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伴随着婴儿的第一声洪亮的啼哭,在场的众人表情各异。
暮苍斋里,一个老成持重的郎中走了出来,来到杨文远跟前,低声道:
“小侯爷,生了,母子平安。”
“就是……就是那孩子有些大,惹得那妇人出了大血,虽然尽力保住了性命,但也元气大伤。恐怕这遭折了很多岁数。”
大概意思就是,卫小娘的命虽然救了回来,但是以后也会体弱多病,不是长久之相。
杨文远点了点头,让长青把郎中和稳婆礼送走。
这一结果已经超出了杨文远的预料。
他本以为最多只能把孩子保下来,结果卫小娘居然也熬过来了。
只希望有了今日这一遭,卫小娘能吃一堑长一智,别再独自清高在自家小院里了。
也不一定。
之前卫恕意觉得做了人家的妾室,心死了。
如今有了儿子,心神有了新的寄托。
为了自己儿子,说不得也会试着争宠。
生下了男丁,卫小娘的地位也会上升。
虽还是比不上林噙霜,但也不是之前人人可欺的边缘人物了。
等到了汴京,盛紘为了自家的官途,必定会把管家权交还给王若弗,不然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就能让盛紘之后的官场生涯一蹶不振。
所以说……
事情好像回到了王家最先预想的样子?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从现在开始,这个和知否大同小异的世界,已经产生了未知的变化。
事情办完,杨文远也不好继续留在人家后宅。
刚要出去,就看到如同花脸猫一般的小明兰走上前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感激。
“多谢小侯爷……”
杨文远手一挥,打断了小明兰感谢的话。
他可不想听别人感激涕零的话,这让他感觉古怪得很。
“恰逢其会,举手之劳,点到为止。”
“长青,撤!”
不给明兰说话的机会,杨文远拔腿就跑。
走到一半突然身子一滞,迅速折返回来。
杨文远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回京,而华兰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返家,再次见面,恐怕还得等到盛家进京,中间很是有一段时日。
事态紧急,左思右想,杨文远眼神一定,将手中镶着金丝,嵌着玉石的象牙扇递到小明兰面前。
“如果你真感激我,就帮我把这扇子递给你华兰姐姐。”
见小明兰满脸不解,杨文远当即就不乐意了,颇有些别人不识金镶玉的不甘。
“这扇子你知道有多珍贵吗?这把扇子可是我在汴京掀起装逼……勋贵子弟风潮的始祖物件,上面还有我写的诗,千金不换,懂不懂?”
想当初,杨文远在汴京浪荡的时候,正值秋末冬初时节,靠着一手寒风里扇风的操作,成功在纨绔子弟中出圈。
令国公府的几个子弟也竞相模仿,结果都染了风寒回家看病去了。
没错,纨绔子弟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再加上,杨文远不知从哪弄来的半首绝好的词,更是让杨文远火速出圈,成为汴京娱乐圈里的顶流人物。
之后有不少想秀,但是水平不够的勋贵子弟,想要花重金买下这把扇子,但都没能如意。
杨文远自然不愿意售卖,他又不缺钱。
小明兰之前隐约听父亲和小娘提及过,小侯爷可能要和大姐姐结亲,于是也没有别的顾忌,点头应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象牙扇接了过来。
小侯爷还在那上面写了诗?
小明兰脸色古怪的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对杨文远写的诗不抱什么希望。
莫非是和爹爹一样,字写的好?
杨文远:恭喜你,成功排除了唯一的正确答案!
等杨文远走远,小明兰看了眼手里的扇子,有些好奇杨文远能做出什么样的诗句,写出什么样好的书法。
但又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好奇。
扬州码头。
顾廷烨拿到了白家家产,如今也收了心,要去白鹿书院读书,杨文远送他到了码头。
“你此去白鹿书院不先回趟家,告知顾候一声?”
两人沿着街边行走,一边说着话。
“大可不必,派个人通知一声便可。我们父子相看两厌,回去还要看那小秦氏和我那大哥哥的脸色,平白坏了心情,还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也是,不顺意的人和事无需顾忌。”
“你呢,文远?你此番回京有何打算?”
“我?杨家主脉就剩我一人,族里的老人都希望我早日成亲,天天来信催我,让我回去相看姑娘。我又不是他们的孙子,才不惯着,回去我就找个私塾钻进去。”
大周官学不彰,私学兴盛。
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不会把子弟送去太学、国子学读书,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去那里读书,因为真正的名师都在各家私塾。
顾廷烨当即调侃道:
“哈哈,这点他们倒是不必催你,你这趟来扬州可谓是满载而归,说不得明年我就能喝你的喜酒。”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杨文远对盛华兰起了心思,还把那视若珍宝的扇子给了人家,这和给女方定情信物有什么分别?
“别打趣我了,只盼着你把自己顾好,别在白鹿书院露了底子,让人家攀附上来,到时候闹出笑话。”
杨文远半是玩笑半是警告道:“真要是在那边遇到个看上眼的,别急着下手,先探清人家的底细,再给我来封信,也让我欢喜欢喜。”
“毕竟,像你我这样举世无二的美男子,在外总要保护好自己。”
杨文远不奢求顾廷烨遇到朱曼娘的第一时间就通知自己,只希望他能之后给自己来封信,让自己有时间反应,趁着朱曼娘未生子之前打发出去。
也算是全了自己当初看剧时,对朱曼娘这个恶毒女配的厌恶,把她扼杀在摇篮里。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侃山侃水,谈话的兴致比往常的时候高上许多。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挂着白家旗帜的楼船就停靠在眼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文远不必送了。”
“也好,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仲怀,一路保重。”
“哈哈,不必多等,只待兄弟我乡试一过,立刻便去汴京寻你,到时你别嫌我就好。”
“那我们就汴京见?”
“汴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