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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长青出门、马球会

    翠蝉离开梓泽居,去自己房里收拾行李。

    “官人,你说翠蝉这趟回家,我应当帮她置办些什么东西好呢?除了首饰朱钗,是不是也得添置上一些丝绸布匹?”

    华兰对待身边的两个女使向来温和亲近,虽不说把她俩当做亲人姐妹,但也不是当做平常下人看待,所以此次翠蝉回家省亲,华兰这个做大娘子的,自是要帮着准备。

    “多置办些布匹吧,翠蝉家里普通,你若是拿些珍贵的珠宝首饰,他们反而不敢戴在身上,白白落灰,给钱也不好看,丝绸布匹就便不错。”杨文远建议道。

    这时候的丝绸布匹可是能直接当钱使的。

    若是翠蝉家人爱面子,用来添置一件新衣裳也是再好不过。

    华兰也觉着有道理,当即点头。

    又开始一边掰着手指盘算,一边嘴里念叨道:

    “那就多给些布匹,正好前些日子从下面铺子里收了一箱子布,正好让翠蝉带上。”

    听着华兰这说话的口气,杨文远只能赞叹一声,富婆就是豪横!

    华兰给翠蝉准备的陪嫁,都是她从自己的嫁妆里掏的,而盛老太太和盛家都是富裕的主,当初给华兰的陪嫁,杨文远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

    钱钱钱!

    看着华兰又开始添添补补,杨文远心里不由得莫名想到:

    ‘没想到长青要走自己的老路了。’

    想到这,杨文远眼睛一瞥,却是看见长青依旧守在门外傻乐,不由得无奈扶额。

    “长青,翠蝉去收拾行李了,你在这站着干吗?你东西不收拾了?”

    长青摸了摸头,憨笑道:

    “公子,我刚才抽空回了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杨文远:……

    这就是单身男人的手速吗?靠!

    发生在长青身上的槽点太多,杨文远都有些心累了。

    杨文远决定眼不见为净。

    再说,翠蝉和长青作为侯府主君和主母的贴身随从,出嫁都是需要他俩帮着置办家当的,翠蝉有华兰这个富婆,杨文远自觉也不差,当即摆了摆手,满脸嫌弃道:

    “你也走,自己去账房领银子,需要多少钱自己报。”

    “哦。”长青愣愣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杨文远突然挥手制止。

    他想起了长青的脾性,若是让他自己去领,而不是说出个具体数目,他怕是真能只拿个来回路费,就乐呵呵的出发,当即加了句:

    “领一百贯吧,缺了什么东西就自己买。”

    杨文远懒得和华兰一样细细准备,况且长青自己母亲就是在侯府做工的,他只要拿钱回家,他母亲都能帮着置办妥帖,用不着杨文远操心。

    “回来后剩下多少,以后就从你的月俸里扣多少。”杨文远怕不保险,又添上了一句。

    “哦哦!”

    长青点头,在门外故意放缓了脚步,确定杨文远再没有什么要吩咐了,这才脚步轻快的离开。

    是夜。

    吃完全鹿宴的杨文远只觉得白天的疲惫尽去,整个人恍若重获新生。

    “娘子,歇息吧!”

    红鸾桃蕊开,拧眉低声吟。

    两日后。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今天金明池外的马球会正式开启,同时也是翠蝉和长青启程去宥阳的日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简单交待几句一路上照顾好翠蝉,别给侯府、侯爷跌份,杨文远就让两人去了。

    长青这个兼职马夫走了,原本的马夫立马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返岗再就业,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原先他还以为长青去当主君、主母的马夫,只是偶尔客串一下而已,毕竟一个驾车的马夫,哪里有主君亲随的地位高,但是当长青从偶尔为之,演变为三番两次,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

    这时马夫才明白,他这是全都要啊!

    因此,每当他满心欢喜的在马房前,看着长青手里拿着马车缰绳,从自己的面前驾车离开时,他都有一种“夫目前犯”的憋屈感。

    虽然作为侯府的世代家生子,他没有任何失业的风险,但是调岗的损失也是空前巨大!

    就如同马夫和亲随的差距一样。

    给主君、主母赶车,和给别人赶车那地位也是天差地别。

    现在他是侯府马车的头目,若是被调岗,他就泯然众人了。

    而且这份为杨家主君赶马车的活计,可是从他的祖辈那就传下来了,可不能在他这里断了,不然他回家后可是无颜面对家中妻儿啊!

    现在,长青陪着翠蝉姑娘回家省亲,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看着手里缰绳,他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你一定不会再被他人亵渎,就算是主君亲随也不成!

    啪!

    “驾!”

    积英巷。

    盛家。

    下车时,杨文远眉宇间带着些许疑惑。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今天的马车和平常不一样了?

    不光速度提升了,就连行走间的停顿、磕碰都少了许多,让他有了一种人车合一的顺畅感。

    马夫:你根本不知道我失业的这段时间,把这段路反反复复观摩了多少遍!

    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杨文远和华兰进了盛家门,此时贺老太太也携着贺弘文在寿安堂坐着,王若弗和长柏陪坐。

    看到杨文远进来,王若弗第一个笑着起身——在外人面前,她最是喜欢介绍杨文远这个女婿。

    当即便朝贺老太太和贺弘文介绍道:

    “这便是我家夫婿,我家华儿的丈夫,平阳侯府杨家的独子,杨文远。”

    “文远,这位便是白石潭贺家的老夫人,旁边这位是他家三房的孙儿。”

    贺家也算是名门望族,自然也是知晓当今平阳侯府的朝堂地位,贺老太太家又没有什么和杨家沾亲带故,因此连忙也是领着贺弘文起身行礼。

    杨文远对于医者向来都是以礼相待,又有自家妻子请托,当即轻轻颔首,礼貌地回了一礼。

    坐下后。

    杨文远看着盛老太太身侧,那一脸慈眉善目说着话的贺老太太,心中却是有些打怵。

    根据杨文远前世了解的剧情,以及因为华兰要贺老太太帮忙诊治身子,这几日提前对贺家进行的背景调查,都让他明白眼前这位慈眉善眼、白发红颜的老太太,真要论说起来,说不定手里的人命,比他们军伍人还多。

    根据杨文远得来的消息,这位贺老太太娘家的门第,以及她自己的相貌皆不拔尖,而且她的丈夫也和盛老太太的丈夫一样,是个喜新厌旧的“贪花”之人。

    但不同于盛老太太痛失爱子,落得个独居寿安堂的下场。

    这位贺老太太却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快快乐乐,红红火火,瞧不出半点烦恼来。

    与之对应的,便是贺老太太过人的手段下,家里这么多妻妾,这么多年来,却是连一个庶子都未曾生下,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那些妻妾们,也开始走的走,病的病,悄无声息间家里就清净了。

    而在此期间,这位贺老太太却是杀人不见血,没有半点恶名传出来,反而是大周里难得的妇科圣手,受到各家大娘子的追捧。

    若是王若与知道,当真是井中蛙观天上月了。

    不过杨文远也不担心贺老太太会昏了头,做出什么傻事,毕竟两家说不定还要互利互惠呢。

    但很多事知道与不知道便是两种态度,杨文远便是想忘也忘不掉,因此打心眼里不愿意多亲近。

    众人当即便坐了下来寒暄一阵。

    不一会儿,盛家儿女们纷纷前来寿安堂拜见,等人员聚齐,大家便在王若弗的带领下,乘坐马车,前往金明池。

    寿安堂内则只剩下华兰、盛老太太、贺老太太。

    不过马车里,杨文远看了看身边空出的位置,有些疑惑的挠了挠鬓角。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正在家里等着杨文远来接自己去马球会的杨如锦,对着自家大门可谓是望眼欲穿。

    好在是明兰发现了杨如锦不在。

    她刚才没在家里看见杨如锦,还以为如锦是不想见人,所以躲在马车里等着了,但这下却是没在马车里看见如锦的身影,当即朝杨文远问了一嘴:

    “姐夫,如锦姐姐今日没来吗?莫不是身子不爽利?”

    “……”杨文远这才想起杨如锦来。

    想到这,杨文远也顾不上刚刚答应长枫,让他体验一下侯府马车是何等舒适,当即便让马车去兴国坊接上杨如锦。

    紧赶慢赶,总算是接上了杨如锦。

    面对杨如锦不停地碎碎念和那充满怨念的眼神,杨文远当即用早上送长青和翠蝉出远门为借口。

    “啊?他们俩互相看上了?”

    杨如锦杏眸里满是讶色,她也顾不上埋怨杨文远来迟了,当即被杨文远的话语吸引。

    杨如锦和杨文远待在一起的时间长,所以对长青可谓是再了解不过了,是个十足地傻愣愣的汉子,但没想到这才一段时间没见,他就要娶媳妇了?

    杨如锦有些惊奇。

    登时反客为主,满脸好奇地把杨文远搀扶上车,让他好生说说背后的故事,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长青在自己的女使彩盒面前,都半天闷不出一句话来,怎么就突然结亲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我和你嫂嫂撮合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杨文远当即将长青坎坷、缝缝补补的“爱情之路”娓娓道来。

    到了马球场,长青的故事也讲完了。

    “难怪。”

    下了马车的杨如锦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长青那样子就不是个讨姑娘喜欢的。”

    看着杨如锦出了马车还这样谈论,杨文远当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出声道:

    “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家,这么关心别人的婚嫁干什么。”

    杨文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他觉得杨如锦现在这副样子,很大可能是和自己待久了,受了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

    “哦!”

    杨如锦也自觉理亏,当即闭口不言。

    不过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不远处新设的一处围帐,里面正站着盛家一行人,立马拉着杨文远往那边走。

    杨文远这时趁着往那边走的功夫,也在四处张望着。

    确定齐衡和他未来的两个迷妹都到场了,这才满意点头。

    同时杨文远心里暗忖:

    ‘荣飞燕和嘉成县主对齐衡看上眼,应当便是在打马球的时候了。’

    这时马球运动风靡大周,最是在少年、少女间受欢迎。

    一个家世门第好的小公爷,不光长得丰神俊秀,又能打的一手好马球,说是众多闺中少女的白马王子也不为过。

    那今天便组织几场马球吧!

    杨文远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会儿一定要和齐衡一队,给他狠狠喂球!

    自己一个已婚少夫,就吃点亏,少出点风头罢。

    王若弗离开去吴大娘子那儿唠嗑。

    眼看着长枫也要趁时溜走,杨文远当即喊住了他,朝众人提议道:

    “说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有一起打过一场马球,不如今日正好趁上贺兄在这,一起打上一场?”

    “好啊!”

    长枫第一个同意。

    他来马球会的次数也算多了,之前还和家中哥哥、妹妹一起去杨文远的马场练习马球。

    马球技艺倒是练熟了,但是苦于自己的身份和家里门第低微,使得他根本混不上马球的圈子,那些能上场打马球的位置一个也没有他的份,只有去投壶、捶丸。

    这下杨文远提议去打马球,长枫顿感十年运道龙困井,一朝得势入青云!

    有了这次,他以后也算在汴京城里真正露了脸。

    ‘说不定就有贵女看上自己的飒爽英姿。’长枫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长柏则是面露难色,他马球打的一般。

    “贺兄你怎么说?”长柏把目光投向贺弘文,希冀他能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

    “我都行,客随主便。”

    贺弘文虽然自己马球也打的一般,但见这事是杨文远倡议,当即也不反驳。

    “什么客随主便?”

    突然围帐门口一暗,却是顾廷烨出声了,身后还跟着往里面探头探脑的齐衡。

    杨文远见是顾廷烨,心中一定。

    “我提议要打马球,你要不要来?”

    “来啊!这如何不来!“这种出风头的事,顾廷烨最喜欢干了。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围帐深处,和明兰等人站在一起的余嫣然,心里更是一百个愿意,还以为杨文远是在为自己搭桥铺路。

    “元若你呢?”

    齐衡此刻同样也在往里看。

    他自觉先前在盛家投壶时,在明兰面前丢了脸面,而他自诩自己的马球技艺不弱,当下正是找回场子的时刻,也是连声应下。

    “那这样正好!”

    原以为比了比帐内众人,开始分配队伍。

    “仲怀你和长枫、贺兄一队,我和长柏、元若一队。”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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