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但愿大哥是对的”,他只能自我安慰。
他也知道大哥作为一族之长所承受的压力,他也知道大哥心中对于此事的执念不再自己之下。
见此,王乐保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乐农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王乐济声音稍显嘶哑道:“三天前二哥就带着修荣、修平、修霖、明路共计十二名族人前往郡城了”。
“很好”,闻言,王乐保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哥”
王乐保摆了摆道:“我这只是以防万一,到时候就算咱们这里的人死绝了,咱们王家也还不至于绝根”。
“修远呢?他可是咱们王家唯一一个双两根的族人呐,也是大哥你的独子啊”,王乐济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王乐保沉默。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为了家族,他也不得不如此!
唯有他和他的儿子留在这里,才能够迷惑一些人的眼睛,打消一些人的顾虑。
“事成则罢,事若不成,只能怪他命不好,生在了我王家,成了我的儿子,这也是他必将也是必须承受的责任”,王乐保缓缓说道。
“大哥”
王乐保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三弟不必说了”。
看了看心意已决的王乐保,王乐济看了他一眼,缓缓垂首。
“对了,去通知修浚、修祥、修泽,让他们小心一些,一旦发动,不管结果如何,叫他们带着族人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王乐保长吁了口气。
“修海那里也要盯着,万不可出差错”
“好”
“另外,算了,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哥下令”,王乐济坚决的说道。
王乐保看着他缓缓点头,表示了认可:“既然都准备好了,咱们就等着老四的消息吧”。
“大哥,咱们一定能成功”,王乐济看着他,目光坚定的说道。
“嗯,咱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成功”
“一切为了家族!”
“大哥”
“嗯”
“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王乐济侧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
“你想说什么?”
王乐济想了想:“我记得家里似乎有一本族志,上面说咱们东南领地似乎近五百年都没有再出现过新的筑基家族,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哦?”,王乐保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王乐济摇了摇头:“不知道,似乎是一刹那在脑海中有了这么一段记忆似的”。
“呵呵”,王乐保有些新奇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看过族志,这倒是让为兄有些诧异”。
见王乐济有些脸红,王乐保扯着嘴笑了起来:“哈哈”。
“嗯,不错,看来这件事似乎让你有些开窍了”,王乐保笑着点头。
看着王乐保的样子,王乐济心中一动:“兄长莫非知道些什么?快给小弟讲讲”。
“为兄只是有些猜测罢了,但是我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王乐保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缕光芒,好似洞察一切。
王乐济见此,有些着急道:“兄长扯这些干什么,直接说最紧要的不行吗?可急死我了”。
“你呀”,王乐保摇了摇头:“刚才还说你成熟些了,这一眨眼又变了回去”。
“岂不闻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王乐保摇了摇头:“等过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
“哎,好吧”,王乐济知道他的性格,若是他不说,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舌灿莲花,他也不会说。
看来此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王乐济暗自想着,不过他知道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看来有心之人还是不少啊”,王乐保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想着,看来不仅是他注意到了,就连平时马大哈的三弟似乎都能将家族秘事与这联系到一起,恐怕这事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很好,家族秘事再加一层胜算”,王乐保握紧了拳头,心中似是送了口气一般,几十号族人的性命如今都捏在他的手上,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要不是他先前偶然之间也看出了其中的关联,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放手一搏。
这其中固然有家族自身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却是外部因素让他不得不筹谋此事,如今看来,事情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
至于张家那里,这么明显的假消息他难道看不出来?
“行了,别在我这儿杵着了,回御兽园去吧,上点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王乐保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王乐济同样表情严肃:“大哥放心,小弟明白”。
“嗯,去吧”
“小弟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乐保独战站在院中,看中池中的几尾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眼睛微眯着,大脑不停的转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
本来还想到家族的灵植园去看看的,王修远现在也没有了这个心思。
“哗啦啦”
挨着御兽园不远处就是青云山下的一条叫做平水河的河流,乃是上游平江的分支,只有七八丈宽,却灌溉着包括青云山在内的另外两家小家族凡人驻地的田地。
站在河边,王修远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码头人来人往,相当繁忙,思虑万千,全然没有一点欣赏江河美景的兴致。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条平水河几乎可以说是青云山的交通动脉,每天来来往往的货船络绎不绝,可想而知这座码头的繁华程度。
可惜这却跟他,跟王家没有一点关系。
作为方圆千里的霸主,青木山张家自然而然的把持着这个码头,每天都为他们带来丰厚的利润,几十年上百年的积累,可以让他们这些家族不用为修炼资源而烦心,家族代代筑基修士不绝。
“不知道我王家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成为真正的修仙家族”,远处的一个被簇拥着的富家公子哥儿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他”,王修远眯着眼睛。
此人正是青木山张家的嫡系子弟,张厚宁,三灵根,如今乃是练气八层的修为。
王家正是张家的附属家族之一。
只见那张厚宁站在码头的不远处,抬手指挥着张家人从岸边往船上搬运着东西。
“公子,你看那边,不是王家那小子吗?”,张厚宁旁边的人似乎看见了远处的王修远,在他耳边说道。
张厚宁侧过头看向王修远这边,嘴角一扬,伸出手朝他这边一摆,明显是要让他过去。
在那人注意到他的时候,王修远就准备转身离开,刚要有动作,便看见张厚宁那个略带着轻蔑的手势。
但是他却不能装作没看见。
“呼”
深吸了口气,王修远勉强挂着笑脸快步朝他那边走去。
“王公子”
“王公子”
离张厚宁还有段距离,有些在码头做工的人认出了他,连忙招呼着。
“不敢”
“不敢”
要是以往,他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但是现在,这一句句的“王公子”却是让他听着相当刺耳。
朝着他们拱了拱手,王修远努力保持这微笑,快步来到了张厚宁前面,一躬身:“王修远见过张公子”。
张厚宁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弓着腰,眼神之中闪耀着傲然之色。
王修远迟迟没有听到对方招呼自己,霎时明白这张厚宁今天恐怕是要在自己身上找茬了。
自己这等附属家族的人在张家人眼里就如同路边的野狗一样,心情好的时候你好我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挥手斩杀,眼皮都不带翻一下的。
王家虽然是张家的附属家族,家族每年的赋税基本上三层都进了张家的口袋,平日里的好处孝敬也绝不敢少。
是以虽然张家有着宗主家族的优越,但是平日里面对这些附属家族的人,尤其是核心族人,不说多美和颜悦色,但是至少面子上也过得去。
“到底是为什么?”,王修远在心底问着自己,“难道是...”,瞬间他想起了他的父亲前往张家求购功法的事情。
王修远低着头,他知道今天恐怕无法善了了。
在码头干活的人虽然不敢停下来,但是每一个人都朝着这边投来了目光,这让王修远脸上相当难看,他知道这是张厚宁存心要丢他,丢王家的面子。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虽然愤怒,但是他知道如果现在拂了他的面子,王家今后恐怕会迎来张家的打击,这却是他不愿看到的。
为了家族而忍气吞声,值得!
若是自己今天被他羞辱一顿,能够让张家的人消下气的话,王修远也会觉得值得!
过了好一阵子,张厚宁见他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由的有些诧异,随即笑容堆满脸上,抬手扶着他的胳膊:“哎呀,还真是王公子啊,不敢当王公子大礼啊”。
“王公子快快请起”,张厚宁笑着说道:“是在抱歉,刚才本公子还以为是家里的狗奴才在那边偷懒,没想到是王公子,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簇拥在张厚宁身旁的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修远直起身来看了他一眼,随即在他戏谑的表情之中略微的低下了头,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喉咙似乎被身体里滚烫的血液烫了一遍又一遍。
蓦然,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朝他拱了拱手,声音略带嘶哑道:“张公子说得对,是小人有些懒惰了,小人这便回家帮忙做事”。
“张公子恕罪,小人先行离开了,告辞”,说完王修远便欲离开。
张厚宁身边的人一个闪身便堵住在他两边,面色不善的看着他,王修远看着他:“张公子,这....”.
张厚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本公子许久未见过王公子了,还想和王公子好好说会儿话呢,王公子这么着急离开,莫非是看不起本公子不成”。
“哼”,张厚宁身边的人死死的盯着他,恐怕只要张厚宁一声令下,便会瞬间将他拿下。
王修远抬头看了他一眼,练气九层的修为,识相的瞬间又将头低下,连忙低声道:“不敢,不敢,张公子叫小人贱名即可”,顿了顿接着说道:“小人只是怕耽搁了公子大事,而且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小人回去做呢,故而便想着先行离开,等公子那天有时间了,小人再来拜访公子,聆听公子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