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秀才所说,李修远很是好奇,但此刻好奇心也没有这一殿的香火重要,想必秀才他愿意告诉他到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立即听从秀才的话,调动全身灵气,做最后一搏。
罗天大醮,广场上。
柳夏流并没有去看那小和尚宣扬佛法,此刻,他的脑海中正在回想饕鬀酒楼的一幕。
自语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应该收到玉简的消息了,现在这佛现城都是大能云集,得想好万全之策。”
当柳夏柳前后脚随李修远的方向离去时,刚刚站立的地方,有好几股神识投来。
在罗天大醮旁一处楼阁中,白衣僧赵怀安放下手中木鱼,睁开眼睛,收回神识拿起念珠。
自从在伏魔镇回来,他心中便有了心魔,原本想成就善恶之道,可最后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诗剑仙李慕白也隐居在小镇,还好他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对我手下留情,可李慕白留在他背后的诗句,着实让烂陀山的老祖大发雷霆。
他心中骂道:“‘一双枯臂举过头,半点佛性万客颂’好一个李幕白,名知道老祖他老人家是苦行僧,修炼万佛朝顶,双手高举至今从未放下,一直在魔沿洞闭关,还写出这样的诗句羞辱他,当他老人家的神识探查我进山之时,我好不容易从李拐李那得来的感悟,又被打回原形,还把我逐出山门,今日这小子离开了伏魔镇,我看你怎么护他。”
此时似乎他在顾忌,身在罗天大醮的黑袍国师,并没有起身去寻找李修远算账,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
传闻佛家有一传音的功法叫梵天音,和佛门的狮子吼并列,前者以扰乱别人心智,从而操控别人,后者则是一种传音杀人的法门。
赵怀安放下念珠,运转他极其擅长的驭人之术,此刻那正在梵天寺外的柳夏流并不知道,有一根实质细丝一样的声音悄悄进入他的识海,梵天音仙人擂鼓。
梵天寺大雄宝殿,李修远在秀才的帮助下终于突破聚气六层,可不从想到刚刚凝聚灵体的秀才,灵体又开始模糊,似要散去。
李修远连忙问道:“秀才,你这是怎么了,刚刚看你不是吸入香火,还不是一脸满足的样子吗?怎么会如此虚弱。”
秀才似乎想用最后的一点气力,传授李修远有些保命的神通,就在刚刚他为了帮李修远突破聚气六层,已经耗费了六成灵力。
他有气无力道:“小子,我已经在我的回忆中想起了一种保命的神通,已经传入了你的识海,你可等会查看,现在的你危险至极,我已经用秘法探查到好几股强大神识在你的身上,而且在寺外还有一人正跟踪着你,用传你的保命手段,赶紧离开,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有事上香……”
李修远的脑海中,一团拳头大小的光团和那把剑都悬在当空,他不假思索用意识进入了光团,这正是秀才传给他的法门,名叫“佛影迷踪”秘术。
此秘术在秀才的修改下极其简单,不一会儿,李修远便一入门,这秘术分为两部分,佛影是指在身体不动的情况下,隐匿自己,入凡之下皆不可探查,而这迷踪是只一种瞬移技能,根据自身对着秘术感悟多少决定,而对于李修远刚刚入门,佛影可能就维持一刻钟,而迷踪只能瞬移一小段距离。
梵天寺外,当柳夏流还在神闲自若在等李修远出来时,熟不知李修远已经悄悄的从后门遛走了,柳夏流想要凝神再次搜索时,已经为时已晚。
此刻,阁楼中赵怀安也觉得纳闷,这李修远的气息怎么会时有时无,虽说他只是现在跌境,可自己也比一般的元婴修士神识庞大的多,赵怀安立即将李修远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用梵天音牵引着柳夏流前去。
佛现城外,东面一处树林中,李修远放下竹篓,已经瞬移了好几次了,体内刚刚突破的聚气六层,灵力已经有些吃力,还好这只是秘术不需要消耗太多灵力,要是神通估计被这些修士盯上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他现在并不知道是谁在跟踪他,又瞬移了一段,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便坐在石头后休息。
李修远气喘道:“这聚气是比凡人好更强健,速度也更快,可是跑起路来,比凡人也差不到哪去,还得提升自己的实力,修真界一直都是弱肉强食,可不能一直依靠别人。”
还没等李修远喘口气,一阵怪风袭来,几片树叶掉落在李修远头顶,李修远下意识的歪过头,一把银色小剑擦着李修远的太阳穴飞过,钉在前方的树上。
他顿感不妙,还没有看清袭击他的是何人,将所剩不多的灵力释放,瞬间瞬移,在树林中一湖边止步不前,屏住气息,他想赌一把。
一阵怪风过后,平静的湖面掀起了层层波澜,一个用面具遮年的黑衣人出现在湖边,四下探查,并没有发现李修远的气息。
黑衣人叹道:“真是奇怪,我也是寻着气息追至到此,为什么在这气息全无了,难道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秘法,可真是老天送的机缘,不单单是他胸口的木牌,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机缘,想必师父已经在路上了,即便要献给他几件宝贝也是赚大发了。”
当黑衣人转身离去时,李修远猛的从佛影的状态下出现,他选择这湖边还是有考虑的,但凡是个人不都不会在这空旷的地方隐匿身形,可李修远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他是个修士,还是个经常杀人越货的修士。
瞬间三把小剑,悬停在李修远面前,那个本已经离去的黑衣人突然出现。
只见他邪魅一笑,“道友,这是要去哪里,一日不见,就当刮目相看啊!已经聚气六层圆满了,真是进步神速啊!莫不是有神丹妙药,还是秘法法宝,能不能拿出来让我参详一二。”
李修远此时并没有胆怯,经历与黄莺的厮杀,他此时更想与眼前此人博上一博,胸前那块伏魔印已经传来透心凉了。
他假装示弱,“道友怎知我之前是什么境界,莫不能与我相熟,我想来想去,出入佛现城,也没有几个相熟之人,最有可能的便是你,柳夏流,柳兄了。”
眼看事情败露,柳夏流拿开脸上的面具,恢复了之前的声音。
大笑道:“李兄果然聪明,那一定也是个爽快人,废话不多说了,东西拿来吧!”
李修远连忙回道:“柳兄,不要着急嘛!我定不是柳兄的对手,我只是有个疑问柳兄是怎么知道我在此隐匿,不知道柳兄能否解惑?”
柳夏流迟疑了一下,心中暗想,“这家伙莫不是在拖延时间,身上带来这么多机缘,一定有后手,得先下手为强,等不了师父到来了。”
他说道:“李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湖水中有圆月,你这样的小伎俩,我岂不识破。”
当他还没有说完,其中一把小剑就扎进了李修远的左胸,李修远也是恰巧等这个时机,一个瞬移走了。
柳夏流此时已经气急败坏,他收回三把飞剑,略作犹豫,担心李修远的师叔是否在这西佛州,最终还是施展驭风术跟了上去。
树林断崖处,空间有波纹若隐若现,李修远从波纹中出现,左肩上赫然被洞穿了一道口子,他立马拿出老酒鬼临走之前送丹药,果然好用,不愧是炼丹宗师,他并没有立运功疗伤,还是运转迷踪秘术小段挪移。
忽然李修远向身后一拳递出,柳夏流露出身形,刚刚李修远的一拳,那嗖嗖的破空声,似这些天没有白练,拳风已经气化,柳夏流被打的出其不意,俩人互换一招。
先以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胜负也就是瞬间,这一措手不及,还是李修远受伤,让柳夏流放下防备换来的。
他不敢大意,急忙说道:“柳兄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好商量,我师叔已经收到我的玉简,不久就会到来,你杀了我,定然他也不会放过了你。”
此时,柳夏流放下抵在李修远眉间的飞剑,略做沉思道:“李兄,也是识趣之人,你我虽相识不久,都是为了大道机缘,李兄莫不要耍小聪明,只要李兄把胸前木牌留下就好,还有身上丹药。”
说完飞剑又离眉心进了一寸,李修远看此情景,心中掂量,“果真先生所说句句真理,修行修行,一人独行方为大道,这柳夏流索要的这些身外物给他便是,活命要紧。”
他似有不舍,将几瓶丹药丢到远处,手中紧紧握住伏魔印。
屏息敛气道:“柳兄,我知道我即使给了这些机缘,你淡然也不会绕过我性命,能不能让我临死之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给我去世的父母上三炷香,好告慰他们的养育之恩。”
柳夏流疑惑不解,当李修远拿出从梵天寺带出来的竹香时,他也感同身受,他自己何尝不是他师父带大,一师一父,便点了点头。
三根香被插在断崖边,李修远吞吞吐吐说出:“请告上仓,父母高土,孩儿不孝,焚香三炷,告天,告父,告母。”
少许,三股烟柱被李修远吸入,没等柳夏流反应过来。
“嗖”的一声。
一点寒芒从李修远眉心迸射,柳夏流的眉心便被一把木剑洞穿,神魂随之消散。
没错,这三炷香正是李修远从寺庙带出的虔诚之香,也是被唤醒的秀才打开了李修远的剑眼,放出了那把许久没有饮血的光阴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