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淡雅的房间,明光石高悬。
林墨见到了欧阳敬。
闪电与室内的光晕相映衬,让欧阳敬平添了几分威严。
在隆隆的雷声中,欧阳敬一脸笑意的伸手相请:“林队长,哦不,林大队长,请坐。”说完伸手相请。
林墨也没有客气,径直在其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对方静待下文。
欧阳敬提壶亲自为林墨倒茶:“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欧阳敬,不日将要上任沧渊城城主之位。今日冒昧请林大队长前来,一是有缘,二是敬佩。”说完把茶亲自端在林墨面前并伸手相请。
林墨笑了:“敬佩我什么?”
欧阳敬:“林大队出手不凡,一上任就拔了蛮神殿安在沧渊城的钉子,为景国立下大功,创收数百亿。让一众蝇营狗苟汗颜,让人心生敬佩。”
林墨:“然后呢?”
欧阳敬:“直说了吧,我手下正缺像林大队这样的人才,我想让林大队改弦易帜到我城主府当差,条件嘛,可随便开,不知意下如何?”
林墨一怔,不是威胁我?而是想收我当手下?想挖夜阁主的墙角?就你?
林墨笑了:“多谢欧阳城主看得起,我在沧渊阁待得挺好。”
“啪”
一叠厚厚的元票扔在桌上。
林墨一怔,几个意思?拿钱砸我?
欧阳敬微笑道:“这里是二十万,不是年俸,而是月俸,干不干?”
林墨脸色微僵,真特么的拿钱砸我?这让他想起前世见过的某个画面,心中不由有些不自然。
见林墨不说话,欧阳敬眉头一挑。
“啪”
又一大叠厚厚的元票砸在桌上。
“四十万,干不干?”
林墨的表情很精彩,你特么在花坊拿钱砸我?你当我是花姑娘?
“啪”
“六十万,干不干?”
林墨神情抽搐,他有一种荒唐感,他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被人用钱砸的时候,这感觉真特么让人难受啊。
林墨双手乱摆:“城主,城主,咱们好好说话,这里是花坊,你这样向我砸钱,让人看见了容易误会乱想。”
欧阳敬笑了:“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林墨叹了口气:“夜阁主待我不薄···”
“啪”
又是一叠元票砸在桌上,外加一个白瓷瓶。
欧阳敬:“九十万,再加一颗化幽丹。”
林墨一脸为难道:“这真不是钱的事····”
“啪”
一叠元票扔在桌上,外加一个绿色的葫芦。
欧阳敬:“一百二十万,外加一颗化幽丹,再加一件契合你属性的下品法宝。”
下品法宝?
林墨眼睛微亮,随后叹了口气双手连摆:“城主,别再加价了,这真不是钱的事。”
欧阳敬略默:“夜沧澜对你就这么好?”
林墨想了想:“士为知己者死。”
欧阳敬:“若夜沧澜走了呢?或倒台了呢?”
“咔嚓”
一声惊雷响起。
林墨怔住,夜沧澜刚上任阁主之位,怎么可能被调走?而且还是在破获了水家这等大案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走?
这家伙骗我的吧?可他为什么骗我?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墨:“你凭什说夜阁主会走?会倒台?”
欧阳敬:“这你就管不着。”
林墨:“那我为什么要信你?要投靠你?”
欧阳敬淡淡道:“你大张旗鼓的敛财,你真当别人是傻子瞎子?夜沧澜一走,你必定会遭到清算,到时候你拿什么挡?
功劳?还是你这上不台面的大队长的职权?只要别人一句话,你就会从云端跌到尘埃。
跟了我则不同,我有靠山,有背景,你的事,我一句话就可摆平。”
闪电的光芒让林墨的脸忽明忽暗,他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背景靠山?”
欧阳敬淡淡道:“就凭我姓欧阳就够了。”
林墨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景国的国舅、户部尚书欧阳懿,也姓欧阳,这家伙难道是欧阳懿的子侄?
见林墨依然沉默,欧阳敬淡淡道:“你若现在投靠我,许诺你的好处不变,若过了今天,这些许诺则全部作废,想清楚再回答我。”
投靠你?开什么玩笑?城主有阁主大吗?你说你姓欧阳就是欧阳懿的儿子?嗯,还是先找阁主求证一下再说。
嗯,叛徒不值钱,怎么能轻易当“叛徒”?
林墨抬起头笑了:“谢谢城主的好意,告辞。”
欧阳敬笑着抬了抬手,一付你随意的样子。
林墨走后,闵长安面露笑意:“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有情有义,居然没被钱打动,本性不错。”
欧阳敬看了闵长安一眼没说话。
闵长安:“公子,只是这小子不但能做事,也能搞事,做事有点顾头不顾尾,有点跳脱。”
欧阳敬:“一点小毛病,暇不掩玉。”
这么高评价?
闵条安:“外面有那三家的人出没,都是筑元期,可能是冲这小子来的,咱们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欧阳敬:“他身上有个启元后期的符妖,自保有余,你盯着点就行。”
林墨出了房间,便径直向大门而去,连去找柳依云探幽寻秘的兴趣也没了。
欧阳敬说得有鼻子有眼,这让林墨心中十分不安,自家知道自家事,这次捞钱的确是有很大的破绽,只要不是傻子笨蛋都能看得出来。
但林墨却这样做了,当然,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想让夜沧澜给他擦屁股,从而把夜沧澜拉下水给他挡风遮风,他好猥琐发育茁壮成长,哪知道突然爆出这么一个雷来,这怎么不让他心急如焚?
林墨走得急,连给他打招呼递伞的弦姨,他也没多搭理,拿了伞就往外走。他要赶到巡司府借猎雕赶回沧渊阁面见夜沧澜。
雷声隆隆,闪电纵横,细雨绵绵。
虽然下着雨,街上的行人马车依然不少,不过,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林墨撑伞大步向前而行,可能是因为雨水遮挡视线的原因,林墨眼中的景物模糊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林墨没有在意,依然大步而行。
一处大厅。
三长老悠然地品着茶。
水诺渊大步而入拱手:“长老,那小子已经进入了幻阵,是不是真下令剿杀?”
三长老:“当然是真的杀,做戏就得做真了。”
水诺渊一怔:“做戏?”
三长老瞥了眼水诺渊:“当然是做戏,那小子的命,得由若安亲自去取。
若安在那小子手中受辱,道心必然受创,前途堪忧啊。我作为他的老祖自然得为他的将来着想。”
可你杀了他的父亲,让他成为孤儿,这算是为若安的将来着想吗?
三长老似乎猜到了水诺渊心中所想,他淡淡道:“如果诺德不死,我就会死。我若一死,水家就真正的完了。
再说,仇恨就是最大的动力,他将会成为若安的动力,让他更加的奋发图强,明白吗?”
水诺渊脸色一肃:“长老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三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雨中,林墨依然大步而行,他看着越来越少的行人,与紧闭的商铺大门,不由眼睛一眯,这明显不对劲。
这条城是东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就算下雨,怎么可能行人这么少?怎么可能店铺都关门?而且这一路走来,连个马车都没看见,这明显与繁华不相称。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座大阵?
蛮神殿出手了?不应该啊?水若安还在沧渊阁大牢啊。
随即林墨反应过来,正因为水若安还在沧渊阁,正因为水若安对蛮神殿很重要,所以蛮神殿才会出手。
若不出手,那蛮神殿还是蛮神殿吗?
若不出手,岂不是在告诉沧渊阁水若安很重要吗?
可笑自己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还以为今晚是最安全的时候。
自己居然还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拍卖蛮神殿的商铺刺激蛮神殿,而且还不留一个帮手。
自己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蛮神殿会派出什么境界的人来对付自己?
蛮神殿应该会遵守规矩,不会派超过筑元境的人才对,不然,真是派了个修为高的越境杀了我,沧渊阁一定会杀了水若安泄愤。
想到这些,林墨不由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嘿嘿,反应好迟钝啊,现在才发现,这让我很失望啊。”一道声音飘忽不定地响起。
林墨伞一收,让自己沐浴在绵绵细雨中并顺势把符箓扔在了脚下且怒声道:“要打便打,藏头藏尾算什么本事?”
“如你所愿。”
地上的雨水陡然一聚拔高,化为一道蒙胧的人影桀桀怪笑道:“小子,你想怎么死?”
林墨不答,抬脚一踏。
“砰”
蒙丹胧人影脚下的石板陡然裂开。
数十根手指粗细的藤蔓蜿蜒而出齐齐刺向蒙胧的人影。
“轰”
蒙胧的人影刹那崩溃,化为水珠乱飞。
恰在此时,“呀”的一声怪叫,一只巨大的蝙蝠“嗖”的一声直扑林墨的后背。
林墨手掐法诀,数根碗口粗、丈余长的木桩陡然从天而降次第砸向蝙蝠。
蝙蝠左右闪避着躲开木桩的攻击。
林墨手掐法诀一指。
木桩倏地合拢,带起道道残影围绕着蝙蝠旋转不休,引得蝙蝠“吱吱”怪叫不休。
紧接着林墨倏地侧移,一拳击向街边的一头石狮。
石狮一个模糊,化为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口中轻“咦”一声,同样一拳轰出。
“砰”
林墨与男子同时后退数步。
男子正要说话,恰在此时,一道红影在男子背后一闪,男子身体一僵,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化为惊恐。
“摘了你的心,你还怎么使用蛮神之体?”落云暄手握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笑盈盈的说道。
红唇红裙加上鲜血淋漓,这一幕很惊悚。
林墨有些意外,这符妖这么猛?居然能破开蛮神殿修士的肉身?
男子只看了一眼落云暄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
林墨一把抓起尸体落在一个角落:“落暄,四周戒备。”
林墨的话刚说完,那朵青莲便自浮现倏地钻进了尸体内消失无踪。
大约三四秒,青莲又自回到林墨体内,一股精纯的法力再次反哺给了林墨,让他的修为瞬间便到了启元初期的巅峰之境。
林墨一呆,邪恶组织的法力也可反哺给自己?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林墨的原意只是想获取对方的记忆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才动用符妖速战速决,浑没想到这朵青莲居然生冷不忌,居然把邪恶组织的法力也汲取过来反哺给自己,这让他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
毕竟在这无外援、只能靠自己的绝境中,能提升法力,绝对不是坏事。
可林墨担心,这二种不同体系的法力融入到自己体内,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来不及多想,林墨赶紧查看对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