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点的温安华向门外走去。他一想起林墨就心里不舒服,又想到现在要在林墨手下听命,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一位婢女到来福了福:“少爷,老爷有请。”
温安华愣了愣,老爹这么早找我做什么?
一处大厅,一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男子与温安华的面貌有几分相似,他便是温安华的父亲,沧渊阁九位执事之一的温如言。
温安华到来:“父亲,找孩儿有什么吩咐?”
温如言:“你是不是不想加入林墨的小队?是否对林墨不服气?”
温安华默了默后道:“那小子奸诈无比,完全就是一个小人。孩儿怎能在这种人手下当差?”
温如言笑了:“奸诈?小人?牵涉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谁不奸诈?谁不是小人?
安华啊,你要记住,不要看到人家成功了就说别人的坏。你要知道,吹灭别人的灯,并不能照亮自己。
林墨能拿第一,并不是幸运。他的智力、反应力、实力,皆是可圈可点,算得上是上佳,这是阁主盖棺定论的,也是二位副阁主与三位大执事亲眼所见。”
温安华有些不服气道:“可他只是一个三道元,只会一些小手段、小聪明而已。”
温如言摇摇头,大有深意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阁主的态度。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人自然要有新气象。
咱们这位阁主胸有沟壑,其志不小。他是要把林墨立为标杆,竖为榜样,一改沧洲各部不良不作为只贪图安乐的萎靡之风。
而改革改变就是新旧的对撞,就是机会机缘所在,你明白吗?”
温安华的眼睛微亮。
温如言笑着接着道:“你只要跟着林墨,那便是进入了阁主的视线······”
一处大厅,司谨负手而立。
林墨、虎巍、阿莫玉树到来齐齐见礼:“见过大执事。”
司谨“嗯”了声,抬手:“不必多礼。”
话落,司谨抬手三块玉简递出:“沧渊城一直是本座在全权负责。你们三人将分别分在东南北三个区域巡逻。
玉简里便是你们上任的地点与职责内容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看一看,若没有疑问,就去找你们的直属上司上任吧。”
三人立即查看。
林墨查看后一愣,自己居然分在自家所住的东区所在的区域,是以弦歌坊为中心的一片繁华区域。
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不可否认的,这是肥差,也是天赐良机。
林墨心中一动拱手:“大执事,若有什么情况,我能不能直接联系你?”
虎巍与阿莫玉树齐齐看向林墨,这厮真大胆,居然敢跟大执事要联系方式。
司谨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话完抬手三叠下品传讯符在手递出:“怎么用,不用我教你们吧?”
传讯符分上,中,下三种。只要有元气的地方,就能使用传讯符。
下品传讯符只能在方圆百多里内传讯。
中品传讯符能在方圆数百里内传讯。
上品传讯符能在方圆一千里内传讯。
超过一千里传讯,就要使用传讯阵盘。
三人当即大喜接过并打下神念把另一半交于司谨。
司谨收好传讯符后便转身而去。
林、虎、阿莫三人并肩走出大厅。
虎巍是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壮小伙,他笑道:“果然不愧是第一名,胆儿可真肥,居然敢跟大执事提条件。”
身形削瘦的阿莫玉树跟着点头:“确实胆儿够大。”
林墨心中一动,笑道:“二位可知我为何敢这般胆大?”
二人一怔。
林墨悠然道:“二位试想,以大执事的身份,哪需要亲自接见我们三个小喽啰?他只需吩咐一声即可,咱们还不得屁巅屁巅地去上任?”
二人微一琢磨,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阿莫玉树:“以林兄所见,司大执事为何要亲自接见安排我三人?”
林墨不答,反而问道:“二位可知为什么这次要改规矩立三个队长吗?”
二人相视一眼,虎巍问:“林兄有什么内幕不成?”
林墨晒笑:“我能有什么内幕?不过只是一些猜想罢了。”
虎巍忙道:“我们三人都是新人,没靠山,没背景,没经验。算是一个三无人员,算是同一起点,同一战线,可谓同病相怜同气连枝,当同舟共济才是。林兄有什么猜想,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底。”
见林墨似有顾虑,阿莫玉树出声道:“咱们三人是新人,一没资历,二没功劳,免不了要受到老资格的排挤,我们三人当相互扶持共进退互通有无才好,林兄,你说呢?”
林墨沉吟道:“好,我就把我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供二位参考。但这事不要乱传,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二人齐声道:“这是自然。”
林墨伸手相请,三人一起走出大厅。
林墨:“二位可知夜阁主是刚接手沧渊阁?”
阿莫玉树点头:“这个自然知道。”
林墨:“二位可知司大执事是夜阁主的心腹?”
虎巍:“这个听说过。”
林墨:“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人自然要有新气象,我猜测,阁主之所以要改规矩立三位队长,就是要立标杆,竖榜样,一改沧渊阁不作为的颓废之风。
所以夜阁主才把咱三放到司大执事手下当差,司大执事才亲自接见我们,才会给我们传讯符。
二位,上任后务必要尽快立功,最好能抓几个作奸犯科的人来立威,如此,咱们才算坐稳这个位置。
不然,就凭咱哥儿几个,一没靠山,二没背景,三没人脉的草根出身,迟早要被一撸至底,被人取而代之。”说完,林墨大步而去。
看着林墨远去的背影,虎巍与阿莫玉树心中一紧,一付若有所思。
林墨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自己今晚做的事太“一枝独秀”太引人注目。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所以,他才给二人“好心”地提个醒。也算套了点交情,以后说不定就能用上这层关系。
要不是二人任职的地方已跨区,林墨还会把二人“忽悠”过来,一起赴宴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晚上的晚宴,林墨心中冷笑,从他获得了周道的记忆开始,水家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时可以切。
既然水若安想羞辱他林墨,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他不介意把水若安的喜事变成丧事。只要他拿下了水若安,他就有办法让他开口拿到证据,将水家连根拔起除去这个隐忧。
三叉路口,林墨与温安华无意中碰到。
温安华笑着打招呼:“队长早,你吃过了吗?”
林墨怔了怔,这家伙转性了?还是心胸宽广?不管怎样,这是好事。
林墨笑着点头:“早,一起走。”
温安华伸手相请,示意林墨先走。
林墨也没客气,当先而行,温安华落后半步相随。
林墨突然问:“你不恨我?”
温安华正色道:“考核中相争相斗,是因为我们是对手,都想力争上游,何来有恨?
既然分了胜负,那自是定数。上司大如天,凡队长有命,安华无有不从。”
林墨略回头看了温安华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听人叫我队长,以后要叫我老大。”
叫老大?
温安华顿时想起叫林墨为老大的丁果,顿时有些不自在。
林墨叹了口气:“做人已经够不容易了,所以就别勉强自己了。”说完大步而去。
温安华一咬牙:“老大,等等我。”说完大步追去。
广场,林墨的十位队员齐聚。
这十人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最少都是三道元。
林墨一脸懒洋洋的笑意环顾众人:“你们中有五道元,有四道元,而我只是一个三道元,却成了你们的上司,会不会不服气?”
没人吭声。
林墨接着笑道:“不服气也正常,我可以给你们机会,只要有人能在符妖手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我的队长之位便拱手相让,绝不食言。”
话落,林墨手一挥,落云暄现出身影笑盈盈地看着众人。
这特么谁打得过?
众人相视一眼,这是在警告我们要听话吗?
丁果率先大声道:“谁能在启元后期的符妖手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唯有老大一人而已。我丁果第一个服气。”
温安华略低头,有些别扭道:“我绝对服从老大的命令。”
有了二人带头,余者皆出声:“我等服从队长的命令。”
林墨笑了:“不要叫我队长,要叫我老大,老大顺耳一点。”
老大?这称呼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老大。”
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
林墨脸一沉,陡然大喝:“没吃饭么?大点声!”
“老大。”
众人齐齐大喝,声音整齐划一。
林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当即向沧渊城行进,林墨现在的级别不够,没办法动用猎雕。沧渊城也不准灵兽出入,所以也没办法用狼豹,所以他的十人小队只能靠双腿走。
好在路程不太远,十一人又是修士,大约小半个时辰便来到沧渊城东城。
东城巡司府。
坐镇东城巡司府的是一位元幽境的女档头,名叫夏妙菁。
夏妙菁二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明媚明艳,却又冷若冰霜,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个不近人情的主。
林墨到来,递上自己的令牌与任命书,便束手站在一旁。
夏妙菁只是瞄了眼令牌与任命书便看向林墨:“你就是这次考核的第一名林墨?”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来自域外天空。
林墨中规中矩的回礼:“正是属下。”
夏妙菁:“听说你被退婚了?”
林墨一怔,这女人有病吧,关你鸟事。
林墨苦笑道:“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劳档头挂心了。”
夏妙菁:“我收到二份请柬,就有你一份。”说完信手一挥,一张红色的请柬飞向林墨。
林墨接过一看,正是水若安与赵夕钥的订婚请柬。
夏妙菁凝视着林墨:“在我手下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一码归一码,不要因私忘公。哪怕你是阁主亲点的第一名,若违法乱纪,我也决不轻饶,懂吗?”
这么牛叉?阁主的面子也不给?
林墨:“档头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夏妙菁:“今天你就不要当差了,收拾好心情,明天上任。”一块玉简飞向林墨。夏妙菁也自起身离去。
林墨看着离去的夏妙菁不由微微一笑,这女人装得冷漠无情,却是一个心地善良,懂得体恤下情的人。这女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