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四大国的元灵境虽多,却大多都是元灵初、中期居多。
能跨入元灵后期的却是少之又少,绝对不会超过半百之数。
能跨入元灵圆满的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绝对不会超过二手之数。
而元圣境,除了当初一统天下开创大元皇朝的楚天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也没有出现。
所以,能突破到元灵后期的人个个都受到各国的重用,不是统兵的大将军,就是位居高位的实权人物。
能突破到元灵圆满的人,便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个个地位超然受人尊崇。
仅凭夜沧澜的修为是元灵后期这一点,他大概率是不会有事了,毕竟一个元灵后期稀少且珍贵,起到的作用相当于拥有一颗蘑菇弹。
夜沧澜冷冷道:“陛下的旨意只是让本阁回京问话,并不是问责,更不是罢官夺职问罪。
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就算是你们的司主来了,他也不敢对本阁不敬。
别把你大正司那一套用在本阁身上。不然本阁不介意代你们司主教教你怎么守规矩做人。”
罗子浮脸颊抽了抽,他不过元灵初期,真动起手来,的确是找虐。
罗子浮梗着脖子道:“若你跑了怎么办?”
“他若要跑,别说是你,本洲也拦不住。”
话落,一位身穿锦袍的老者出现。
他便是沧洲的洲主,古幽。
古幽负手而来淡淡道:“罗指挥使,不如由本洲作保,那些破铜烂铁就免了吧,如何?”
罗子浮脸颊虽然紧绷,却也顺势的点头同意。
他心下清楚,夜沧澜突破到元灵后期,已不是他能过问的人了,甚至超出了大正司过问的权限。
古幽看向夜沧澜笑着拱手:“夜老弟突破到元灵后期可喜可贺,古某在此祝老弟一路顺风。”
夜沧澜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多谢洲主。”
恰在此时,一位城卫大步而来禀报:“洲主,有一位自称沧渊阁大队长林墨的人要见夜阁主。说是要夜阁主送行。”
古幽闻言眉头一动:“林墨?可是那个识破水家是蛮神殿钉子的林墨?”
夜沧澜笑着颔首:“不错,正是他,难得他还记得本阁,古兄,还请让他进来如何?”
这个面子得给。
古幽颔首:“让他进来吧。”
少顷,林墨到来,他见夜沧澜背负双手,一脸淡然模样,不由一愣,不是要问罪么?怎么这么自由?
林墨整了整衣衫,躬身一礼:“属下见过阁主。阁主,你还好吧?”
夜沧澜微微一笑:“你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林墨讪讪一笑,不知如何做答。
夜沧澜:“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去吧,尽职尽责好好做事,本阁很快便会回来。”
说完,夜沧澜略偏头看向罗子浮:“罗指挥使,走吧。”说完当先大步而行。
那语气气概,那像是个即将要受审的人?倒像他是大正司主一般。
罗子浮面无表情,紧跟其后,其他一众大正司的人员次第跟随鱼贯而出。
古幽也只是看了一眼林墨便负手离去。
林墨怔在原地,还会回来?真的假的?
但看夜沧澜不像是开玩笑的安慰之言,林墨沉默了,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轻率的选边站队了?而且还是选择站在夜沧澜的对立面?
林墨对夜沧澜的感观非常好,有背景,有实力,待人和蔼可亲温润如玉,体恤下属且有担当,跟着这样的人放心也安心。
可他现在却选择了二皇子,选择站在了夜沧澜的对立面,这让他说什么好?
再来一次跳槽?
可眼下这一关怎么办?
嗯,先与二皇子虚以委蛇渡过眼下的难关再说。
看着夜沧澜离去的背影,林墨拱手一礼:“阁主保重。”
林府。
赵夕钥默然地站在窗前。
她对林府是熟悉的,这里的人,这里的花草树木房屋摆设,有几道坎,有几条路,她都了然于胸。
一切仿佛如昨,可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清楚自己父母的心思,也反对自己父母来林府拜访。
奈何经不住自己父母与二位兄长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于是她也勉为其难的来了。
为什么要来?
赵夕钥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为了不忍忤逆自己父母,或许是还抱有期待,或许她只是想再见见林墨当面表示感谢。
毕竟,她能脱罪,全家能平安无事免遭牵连,的确是林墨的功劳。
可想起林墨在牢房中所说的话,赵夕钥的心有些痛,有些黯然神伤。
再想到自己与水若安已然订婚,对方虽是邪恶组织的人,但却没死,自己却跑到这里希望破镜重圆。
赵夕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耻,自己这算什么?这不是典型的爱慕虚荣脚踏二只船吗?
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自己曾瞧不起的那种女人?
破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少爷回来了?”
赵夕钥心中一紧,当即离开了窗户,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仔细地打扮。
大门口,林墨问:“我爹呢?”
破伯:“与你姨娘在客厅陪赵世诚夫妇在客厅谈生意上的事。”
赵世诚便是赵夕钥的父亲。其母名叫徐永翠。
破伯低声道:“少爷,你究竟怎么想?”
林墨想了想:“我准备把她收到自己的大队中。”
破伯讶异,还对她余情未了?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你还要?
林墨读懂了破伯眼中的意思,笑了笑,拍了拍破伯的肩膀:“我心中有数。”说完大步而去。
客厅。
林云舒夫妇与赵世诚夫妇分主宾坐下。
徐永翠笑盈盈道:“林老板,外子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在离岛开商铺的利润可比在沧渊城至少要高二成左右。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啊。”
林云舒沉吟道:“离国与景国一直摩擦不断,去凤岛去开商铺,这个···"
赵世诚笑道:“我知道林兄的顾虑,放心,离岛岛主身边有我苦心经营的关系,只要林兄愿意,门路是现成,门面也是现成的,你只要出钱出人即可。”说完抬手一张地契放在桌上推到林云舒的面前。
林云舒与阮星梦相视一眼,这是送我们一家门面?这么大方?
徐永翠笑着接口道:“这算我们的一点心意,也算给夕钥的一份···心意。”
林云舒还没说话,林墨的声音响起:“好,我答应了。”
“咻”
一道藤蔓飞来,卷起地契倏地飞回。
林墨一脸笑意的走进了大厅:“多谢伯父伯母慷慨解囊,小侄正好没有去处,没有一个好营生安身立命,这下好了,去凤岛开商铺正合我意。”
本是一脸笑意的赵氏夫妇面色一僵,大队长不当去开商铺?
徐永翠试着问:“墨儿,听闻夜阁主很重视你,昨天还把你提拔成了大队长,你在沧渊阁当差好好的,为啥要去凤岛开商铺?”
林墨叹了口气:“伯母有所不知,夜阁主陷入了景国内部的纷争,现在已经被一撸到底,此时正被大正司的人押往京城受审,我估计我这个大队长只怕也得跟着倒霉,所以我准备辞职不干,免得遭到牵连。”
林云舒一愣,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这么平静?他看了林墨一眼,便心中有数了,于是选择了沉默。
阮星梦也是一怔,她凝视着林墨数秒,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吭声了。
赵世诚的脸色僵住。
徐永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强挤出一丝笑意:“这大早上的,墨儿可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众所周知,夜阁主刚来不到数月时间,你又破了水家这么大一个邪恶组织的案子。他这么大个人物,怎么可能说倒台就倒台了呢?”
这么快就转口称水家为邪恶组织了?这么快就忘了你曾经的亲家了?
林墨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我破了水家的这么大个案子,夜阁主怕我被邪恶组织的高手追杀,所以才与邪恶组织妥协,这才给了他的对头以机会,从而扳倒了他。”
赵世诚毕竟是男人,见多识广,深知那些上位者之间的争斗的残酷性,他追问一声:“如此说来是真的了?”
林墨叹了口气:“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打听打听就清楚了。”
赵世诚与徐永翠相视一眼,徐永翠咳嗽一声:“既然林老板心中有顾虑,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在凤岛开商铺的事就此作罢。墨儿,把地契还给我吧。”
林墨笑了,一听我没了前途就见风使舵要撤资了?
有这么做人的吗?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林墨正要说话,赵夕钥的声音响起:“娘,你怎么能这样呢?送出去的礼怎么能收回来?你不害臊,我还嫌丢人。”
随着话落,赵夕钥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
她是真的生气了,先是为了赵家的前途逼迫自己退婚,后来水家倒了,又让自己腆着脸来与林墨破镜重圆,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礼物吗?
赵世诚的脸色沉了下来,喝斥道:“你怎么跟你娘说话?”
赵夕钥:“说好的那张商铺地契是给林伯父赔礼道歉的诚意,既然是诚意,哪有把诚意收回来的道理?”
徐永翠脸色有些难看:“好啊,你居然敢教训起为我们来了,你有把我们当父母吗?”
赵夕钥眼睛红了,胸膛急剧起伏,声音也自提高了几分:“我没把你们当成父母?你们有把我当成是你们的女儿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真是为了我好吗?我是个女子,你们让我跟这个男子退婚,跟那个男子订婚,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别人怎么看我吗?想过我以后怎么办吗?
我就像是一件货物,一个筹码,被你们送来送去,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说到最后一句,赵夕钥已是香肩颤动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