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搏命的战局,寒栗的大漠之笼将吞噬所有的存在,并将自身也卷入其中。
“你姐姐这么强,大局已经定下来了,你哭些什么?”
赵轩嫄一直看着冬粟的背影,直到被沙暴遮挡住在发现自己已经哭成泪人,她转过头发现宋凛在一旁关心着自己,可是心底却无法获得一丝慰藉。
“姐姐她的精气几乎都给我用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宋凛大惊,心中突然明白了,现在是感受到公主了即将有危险,她才动用了精气具现吧。
“拜托你...救救她吧,我求你了”
赵轩嫄声泪俱下,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看着宋凛,眼神中满是乞求。
“你救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把能给全都给你,包括我的命,你救救她好不好...”
作为堂堂一国公主的赵轩嫄如此俯下身段地乞求着他人,宋凛明白赵轩嫄是真的怕了,她不想失去冬粟的信念竟如此强大,二人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里面现在谁去谁死,没有办法的...”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她啊...”赵轩嫄无奈的仰天悲泣,不论是谁都好,她只希望有人能够救下她这个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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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皇宫内,皇帝连同皇长子一同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候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皇后痛苦的呻吟,来去频繁的产婆手里端着的血盆就好像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星鉴司的人明明说今日是晴天,现在居然下起雨来,真是没用。”皇长子赵厚钧望着突然阴暗的天空不满的说着,此时母亲已经在产房里生了四个时辰,令他很是担忧。
此时李公公取来披肩,给皇帝披上后才过来安抚道:“太子小心着凉,龙性属水,此时下雨未免不是祥瑞之兆。”
“即是如此,又何必撑伞?何必披肩?”
“够了!你们两个还打算在此时吵上一架!”
皇帝的突然急怒令二人诚惶诚恐,赶忙作罢。
如今所有人都乞求着皇后能够平安诞子,为此法事都临时增加了好几场。担忧、恐惧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将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撤掉,朕要与皇后共同患难,以此来让上天明鉴我之心意,盼求天地赐福。”
皇帝下令后,所有大臣都开始撤掉了雨伞,穿着单薄的朝服跪在产房外,嘴里诵读着求福之词。
“哇!哇!哇!”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啼哭声,产婆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汇报:“恭贺皇上喜得公主!”
皇帝听闻皇后诞生一女,他顾不得庆祝而是赶紧进去查看皇后的情况,只见皇后无力地躺在床上,搂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皇上放心,皇后并无大碍。”一旁的产婆喜笑着说道。
“好...好...好...来人!重重有赏!”
皇上看着皇后面容惨白,心疼不已,他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只在乎皇后的安危。
“都怪我不好,以后咱不生了,在也不让你受苦了!”
此时皇帝早已把威严跑在脑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对皇后的愧疚与百般心疼。
皇后宠溺地看着面前的皇上哪有半点真龙天子的模样,可现在她没有半点幸福和无奈,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不舍。
“厚钧,你可要叮嘱你父亲,让他多找几个妃子,再多生几个皇脉啊...”
赵厚钧还以为母亲是在开玩笑,毕竟这事他母亲已经提过很多次,奈何父亲过于痴情。
“母后好生静养,这事交给孩儿去办。”
皇后不断抚摸着皇帝的头,照理来说她不该这样,可这是她此时唯一想做的事,万般不舍也抵不过命运的招携。
再多看了几眼父子二人之后,便突然的闭上眼睛,无力的偏倒在一旁再也没有睁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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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公主的身子太差了,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寻找一个与她气脉相通之人,舍命护她了。”
皇帝挥挥手,便令太医退下,日益苍老的皇帝在失去了唯一的妻子后很多事情都不再关心,除了兵权外,大小事都由内阁和赵厚钧共同负责。
眼看着自己的妹妹高烧不退,赵厚钧跑出去拦住太医,急切地说道:“这可是我的亲妹妹,你一定要想办法就她!”
“殿下,若无我,公主可能都活不到三岁,除了幽州之外遍地都找过了,她的气脉真的罕见。”
“你的意思是说,幽州是我妹妹的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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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我还没死,你居然偷偷带兵去攻打幽州!”
“贼军已是强弩之末,尽快拿下我大燕的版图才算完整。”赵厚钧不敢看向父亲,为了他的妹妹,他必须握住这最后一丝希望,不过好在,他把握住了。
“而且,轩嫄找到了与她气脉相通之人,也算是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说得好听,十五万人就这么没了。“然后指着在大殿外跟冬粟玩耍的赵轩嫄愤怒地说道:”她!因为她一人死了十五人!你的妹妹就这么金贵!”
“皇上若不满意!儿臣甘愿成为庶民!”
皇帝心里一咯噔,赶忙挥挥手表示不再追究:“盯着点那小丫头,她的父亲可与前朝私交密切。”
“父皇放心,孩童尚幼,两家互有所需,不会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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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躺在床上,一旁的太医正在拿着元精管将二人的手臂连接到一起,冬粟的精气就这样源源不断的输送给赵轩嫄。
“姐姐,你不想家吗?”
冬粟看着赵轩嫄灵闪闪的眼睛无害的看着自己,她们相处多年,一起玩耍,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挨皇帝的训斥,感情早已是亲密无间,如同亲生姐妹。
“不太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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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刺客!抓刺客!”
一小队侍卫高喊着快速围过来,将满身是血的冬粟按倒在地,赵厚钧刚想刀劈了这个杀光全院女仆的冬粟,却被惊魂未定的赵轩嫄一把拉住。
“妹妹?”
“皇兄你想干什么?”
看着赵轩嫄怒不可遏的表情,赵厚钧有些不解地问道:“她杀了这么多人,难道罪不该死?你的病放心,我再去幽州寻觅一番,也不能让这种危险之人留你身边。”
“她杀这些人是为了保护我!这些贱奴偷东西被我发现,我只是按律处事,没想到她们竟然一起欲谋害与我,若不是冬粟舍命相救,你早已失去了这个妹妹!”
赵厚钧将冬粟放开,他只是听说冬粟在杀人,却因为着急而没顾得上询问缘由。
只见冬粟缓缓站起,将口中不知是谁的耳朵吐到一旁,散发杀意的眼睛里依旧残留有可怕的目光。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