榻,身子一闪便消失不见。
元宫——
御书房内,很是成熟的岳清正和司徒凤栖说话。
“老祖宗,您真要离开吗?”岳清咬牙。
这十五年来,太元部落战乱已彻底平息,而她被太元部落百姓称之为定世女皇,受万民爱戴。
不过岳清看似举世至尊威风八面,但实际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一直以来她心中都隐藏着两个抹不去的心病。
两个心病,其一是十年前受重伤养息在元宫的老祖宗危在旦夕她束手无策,而另一个则是为她平定版乱的梵岩天不知所踪,让她极为堵得慌。
“这界大乱将至,唯有成仙老祖宗才能避此杀劫,希望日后你好自为之。”司徒凤栖微叹。
自从六年前师尊临上散人三人被玄罗奴役,而自己因去梵府免遭一难,前后为躲避玄罗爪牙几番大战受伤开始,她就知道此界不能在留,唯一出路便是成仙。
所以决定准备在梵府利用掩灵阵闭关争取早日踏上仙途。
要知道她如今修为,一旦闭关,那便是以百年为基础。像岳清这等凡人之身,百年之后恐早已入黄土,是故特意与之告别,也算是成仙前为自己斩断因果。
须知权利越高者,内心往往越是孤独,因为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也或是说不能有信任的人。如今连如母亲般对待自己的老祖宗都要离开自己,岳清此时心情可想而知。
瞧其神情失落,司徒徒凤栖摇头微叹:“总有散时,你也毋须挂怀。”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罢。”话毕,她就准备离去。
呼——
暖风喜人,却见这时一袭白衣的梵岩天现身出现。
凤袍璀璨,娇颜威凛,再见熟悉的岳清,梵岩天微微一笑。此番前来他是为了金珠的事。
“梵岩天!”见突然现身的他,将要离去的司徒凤栖愣了愣。
“你来了!”岳清也是一愣。
“你们可好?”冲岳清颔首,他转头看向司徒凤栖。
“一点不好。”司徒凤栖白了他一眼,在其面前,她总下意识觉得自己还当年的小女孩。
“些许日子不见已然大乘后期之境,当真世间罕闻,又如何不好?”他失笑。
当年对方只是大乘初期,司徒云已经告诉他。如今其短短十多年间却已是后期,连他心中都不禁惊奇,毕竟他还是比较了解修士修行的不容易。
今天的司徒凤栖是梳的一头流云髻,清丽又高雅,闻言只能苦笑回应。
“小丫头,你答应我的事如何了?”旋即他转头看向岳清问。
“我自然不会食言。”岳清点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