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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情感上头的冲动,还是长久的醒悟

    “孔嬷嬷方才虽打了你,但她说的都是处事做人的真道理,明儿你可万万不能在心里埋怨她。”

    “女儿省得,嬷嬷的道理已经说的挺明白的,遇到这样的良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抱怨呢。”

    “你知道便好,看来伱祖母把你教的挺好的,我也不用操心了。”

    “不嘛,这可不行。”

    明兰亲切地搂住卫恕意的手臂,娇声道:

    “孔嬷嬷是教我处世的老师,庄学究是学习上的老师,祖母教我待人,母亲您教我爱人,您们都是我的老师,离了谁也不行。女儿日后可是指望着您继续教我呢,您这老师可不能半途而废,不然……”

    “不然什么?”卫恕意觉着好笑,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明兰秀气的额头。

    “不然……”

    明兰晃悠着脑袋,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嘴里蹦出一句:

    “不然我就欺负长榕弟弟!”

    “嗯?”

    “抢他吃的,还抢他喝的,总之就是不让他得意。”

    “好好好。”

    卫恕意乐不可支,笑道:

    “我可是怕了你,听你的便是。”

    看到眼前这一出母慈女孝的场面,盛紘原本伸出去的腿悄然收了回来,目视着卫恕意和明兰母女俩的身影渐行渐远。

    盛紘刚才被孔嬷嬷一番话点醒了。

    不论是治家还是教子,都应该一碗水端平了。

    他心里明白这么多年冷落了卫恕意母女俩。

    再加上这次明兰也是无妄之灾,以及刚才母女俩懂事知礼的表现,因此才追了出来,想要安慰赞扬一番母女俩。

    谁曾想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盛紘本能的理性觉着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这个时候应该加入进去。

    但是感性却告诉盛紘。

    一旦他出现,那么这幅和谐融洽的场面会被立刻打破,重归回一副循规蹈矩的恭敬。

    盛紘这才停住脚步,原地等了一会儿,才重新回返。

    他决心日后要待暮苍斋的人好些,做个不偏颇的一家之主。

    不过这到底是一时情感上头的冲动,还是长久的醒悟,还需得时间来验证。

    但刚到了屋外。

    却是里面正传来墨兰的哭嚎声。

    “使不得,使不得呀!

    大娘子这是要干什么?莫非是想滥用私刑不成吗?错的都是墨儿,你凭什么罚我小娘?”

    如今盛紘不在,王若弗对于墨兰的求情置若罔闻。

    要不是这墨兰学了林噙霜的做作姿态,自己如兰怎么可能会与其争吵,导致受罚?

    言行举止都是同她那个妖艳贱货的母亲学着。

    日后怕是也会丢了盛家女儿的人!

    “笑话!”

    只见王若弗冷哼一声:

    “为妾本是奴婢,是我与主君开恩,才让你养在她屋里,如今她管教不严,目无章法,在外人面前丢了盛家的面子,我这做主母的,怎么打不得?”

    “给我打!”王若弗一声厉喝。

    “不要……”

    屋里的一众仆从知道这里有这么大的动静,主君恐怕很快就会回来,因此也不强拉硬拽,只是做着样子拽着林噙霜和墨兰的袖子。

    果然,不一会儿。

    盛紘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做什么?”

    “爹!”

    见盛紘来了,墨兰立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就要上前哭诉王若弗的蛮横。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盛紘怒道:

    “别哭了!”

    盛紘简单看了林噙霜母女二人,转而朝王若弗低声道:

    “林氏纵然有错,但你又何必当着孩子的面打她?”

    “官人忘了嬷嬷的话了吗?”

    王若弗语气不善:“大家族,都是从里面开始败的呀。”

    “治家不严,教子无方,那可是后患无穷。”

    听王若弗用孔嬷嬷的话来扯大旗,盛紘也是一阵语塞。

    “当初都是因为官人偏心放纵,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况且她为奴我为主,管教奴仆还需要挑地方?”

    这时,在林栖阁久等不见母亲和妹妹回来的长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埋头跪下道:

    “大娘子说是父亲放纵我们母子三个,那便是说父亲也有错。”

    王若弗见长枫把话题往盛紘身上,如何不明白他想祸水东引的想法,当即恼怒道:

    “你个庶出的混账羔子,有什么嘴脸在这说话?”

    “滚开,打!”

    底下的林噙霜和墨兰开始啼哭。

    你替我护,我帮你挡,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王若弗看着眼前又是哭哭啼啼地一团糟,根本就是这些年林噙霜一直耍的手段,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一门子妾婢庶子,倒是唱话本的好做派呀。”

    “按着给我打!”

    毕竟今日霜儿和墨儿确实做得不对,盛紘本打算让冬荣上场,给两人轻轻打上几板子,自己就让停下。

    既能消减王若弗的怒气,也能让林噙霜和墨兰不至于受伤。

    但见王若弗本就把自己视若无物,一点都不顾忌自己在场,现在更是又戳了自己的痛点,一口一个庶子,拿嫡庶之别说事,当即怒道:

    “我看谁敢?!”

    此话一出,周围的奴仆们都是一触即散,四散开来。

    王若弗见盛紘发怒,也是立马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拿嫡庶说话触碰到了盛紘的逆鳞,本占理的自己顿时有些理亏。

    王若弗有些慌乱,但还是磕绊着道:

    “我这可都是为了盛家!”

    “你是为了自己出口气,撒个泼!”

    盛紘声音怒吼道:

    “盛家,盛家在你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盛紘清楚知道王若弗心里的想法。

    自打嫁入盛家起,王若弗就有一股自己低嫁的优越感,经常拿着王家女儿的姿态,心里自矜,惹得盛紘不喜。

    虽然如今盛家举家搬进汴京,但王若弗心中还是有骄傲的——我爹爹配享太庙!

    平常这些小问题盛紘自然不会拿出来说事,但此刻王若弗嘴里一直庶子庶子的说个没完,也是把盛紘惹恼了,这才说了出来。

    面对盛紘眼神的逼视,王若弗有些心虚,抿着嘴唇把眼神移开,不敢同盛紘对视。

    这般下来,只得偃旗息鼓。

    盛紘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皱着眉头叹道:

    “行了,今日事已经够多了,各自散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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