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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变故陡生

    夏侯非“呸”了一声,说道:“事情要是真如你这般说,那就好办了,哎,总之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咱们的交情要再言谢,那可就生分了,总之你以后要是也有了苦恼的姻缘,我姓夏侯的,给你装山贼砸花轿,要么就是把什么媒婆大卸八块了,最不济把那个新娘抢过来,给西门猪当老婆就是了。”

    东方未明哈哈大笑,虽然夏侯非所言荒诞不经,但两肋插刀的决心,却丝毫不是假装,便道:“你刚说我师父开明,我怎么会有这些苦恼,也罢,我替你走一遭,只是吉凶难料,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

    夏侯非道:“拜托兄弟了,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我给你磕头道谢了。”说着,竟然真的跪下地来,咚咚咚咚连磕了四个响头,每一个头都磕的甚是用力。

    东方未明只好再跪倒还礼,只是他这四个头,却磕的没有夏侯非那般卖力了。

    夏侯非道:“东方,不如咱们学学古人,八拜为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东方未明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正窘迫间,忽然走进一名绝刀门弟子,这人见二人跪在地上甚是滑稽,竟然说笑起来,道:“师兄是想操演一番,以免到时候娶了唐家嫂嫂,礼数不全吗?”

    夏侯非大怒,起身便去追赶师弟,东方未明呆在当场,不知答应夏侯非这般胡闹,到底是对是错。

    这般见礼已花了不少时辰,推算时辰,年祈必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佳肴,虽然心中不安,但人家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东方未明也不好推却,便往芙蓉坊走去。

    到了芙蓉坊之时乃是正午,果然见到了八碟精致的菜肴,年祈甚是好客,招呼东方未明坐了首席,年祈在下首作陪,却让女儿年芙蓉给东方未明斟酒布菜。

    逍遥谷的规矩本就不甚严格,除了节日围在桌前,有坐次之排,平时吃饭都是各吃各的,因此东方未明并未介意什么主位,首席,心里只是想着,年芙蓉是夏侯非的爱侣,若是夏侯非见到这副场景,只怕会大大生气。

    年祈说些旧时的事情,以及受无瑕子大恩,始终蒙在鼓里,过了十余年才明白过来,又问了大师兄谷月轩的近况,言语甚是亲热。

    酒过三巡,东方未明问道:“世叔,小侄有一事不解,还望不吝赐教。”

    年祈道:“赐教不敢当,小兄弟不妨直言。”

    东方未明道:“师父常说做菜如同做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半分取巧不来,他老人家对年世叔的菜,始终念念不忘,晚辈在逍遥谷之时,便心中好奇,想要依照菜谱施为,却总是大相径庭,今日有幸品尝到您老手艺,确是受益良多。”

    年祈淡淡一笑,并未接口,眼神之中略带了一丝轻蔑,似乎是说,要是真的这般容易,让一个初学之人,也能做出一桌子的美味,那自己这几十年的苦练,却又算得什么。

    东方未明续道:“晚辈之所以不明白的也是此节,既然世叔手艺如此了得,每一道佳肴均是色香味俱佳,怎么…怎么…”他话虽没说出口,但年家父女,都知道他后面要说些什么,自然是要说“怎么手艺如此俱佳,偏偏无人问津”。

    年祈叹了口气,脸色甚是迷茫,还是年芙蓉抢着道:“都怪一年前的那场比试,是宝福楼挑衅在先,要在一道‘牛肉’为题,任意发挥,看看谁家的招牌响亮,我爹爹没做他想,以为宝福楼新得了一道菜谱,下了苦功,练出一道名菜,既要比试,想来颇有借鉴之处。”

    东方未明道:“芙蓉姑娘,难道是宝福楼新来了大师傅吗?”

    年芙蓉摇了摇头道:“不是,宝福楼的厨子始终是我爹爹的手下败将,那是全城皆知之事,去找个外人,能不能一定赢下这场比试,便难说之极,便是真的赢了,这等行径也是脸上无光。”

    东方未明又猜了几次,却始终没猜中缘由。

    年芙蓉继续说道:“眼见比试在即,我父女披挂上阵,那也不用多说,宝福楼做的是一道灯影牛肉,我们做的是一道红烧牛腩,前期的刀工,拼盘,两家斗了个旗鼓相当,没料到咱们的牛腩一入沸水,立时便出了一股酸臭的气味,这气味诡异之极,非但不是肉味,比茅坑还要恶心。”

    东方未明奇道:“这可奇怪的很了,好好的牛肉怎么会臭了,难道是买的不太新鲜吗?”

    心中想的,却是夏侯非拜托自己的那件事,甚至怀疑是唐门捣鬼,或许是暗中掉包了牛肉,将腐臭的牛肉调换了过来,而年氏父女不会武功,自然难以察觉。

    年芙蓉道:“不是的,我爹爹向来谨慎,牛肉的选料,静置的新鲜都是亲自把关,为了以防万一,另行从外地买了三斤黄牛肉,以备不时之需,哪知这备用的牛肉,换了一口新锅,清水,到头来仍是臭不可当,宾客都闻到这股怪味,后面的比试也就用不着了。”

    东方未明沉吟良久,实在想不通,其中究竟有什么诡秘,只因心中始终想着夏侯非的言语,什么事情都往他们结亲的事情上想去,以致越想越偏,如雾里梦里一般。

    年芙蓉继续说道:“最可恶的是宝福楼大肆造谣,说咱们芙蓉坊,专购劣质牛肉,吃的食客上吐下泻,甚至还说咱们是吃人肉的黑店,芙蓉坊是百口莫辩,说了多少赌咒发誓,谣言却是越传越臭。”

    东方未明拍案而起,怒道:“这宝福楼如此不讲道义,咱们何不告上官府,告他一个谣言生事,恶意诽谤,令其认罪悔过,照价赔偿。”

    年芙蓉道:“宝福楼的掌柜,早就想到了这一招,先前买通官府,反而告了咱们芙蓉坊以次充好,致人伤损。”

    东方未明也是吃了一惊,他初入江湖,与官府并无多少交道,实不知连官府也会颠倒是非黑白,不由得手足无措,说道:“后来如此?”

    年芙蓉叹了口气,道:“哎,官府狗官不由分说,滥用恶刑,还判咱们开设粥铺,给全城百姓免费供应三月,以彰其过。”

    年祈插口道:“没料到,粥铺是开了,但咱们芙蓉坊名声毁了,不要钱的施粥竟然无人来喝,三个月来,光顾之人也是屈指可数,从此芙蓉坊的生意,可是一落千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东方未明道:“这倒是有些为难,官府如此偏颇,只怕翻案不易,除非能找到宝福楼,如何捣鬼的证据。”

    年祈摇头道:“别说他们早已买通了官府,就是没有衙门撑腰,也早已时过境迁,城中百姓都已认定,咱们芙蓉坊是百口莫辩。”

    东方未明年少心性,哪里受得了委屈,问道:“那怎么办?”

    年祈道:“这种事情,食客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纵然再怎么解释,也是回天乏术了,重拾辉煌是不可能了,不过若是能在过几天的美食大赛中,拔得头筹,也不至于成现在这般艰难,便是一天来上七八个客人,也足以维持生计了。”

    东方未明怒不可遏,于此事极为愤慨,可他纵然将宝福楼掌柜,揪出来暴打一顿,却又能济得甚事,反而坐实了年祈恼羞成怒,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闲话间,忽然闯进一人,东方未明回头一瞧,竟是夏侯非,夏侯非一见是他,也是一愣,随即甚是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道:“东方,你…那个,呵呵。”

    东方未明一见他这个模样,心中好笑,本想揶揄一番,但却生怕他们着恼,只好一本正经的道:“夏侯兄,你也是有口福的,年世叔烧制了一席菜肴,快坐啊。”

    夏侯非道:“那个东方,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你…”说着偷眼瞧瞧东方未明,又望了年芙蓉一眼,目光却是不敢与年祈相对。

    年祈一见夏侯非,似乎很不高兴,对东方未明道:“小兄弟宽坐,小老儿年纪大了,想回房歇息一下。”

    东方未明想要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怔怔的看着他向内室,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年祈知道,女儿与夏侯非有体己话说,便刻意避了开去,当下便也要离去。

    但夏侯非心中尴尬,非要拉着东方未明顶缸,说些不着边际的言语,不仅他自己尴尬,年芙蓉羞得满脸通红,连东方未明也是听得不知所云,这么用了一顿饭,三人都是如同嚼蜡,本来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谁都食不知味。

    夏侯非一会儿说些江湖上的见闻,一会儿又讲个笑话,还没讲完便哈哈大笑不止,东方未明和年芙蓉实在不觉如何好笑,只好陪着他干笑几声。

    哪知就在此时,忽然室内传出一声惨叫,三人俱各大惊,走进室中,却见到了一个黑衣男子,坐在年祈身上,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只肘子,正在大口咀嚼。

    夏侯非大吃一惊,抽出刀来,便朝那黑衣男子头顶劈落,东方未明紧随其后,一掌也奔着那黑衣人胸口打去。

    没料到这黑衣人身法好怪,也见不得他脚下用力,忽然身子从窗格之中飞了出去,夏侯非身材魁梧,又难以如这人身法怪异,破窗而出,又恐着了道,只能转身,快步从房门蹿出。

    可东方未明却全无经验,哪里管什么埋伏陷阱,依样葫芦也从窗中跃出,本来他轻功全无这般造诣,只不过是徒逞刚勇而已,但仗着年轻力壮,身材稍瘦,竟然侥幸成功。

    夏侯非跑出来之时,东方未明已和黑衣人斗了好几招,见东方未明难以支撑,不由得惊怒交集,挺刀夹攻了上去。

    但他自幼练武,情知临敌过招,勇猛固然重要,但谨慎也是一般的要紧,之所以每次与西门峰争斗,都能稳占上风,便是心性之差别。

    其实西门峰剑法之精,并不在夏侯非之下,迅捷狠辣还犹有过之,便是总是急功近利,或是暴躁冲动,每每一占上风,立时志得意满,招数破绽便露,反遭夏侯非破解。

    夏侯非是心知肚明,但西门峰却始终蒙在鼓里,二人争斗之时,自然并不长辈故旧,因此西门峰常自苦恼不休,便是为此。

    东方未明跃出之时,来不及抽出铁棒,以拳掌功夫应敌,双掌相交便被逼退两步,这才拿桩站定,可对方二招随至,东方未明无力抗拒,只能再退两步。

    只因室中光线昏暗,东方未明没瞧清这黑衣人的面目,两招一过,这么一朝向,这才看清,原来此人正是当日,破坏江天雄寿诞的“江湖四恶”之首,诨号单字一个“吃”的便是。

    但东方未明心中暗暗叫苦,这吃右手始终拿着肘子,只以左掌出击,已然如此难以抵挡,若是掷下肘子,双掌分进合击,自己可如何抵挡,打定了主意,只好拼着再退七八步,便运断魂毒掌,至于是否能被对方将毒气逼了回来,却实在难说。

    吃漫不经心的拆解东方未明的拳脚,顷刻间已拆了十余招,东方未明连连倒退,别说断魂掌毒气难以凝聚,便是勉强屹立不倒,也已甚是艰难,心想这家伙皮肤黝黑,一个肥肥的大肚子,头顶还有一个小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到似画上的凶兽饕餮似的,怎的力气如此之大。

    夏侯非抢步跟上,刀刀迫击,吃以一敌二,不由得收起轻视之心,右手肘子抵挡夏侯非的快刀,左掌继续与东方未明相抗,但他分心二用,东方未明已趁机抽出了铁棒,一记降魔棍法,当头砸了下来。

    这吃只对夏侯非的单刀稍有忌惮,对东方未明的铁棒甚是轻视,尤其是将夏侯非逼的自顾不暇之时,才对铁棒的招数随手拆解,有时一拳一脚,便能迫的东方未明连连闪避,而吃闲暇之余,却还在啃食肘子,不知是他故示狂态,还是真的肚饿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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