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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经意间的凡尔赛

    齐国公府。

    齐衡就着昏暗的天色,走进齐国公府的大门。

    刚一踏入,就看见门口守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平常一直跟在平宁郡主身边的李嬷嬷。

    “哥儿,郡主已经在书房里候着了,让你回来就即刻过去。”

    说罢,李嬷嬷看了眼跟在齐衡身后的不为,但还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没再说什么,走在前头领路。

    看着刘妈妈的背影,齐衡迟疑片刻,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书房内。

    齐衡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书桌前的平宁郡主。

    此刻的她正在翻看齐衡还未完成的课业,脸上波澜不惊。

    齐国公也在边上,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残余的愤懑。

    看到这一幕,齐衡心里不由一沉。

    “衡儿,你知道为了请这几天给你布置课业的那位文官大儒,母亲我前前后后为此给出去了多少颜面吗?”

    平宁郡主轻轻翻阅手里的卷页,嘴里淡淡的说道:“那位文官极有可能是今年府试出题人之一,也就是春节这几日能抽出空闲,给你出题检漏。

    你的课业过几日还要送去那位文官府上查缺补漏,晚了一天,就相当于慢了一步,科举之路,一步慢步步慢……”

    平宁郡主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去看庄学究也就罢了,怎么一下午都不着家,去哪了?”

    平宁郡主奉行教育孩子要趁早的准则。

    一棵树苗如果不趁他小的时候,把长岔的枝叶裁落。

    那等长大后,那些无用的累赘就会汲取主体的营养。

    更何况手里的这份课业。

    可是她找了许多关系,才让那位官员答应出一份课业,过几日再帮着更改。

    现在发现齐衡偷偷跑出去玩,平宁郡主心里自然生怒。

    在平宁郡主微微皱起的眉头下。

    齐衡原本心里起了的那点叛逆的小心思,顿时消失的荡然无存。

    但本着心里的些许少年意气。

    还是强撑着不开口。

    平宁郡主也不再多看齐衡。

    转而目光一冷,望向了齐衡后面跟着的不为。

    “不为,你来说,公子下午除了去庄学究那,还去了哪?”

    听到平宁郡主近乎问罪一般的质问,不为心里不由得一颤,当下就要把实话说出口,但复而想到自己公子今天下午少见的开朗欢快,又生出些许迟疑。

    “回郡主的话,公子下午确实是去庄学究那了。”

    见不为原地踌躇,久久不言,最后憋出一句这么轻飘飘的话,平宁郡主的眼神更是冷冽。

    齐衡也看出来母亲表情不对,急忙道:

    “母亲,孩儿今夜彻夜不眠,也会把课业完成,决不会辜负了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

    齐国公也站了出来,忙挥了几下衣袖,让两人退走。

    “去去去,既然说下了这话,那就先把身上收拾干净,再来书房做功课。

    不为,你看公子那一身乱糟糟的,实属你看顾不力,自己去护院那领五个板子,若有下次,定然严惩不贷。”

    齐衡和不为这才发现玩乐了一下午,身上的衣着服饰都有些凌乱。

    顺着齐国公的话,齐衡带着不为赶紧退下。

    待两人离开,齐国公继续和平宁郡主说话,不过两人脸上的表情平和了许多。

    “夫人,这课业一时半会完不成也没什么,只要最后补起来就行,你刚才是否有些过力了?”

    平宁郡主脸色不变。

    “今日玩乐一天倒是不打紧,但我要是不趁此机会发作一番,把衡儿的心思收回来,说不得衡儿过几日就被杨文远那小子带野了。”

    “要我说,和杨家那小子玩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既能让衡儿轻松欢乐些,还能让我们重新亲近杨家这等军伍勋贵,何不顺水推舟,让衡儿重新和他们走一路上?”

    “哼!你想的倒是好,但是你想没想过,齐家本就在往文官上靠,如若现在又重新回到军伍的路子上,之前几代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功夫?更何况衡儿身子单薄,过得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吗?”

    平宁郡主这一番话说的齐国公当场语塞。

    是啊。

    自家已经是覆水难收,回不了头了。

    “外面的人看着,觉得国公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们看着大内,也觉得官家威风八面,四海来朝。

    可我们都是凡尘之人,又不是神仙,官家心中有苦,像我们这样的人心中也有苦。”

    ……

    积英巷。

    盛家。

    盛紘和王若弗留在寿安堂吃晚饭。

    晚宴后,一家人撤了宴席,继续说话。

    言语间,如兰提起大家下午去冰嬉的事。

    “冰嬉?你们下午不是去外面闲逛了吗?怎么又去冰嬉了?”王若弗的神情有些羡慕,她虽说是王家女,但从小养在叔叔家里,也是没有体验过冰嬉的乐趣的。

    “自然是小侯爷带我们去了。”

    如兰小脸上满是得意,娇憨地笑了笑。

    “下午街面上人太多,小侯爷就把我们带去了他家的冰嬉场。”

    “他家的冰嬉场?”

    闻言,王若弗不由和盛紘面面相觑。

    虽然没玩过冰嬉。

    但两人还是知道冰嬉场应该很大。

    夫妻俩实在想象不出来,冰嬉场是怎么用“他家”这个词来形容的。

    而且还是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里。

    “嗯,也对,杨家府上的湖和我小时候家里的差不多大小,我们那时候也是可以用作冰嬉的。”盛老太太淡淡说了一句。

    很有在儿孙面前凡尔赛的嫌疑。

    如兰挠了挠鬓角,疑惑道:“不是啊,小侯爷家的冰嬉场不是在湖上,而是在地上的。”

    “地上的?”

    这下盛老太太的脸色也不淡定了。

    冰嬉场不都是在湖面上吗?

    怎么杨文远还弄出个地上的冰嬉场了?

    这是怎么弄的?

    杨文远:只要你有钱还有人,冰嬉场只是洒洒水咯!

    考虑到汴京的天气这么冷,还一直下雪,其实人工滑雪场也不是造不出来。

    但那样的造价可太昂贵了。

    并且还要弄出专业的装备和护具,学起来也难。

    只是为了玩,太不值当了。

    所以杨文远想了想还是放弃,选择了冰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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