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寸头剑修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合眼了,他正坐在云端之上,抓耳挠腮思考人生。
“都知道我阿彪天不怕地不怕,哪怕三教祖师亲临,我阿彪也是照砍不误,可为何我阿彪要与眼前之人打赌?”
思来想去,寸头剑修还是不得其解,只见他双手抱住后脑勺缓缓躺下。
而他对面正盘坐一白衣僧人,正与他喋喋不休,“阿彪,小僧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怎的又躺下呼呼欲睡了,可是你非要与小僧打赌的,贫僧可没有逼你呀!你说平时除了喝酒就是喜欢听故事,似乎你还有个好赌的习惯,咱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才坚持一年就不耐烦了,那小僧便要和你说说我佛门道理……”
而那朵形似莲花的白云,本是佛法化身的有型之物,此刻像是也承受不住这白衣僧人的金口玉言,云海翻涌四下溃散。
中年剑修见闻,眯缝着眼,捧腹大笑,“真是感同身受啊!连云彩都受不了你了,哈哈哈哈。”
白衣僧人似豪没有理会阿彪是否认真在听,自顾自的继续说,“哎!阿彪,你是你,它是它,它听不懂我说的故事,难道你还听不懂吗?你能和它一般见识,你是剑修,更能心无旁骛的听我说故事,你说对不对?对了,阿彪啊!我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此时云海之上有无数的剑气,伴随着怨气在这云海中肆虐横行,“我真的受不了了,谁快来救救我啊!”寸头剑修眼神低迷似睡非睡傻坐着,有气无力抱怨道。
与此同时在太平山巅,也有不少人抱怨起来,一人说道:“这朱颜龟孙,是不是不敢来了?”
其中有一身背双剑之人抱怨,“朱颜,你还我压胜钱。”
而此人身旁不远处一块石墩之上,“朱大爷,你倒是来啊!我这地还是按时收费的,咱可没你贵公子有钱,等不起了咯!”
有人附和调侃,“兄弟,你这地转我吧!我加十枚金钱可好?”
李修远也是被这诸如此类的声音逗乐,“看来,我这玉币还是压少了,想必这朱颜根本就没有把这场凡境之战当回事,真是有钱人的世界都是揣摩不透,那我只好做个观众好好看戏了,说不定朱公子一时兴起,打赏个百八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道这里,少年便没有觉得草棚之中老道的鼾声有多吵闹,静静等待便是。
“来了!”
在众人的议论期待中,朱颜如约而至,许是刚刚朱颜为了这次华丽的出场耽搁许久,看到朱颜出场的画面,场中众人皆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愣是长大嘴巴。
太平峰上方的天空,有些昏暗,太阳?更像是一位羞红脸的姑娘站在树后……
从李修远的这个,从下向上的角度瞧去,此刻的朱颜,也不比树后的姑娘差到那里去,随着满天飞舞的花瓣雨落下,朱颜一袭白衣紧随其后,脚尖轻点在那还没落下的花瓣之上,在那花瓣上连踏数步,便已经落在柳青对面。
朱颜微微一笑,将手中折扇打开,看向柳青,随后又收回折扇握于左手,右手握住左手向四周拱手,“让诸位久等,久等了,朱某刚刚有点私事处理,莫要怪罪!”
闻言,山巅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异口多声,“朱公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让我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我们倒也是无事,可别让你对面的柳青久等了,我们还想见识一下你贵公子的遍地开花呢!”
听到场外的话外之音,朱颜也是无语,可他随后又作出一个众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他先是向不远处观音宗的白素使了个眼色,见到白素伸出玉手比划了一个手势,他点头会意,随后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个铜锣,环顾四周叫卖了起来,“铛铛,铛铛……”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啦!这样都凡境之战可是百年不遇哦!错过了可就是真的错过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跌眼镜,更是无语至极,真的是从无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更是一个个咬着牙嘟囔着嘴,将手中金钱不舍得看了又看,最后忍痛割爱的放进了朱颜手中的铜锣之中。
李修远也算是开了眼,便和秀才说,“看来我这次是赌对了,我看朱颜刚刚一定让白素压柳青赢,至少五十枚玉币。”
秀才打趣道:“这朱颜果真不一般,他是算好了做庄的能赔多少钱,才压的五十枚,不愧称为贵公子,想必你也是一早就看到白素的小动作了吧?”
少年笑了笑,肯定了秀才所说,随后从储物袋拿出一瓶酒,还是刚刚从酒肆之中带出来的精装版渡仙人,他随即拔开了瓶塞喝了一口,“喝酒看戏,美哉!”
突然,一道打着酒嗝的声音响起,“好香的酒啊!怎么感觉这酒香和阿彪带给我喝的一个味,这小王八蛋都快一年没有见着人,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李修远闻声向身后看去,“人呢?”
只见刚刚草席上的老道已经消失不见,他又看了看草席,就在这时,自己手中的酒瓶也随之消失,长凳之上又多了一个身影,正是刚刚打鼾的老道。
“好快的速度……”李修远心中惊讶!
抠脚老道冲着少年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拿起酒瓶喝了起来,“小伙子!这酒不错!”
李修远疑惑道:“前辈是?”
“老道我啊!是个太平峰演武场看大门的,老道我喝你几口酒不介意吧?”老道喝了口酒,随后又开始扣着脚丫。
李修远嫣然一笑,又拿出来了两瓶,“前辈说笑了,喝完我这还有。”
老道这才仔细打量起身旁灰衣少年,“嚯!小伙子和那台上的朱颜一样,有钱途。”
说到此处,老道却是意味深长的嘀咕了一句,“原来也是一个苟延残喘之人。”他随后心念道,“天道崩塌,我还要等多久,还能坚持多久呢!”
少年被老道的言语逗乐,谦虚恭敬道:“前辈也认识朱颜和柳青吗?我可比不了朱公子有钱,我想请前辈喝酒,想必也是有来有回,接下来的凡境之战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随着一阵爽朗大笑后,老道士似是觉得有必要看看接下来的大战,他说道:“小娃娃挺会来事的,算是个直性,那我就说说吧!”
或许在老道心中,那个一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人间。
他指了指台上两人,又看向不远处树后站着的鱼微,缓缓道来,“这朱颜啊!是二十年前来到天玄山的,怪这朱颜生的模样俊俏,宗门有不少女修相中了他,当然鱼微丫头也不例外,可这朱颜岂是池中物,心中大道更不是儿女情长,便在各州留下感情债,而这柳青原先也是一名先天剑坯,二十年前便来问剑天玄山,可惜啊!他十年前那次问剑鱼微丫头,并未出剑便已经输了,有道是有情剑,无情刀。还真别说,后来真让这小子练成绝世无情刀……”
听到此处,李修远总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是他喜欢她,她喜欢他,她不喜欢他,他又不喜欢她……”
就在两人谈论间,柳青像是按耐不住手中已经饥渴难耐的大刀了,他怒骂道:“小白脸,你能不能不要花里胡哨的,先吃老子一刀归海吧!让你这个小白脸从那里来回哪里去。”
话已出口,只见邋遢汉子手中长刀未动,可以他为中心的时空忽然泛起涟漪,一波一波像似海浪一样的刀意,向朱颜扑面而来。
见状,朱颜手中折扇瞬间打开左右扇动,便轻松化去看似简单的刀意,收回折扇后微微一笑,“哎,柳大刀,你就这点能耐,别让我朱颜小瞧你了。”
他将折扇拍了拍脑门继续道:“哦!柳青啊!我小瞧了没有关系,你可别让树后的鱼微小瞧了你柳大刀啊!”
哈哈哈哈……
听到朱颜激将之言,柳青心似咯噔一下,像是心头之上本就存在两个字,心念,“难道我柳青还忘不了她吗?难道我就不配拿剑吗?”
刹那间,柳青突然睁开双眼,他看了一眼鱼微所在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手中长刀,脑海中那个身影已经开始慢慢消失,而他手中长刀嗡鸣不止,中年汉子忽然站起身转身背对朱颜,像是在告别过去,他轻声说着,“不,我还有大道,我还是那个北俱泸州第一剑客,归海一出,我柳青要让这天下用剑之人见我,不配用剑。”
此刻,他的双眸犹如海上双月当空高悬,眼中更是有着无穷寒芒,柳青嘴角上扬,“朱颜,你以为只是湖中水波涟漪吗?有道是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你固然是我前辈,我柳青自知不如,那你再试试我这一刀‘叠浪’如何?”
中年汉子蓦然转身一刀横劈,演武场中,有一道百长高的巨大海浪显化,压着一波又一波的前浪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