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界海听到申玉嬛的提议后,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一样,难受的五官都要拧在一起,随即愤怒道:
“申玉嬛!”宁界海大吼着,拳头攥的死死的,恨不得一拳打到她脸上。
“让朝廷排兵接管神鹤宗,那这神鹤宗以后还是你们申家的神鹤宗吗!它要改姓赵了!”
“哦…这样啊…”申玉嬛被宁界海的样子吓了一跳,笑着拍了下宁界海的肩膀,说道:
“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是姓申,自然是跟你开玩笑啦,别这么紧绷嘛。”
宁界海没好气的推开申玉嬛,转过身生气地喘着粗气。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哼…”宁界海不屑地看了下申玉嬛,眼里尽是厌恶跟鄙夷。
“我是想说,内门实力大损,而现如今占据宗门大多数的外门弟子,是不是应该重启练功?”
“哈...有道理,我回去想想,拜咯~”
看着申玉嬛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的跑了,宁界海也转身走掉了,可没走几步,气的他对着墙壁打上一拳,在墙的另一边幽会的一对男女直接被宁界海的拳气给击飞几米开外。
医房内,宋凛正在大快朵颐,本来没什么胃口的冬粟看见他那横扫饥饿的模样,也跟着吃了起来。
“啊~嗝~爽!”
冬粟白了一眼,嘲讽道:“瞧你那穷酸样,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吃爽了的宋凛可不在乎冬粟的冷嘲热讽,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穷山沟里的野孩子当然没吃过这些山珍海味了。”
“切,谁不是穷山沟出来的一样…”
宋凛又打了嗝,拿起最后的鸡腿全都放进嘴里,给冬粟表演了个脱骨大法。
虽然失败了,但好在冬粟还在一旁,帮他从嘴里把鸡骨头给抽了出来......
“多谢!”
“上一边去!”冬粟嫌弃着朝宋凛身上抹掉来自他的口水。
冬粟现在身体还不好,她与宋凛的情况不同,当时她本就虚弱至极,是为了保护赵轩嫄才又动用了自己的最后储备,所以恢复起来要慢很多。
宋凛离开医房后,在神鹤宗内转悠了起来,刚才宫里来的人实在是场面太大了,惹的一路上都对宋凛头来敬畏的目光,这一度让宋凛很是舒服。
直到遇到了宁界海。
“哟,宁兄!好久不见!”
宋凛心情愉悦,丝毫没有注意到宁界海对他的反感情绪。还快步快走,去追着宁界海。
宁界海则阴着脸,对宋凛的叫喊不闻不问,现如今宗主闭门不出,任谁不见,申玉嬛又不会去配合着他,导致他现在心情很是烦躁。
尤其是当申玉嬛提出让朝廷接管神鹤宗时,纵然她是以类似玩笑的语气,但还是让宁界海留了个心眼。
“宁兄!怎么自己一人?”宋凛热情似火,但却贴了宁界海的寒冬之臀。
”你不好好休养,跑来看蜜园做什么?“宁界海眼神漠然,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宋凛挺了挺他那吃得滚滚的肚皮,摇摇晃晃拍打了两下,样子傻傻的,惹得在一旁呆坐的申玉禾咯咯直笑。
”大补了一顿,现在有些精气神了,让你担心了哈~“
“呵...宋公子打算待到什么时候?来到神鹤宗已经有十来天了吧,不腻吗?”
宋凛完全没有听出宁界海的弦外之音,倒不是他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而是此时的他还沉浸在那美味佳肴所带来的舒适感之中,脸上的笑容时刻没有挂下。
“不腻...嘿嘿...还打算在神鹤宗再待上些许日子!”
低着头的宁界海呵呵一笑,一直背对着宋凛的他此刻转过头来,面目和善地走过来,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宋凛的脸。
“叫你走,你就走吧,别赖这了。”
说完便慢悠悠的转过身,打算离开。
宋凛还没反应过来,但申玉禾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并且很是恼怒。
“宁师兄!你这么对客人是不是不太礼貌!”
申玉禾的愤怒与是否喜欢宋凛并无直接关系,而是对宁界海的举动感到诧异与不解,再怎么说,面前的宋凛也是神鹤宗的邀请之人,如此挑衅,有违礼节。
“玉禾师妹,你若还念记我们的师兄们之情,就应该别丢我的脸,乱搞什么一见钟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你。”
“宁界海!谁嘲笑我,我不管,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申玉禾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像往常一样。
她不相信之前的摩擦会让宁界海这般对她,在神鹤宗里,宁界海是除了亲人在内她最看重的人,别无私情。
“如果我之前惹你生气,我向你道歉!可...可之前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你这次怎么会...”
“玉禾,人是会变的。而且是在瞬息之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蜜园,消失在视线里。
申玉禾颤抖着叹了一口气,对宋凛说道:“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从不是那么无礼的人。”
说到这,申玉禾控制不住自己,竟然掩面哭泣了起来。
“自打宗主回来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柳师兄和韩师兄牺牲了,尸骨还存放在宗主院里,玉嬛执事最近也变得很奇怪,总是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见面,还有宁师兄...他也无礼起来,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宋凛想去安慰一下,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细细想来,自己再次回来之后,这里的气氛确实变化很多。
“没...没当回事,申玉禾你也别太敏感了,说不定只是大家都沉浸在伤痛中没有缓过来,你也轻松些。”
“嗯,我尽量。”申玉禾擦了擦眼泪,眼眶通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哎!”宋凛见申玉禾要走,他竟然有些不习惯,赶忙叫住了她。
“你...真没事?要不我陪陪你吧,师姐带着孙良金在练功,温若玫在藏经阁学技能,我也没什么事...”
申玉禾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不对,确切来说很久,就连脚下的泥土都被她的鞋尖磨出个小坑来。
有些不耐烦的宋凛苦笑着走过申玉禾,那一瞬间申玉禾猛地抬头,开始产生些复杂的心情。
暖阳之下,宋凛转过身来,伸出他的手对着申玉禾,微笑着说道:“走,带我好好再参观一次神鹤宗。”
“所以,宋哥,这就是你和申玉禾手拉手在神鹤宗里溜达的经过?”温若玫蹲下身子,对着在藏经阁里躲着的宋凛问道。
“不是!没拉手!抓着手腕呢!”宋凛赶忙解释道。
现在的情况对于宋凛来说十分危险,本来正在和申玉禾有的没的瞎聊的时候,没注意前面和孙良金刚刚练习完的周礼。
四人八目相对,周礼那表情先是呆住,再是诧异,再是微怒,紧接着就迈开腿朝向宋凛跑来。
没办法,宋凛也顾不上那么多,拉着申玉禾再跑,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总感觉如果再不跑,自己可能再也出不了医房。
好在申玉禾知道一条小道,并献祭了自己,才让宋凛得以逃脱,不过申玉禾深明大义并没有坚持多久,那周礼的狂霸之气,就已经让宋凛察觉到了。
没有办法的他只好暂时躲进藏经阁里,让温若玫替自己遮挡一下。
“喂,小子,你有没有看没看见一个将死之人进来?”
宋凛打了哆嗦,倒给温若玫吓了一跳,不过她倒也理解。
周礼从一楼一路问到了四楼,宋凛跟温若玫也从一楼一路躲到了四楼。
正在痴武房里哼着歌的申鹤旋看到刚刚离开的温若玫又回来了,于是毫不正经的调戏道:“嗯?小美女怎么又来啦,不是说被老夫弄得心满意足了吗?”
温若玫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的做出小点声的手势。
哪成想这老登发现宋凛之后不仅没照办,反而猜到了二人可能是在躲着不远处那个四处找人的虎妞,于是大声说道:
“哎呀我的天啊!这不是宋老弟!许久不见!怎么还矮了半截!”
半蹲在温若玫身前的宋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感觉到了那股只有周礼能发出的眼神杀气。
当然,这也只有宋凛能感受到。
于是,宋凛连滚带爬的向着痴武房里跑去,但奈何周礼的速度更快,没几下的功夫,便被周礼像地拎着小鸡崽一样,给抓住了。
“师弟,你痊愈啦?”周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是吓人,温若玫虽然没有被找麻烦,但仍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笔直地站在书架旁。
“哎呦,这不是周小姐吗,老夫想死你啦。”
咣!
周礼一个肘击,让申鹤旋顿时眼冒金星,差点见了宗祖。
“师...师姐姐...你误会了,虽然我长得像你师弟,但我真的不是。”
宋凛呲着大牙,企图蒙混过关。
周礼微微一笑,将一只手抬得高高的,温柔地说道:“乖,把眼睛闭上,别把自己吓到了。”
宋凛含着泪,闭上了眼。
楼下的神鹤宗弟子们只听楼上突然传来如杀猪一般的声音,而且不久之后,似乎又多了一头母猪。
“好啊,你俩!”周礼先是勾着手指,让温若玫过来。
“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他现在什么情况不是最清楚吗!居然还帮他躲藏,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俩,我只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事实上确实没有发现,温若玫在帮着宋凛,她只看见了温若玫,但是因为着急找宋凛,就没太往那边考虑,寻思再怎么说温若玫也不会同意宋凛和申玉禾私会这种事情。
“周姐,我冤枉啊。”
“哪里冤枉!说!”
温若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到跪在一旁的宋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宋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来,你,别看别地儿了,就是你,不是师弟的师弟。”周礼指着装傻充愣的宋凛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师姐,刚刚是场误会,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好,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