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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挑拨离间

    二人说了大半天话,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又见天剑门毫无动静,知道尚无行动,本应留下一人值夜,可天剑门的西门峰天生的大嗓门,可不管什么夜深人静,必然要大叫大嚷,那时可比什么值夜都管用得多,因此也就没做防备。

    傅剑寒顿顿都离不开酒,虽知喝酒误事,却还是忍不住口渴,趁着东方未明不注意,溜出院墙,去酒馆顺了一瓶绵竹大曲,躲在茅房之中喝了个涓滴不剩,酒壶也已砸得稀烂,可他满嘴酒气,东方未明就是鼻子再怎么不灵,也已闻的清楚,见他兀自清醒,也就装作不知,只是到了午夜,傅剑寒鼾声如雷,东方未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由得心底暗骂这家伙忒也误事,跟那个什么周耀通,真不愧是一对兄弟活宝。

    第二日清晨,天剑门已有行动,只是西门玄带了十五六个弟子,留下了不到十人,可说极为冒险,不过好在有八卦门的商仲智加入,西门玄又谆谆告诫留守弟子,需将大门锁好,无事不得外出,以免触了魔教霉头。

    东方未明和傅剑寒顺着砖缝,往外偷瞄,见西门玄脸上带了无限隐忧,西门峰却是跃跃欲试,意欲大展拳脚,商家父子三人,却是神色木然,既不显得如何兴奋,亦不如何落寞,倒似是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似的。

    傅剑寒一打手势,意思是说,这伙人浩浩荡荡,沿途必会留下若干线索,且不忙跟得太紧,以免被这些老江湖发觉,傅剑寒自忖对上西门玄或是商鹤鸣中的其中一人,并不如何惧怕,但这二人联手,只怕就难以应付,更何况还有他们的三个儿子,东方未明虽然是少年英雄会的武状元,但真实本领是否能抵敌得过,实在也是没有把握。

    好在西门玄和商鹤鸣,各自心中谋划,而西门峰大大咧咧,商仲仁心中想着唐冠南的嘱托,最富机智的商仲智,却也心有所虑,不知为了什么。

    傅剑寒和东方未明没出城门,便遇到了一行马车队,东方未明不敢声张,傅剑寒却大喜过望,说道:“杨兄到了。”

    东方未明心中奇怪,咱俩明明片刻未曾分离,你是怎么传信出去,要杨云在城门口接应,未及询问傅剑寒,西门峰已上前打听,毕竟他们此行路途遥远,众人虽有武功,但长途跋涉,怎能将体魄都放在行路之上,杨云雇佣的车队,自是受了嘱托,先说是到处行走的商队,假意推脱一番,其后装作勉为其难,方始勉强答应。

    西门玄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倒是不疑有他,商鹤鸣老奸巨猾,却已隐隐察觉不对,但己方五人各个均非庸手,倒也不怕有人捣鬼,傅剑寒和东方未明坐在最后的马车之中,车中果然便是杨云。

    东方未明立时想了起来,原来在洛阳酒肆之间,曾得此人指点,当时那人便自称杨云,只是过不多久自己便遭玄冥子毒手,被谷月轩拉进了逍遥谷,这等俗事早已忘怀。

    可杨云记性却是甚好,一眼便认出了东方未明,说道:“当日酒馆一别,便已察觉东方兄弟乃是人中龙凤,果然为逍遥谷又添异彩,与剑寒兄更成了知己好友。”

    东方未明道:“杨兄见笑了,听傅兄言道,杨兄似乎是天山派的高手,怎的在江湖上甚少听到兄长的行侠之举。”

    杨云笑道:“我乃一江湖散人,素来不理俗务,游山玩水,随遇而安,自然江湖上就没我这一号人物了,不过我不论走到何处,都能听闻逍遥谷的东方少侠,行侠仗义,急人之难,江大侠寿宴上力挫魔教护法,乐山之上更是将大恶魔卢汉枭首,黄山天都峰更是义救峨眉华山,真乃年少英雄啊。”

    东方未明甚是不好意思,这些事情之中,大多都有师兄庇护,说不上是自己的功劳,也已听出杨云存心恭维,说的言语未免大为夸张,本想谦逊几句。

    但傅剑寒抢先说道:“咱们都是自家弟兄,老杨跟我是莫逆之交,东方兄弟跟我也曾同历患难,不是外人,何必搞江湖上那一套口是心非的话,东方兄弟觉得老杨你太拘谨了,老杨你也觉得东方兄弟不够洒脱,咱们三个索性找个酒馆,买他几十斤高粱,就在这马车之中,喝他个不醉不归,到时候什么拘泥统统都没有了。”

    东方未明和杨云齐声喝止,毕竟三人身有要事,要阻止天剑门和绝刀门的火并,哪有自己先喝的烂醉如泥的道理,更何况凭三个少年人,能不能对付的了几个老家伙,连三成把握都没有,怎能再有懈怠。

    傅剑寒讨了个没趣,说道:“事情是该管的,可是酒也不能不喝,咱们这就说定了,待得事成以后,都要喝个不醉不归,要是谁谢敬不敏,或是借机推脱,那便不是兄弟了。”

    杨云摇头道:“要我跟你那般牛饮,那可要了我老命了,你既要与我同桌共饮,却需守我的规矩,喝得尽兴倒也无妨,却需每一口酒都要细品滋味,方不负这酿酒的粮食,如你那般灌进了肚中,且不说有何后患,没的糟蹋了上等美酒的滋味。”

    傅剑寒兀自不服,对东方未明道:“东方兄弟,你来评评这个道理,古时好汉都讲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是豪爽磊落男儿的本色,要是如女子品茶似的,讲究什么笑不露齿那些见鬼的规矩,岂不成了娘们。”

    东方未明左右为难,虽然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仗义豪爽之人,但对饮酒之理念,竟然大相径庭,而且针锋相对,也不知该说谁对谁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牛饮也好,细品也好,总之都是小弟算账,两位喝多少酒,都算在我的账上。”

    傅剑寒要论的事,东方未明巧妙的化解了,杨云不免心中对东方未明多了几分好奇,马车一路朝西南而行,竟是往成都那边而去,杨云早已指挥车队,借了三套粗布衣裳,给傅剑寒和东方未明换了,平时更是极少跟商鹤鸣父子交集,采买衣食之时,也是尽可能的三人并不分离。

    杨云和傅剑寒都是剑术高手,随身长剑颇为难藏,东方未明艺兼数门,铁棒丢在车中,倒也并不如何焦躁。

    可马车距离成都如此之近,三人一合计,多半是西门玄先下手为强,意图强攻绝刀门,逼绝刀门低头认栽,甘心臣服,但绝刀门是在成都城中,一旦闹出乱子,官府怎会袖手不理,这么一搞,天剑门岂不成了武林公敌,比魔教尚且不如。

    但路径明明如此,傅剑寒虽然武功了得,却是不工心机,杨云虽然见多识广,却也猜度不出商氏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随着时日之过,三人渐渐发觉不对,因之本来应该转而向西的官道,却径直朝南,倒似乎有意避开成都方向似的。

    又行了两日,这才转而向西,兜了个大圈子,却又往北而行,傅剑寒倒是满不在乎,买了不少茅台酒,在车中自斟自饮,杨云和东方未明齐声劝阻,却始终拦阻不住。

    也不知到了一处什么江边,西门玄和商鹤鸣率领门人,弃车乘船,给车队算了十七两路资,傅剑寒、东方未明和杨云面面相觑,虽不知他们有何图谋,但在陆地之上,不论是混在车队之中,还是沿途追踪,总还可以掩藏行迹,可江河的水路,船只本就有限,后方是否有人跟踪,更是一望可知,绝无掩饰的余地,这可难办之极了。

    好在杨云年纪最大,听闻过昔年刀剑门的一些往事,似乎记得他们门中师父无上真人,曾在凌云窟授徒传艺,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乐山之旁,这乐山之上,东方未明曾经去过,本来路径应该熟识,但如今的水路却没走过,更何况上次还是荆棘领路,实在一筹莫展,那堪舆图本来应该甚是熟识,但关伟的图,旨在行镖问路,所绘路径该是最稳妥的康庄大道,怎会绘制水路的行进方向。

    傅剑寒接过堪舆图,盘算良久,说道:“这图画的模模糊糊,但大致方向该是西北方,咱们弄艘船绕个远路,迂回过去,既碰不上他们这一行人,说不定还能抢先埋伏。”

    杨云摇头道:“不成,你想大兜圈子,所用路径便要大的多,更何况这一带的暗流顺逆,实在半点不知,如此赶路非但耗时耗力,说不定还会倾翻落水。”

    东方未明也是这个意思,问道:“杨兄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杨云道:“看这张图,最近的路径还是陆地上的道路,咱们骑马折返到头门府的码头再乘船,路径便缩短了七成,还真有可能抢在他们头里,纵然水上有甚闪失,凭咱们三个的本事,勉强游上来,也还不是难题。”

    东方未明点头称是,说道:“不错,水上赶路瞬息万变,确实不大安稳,我二师兄就常说这个道理。”

    杨云道:“稳妥起见,这里车行的马匹,咱们都买了,七匹马轮换乘坐,赶路便又能快上一倍。”说干便干,杨云从怀中取出银两,将坐骑尽数买下,挑了一匹马,让东方未明先上,自己随手牵了一匹,马鞭一挥,便冲了出去。

    傅剑寒心中不是滋味,他也知杨云处置最是得体,东方未明虽是符合,却也是说中要害,可这二人如此投契,反而显得他傅剑寒是草包一个,只会徒逞匹夫之勇的莽撞之人,不免郁郁不乐。

    陆地上的路径,堪舆图虽然未曾尽数绘制,但大体还不会有何错漏,杨云边行边找人问路,他游历有方,言语斯文,态度诚恳,十个之中倒有九个,愿意指点门路,杨云比对地图,一一若合符节,眼见已到了头门府,傅剑寒却还是心心念念要去喝酒,杨云甚是无奈,只好给他买了一葫芦,让他慢慢就饮。

    可傅剑寒喝酒时的德行,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没到一个时辰就喝了个涓滴不剩,想要再要,杨云早已雇了船只,载着三人渡江而去,纵然再想买酒,也是决计不能的了。

    这一遭却并非是从上次的渡口停泊,而是一处密林,杨云生怕有什么毒蛇猛兽,取了长剑悬在腰间,又点燃了艾草驱赶,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凶险,却在凌云窟内先埋伏了起来。

    这凌云窟只是一个偌大的石洞,安静的甚是瘆人,傅剑寒第一个按捺不住,实在闲饥难忍,想要去外面打几个野味来吃,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喧嚷了起来,似是两个男子的吵闹。

    三人屏气凝神,听得那两个男子,都是年纪甚老,杨云和傅剑寒刚与西门玄分别,知道其中一人正是西门玄,而东方未明在绝刀门住过,听出另外一人正是夏侯城,他们师兄弟虽然分家另起炉灶,但这一点居然出奇的一致,想来还是八卦门和唐门的有意安排。

    夏侯城和西门玄吵架的声音越来越是响亮,却是并无兵刃相交之声,想来各有顾忌,还没到动手过招的时刻,但如此吵闹,动手是迟早之事,且不知八卦门和唐门又在做些什么。

    忽听西门玄厉声道:“夏侯老儿,你来凌云窟是偷什么宝贝来着。”

    夏侯城“嘿嘿”冷笑,说道:“你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的,刀剑门二字,刀在前,剑在后,这是祖师爷定下来的规矩,你妄图颠倒因果,本末倒置,那是欺师灭祖,自绝与列祖列宗之前。”

    西门玄“呸”了一声,怒道:“你才是倒打一耙,论出身,论年纪,论入门先后,我都比你年长得多,刀剑门门规第一条,便是长幼有序,你姓夏侯的,放着好好的剑术不去练,偏偏去练邪门歪道的功夫,你才是自绝于列祖列宗,你才是欺师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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