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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官人不要啊!

    马球场上跃马扬鞭的男女们一身热汗下场。

    这场比赛的结果很是出人意料,竟然是齐衡和明兰这对组合赢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不会马球吗?”马球场边,齐衡朝明兰疑问道。

    虽然能和明兰一起赢比赛很让他开心,但是当齐衡发现明兰骗了自己不会马球时,心里又有些不得意了。

    明兰自知理亏,只低头小声嗫喏道:

    “最近才学好的。”

    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齐衡说不出话来,他明白是明兰心有顾忌,但同时他心里更有些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公爷都不怕别人非议,怎么明兰就这般怕?

    齐衡想不通。

    “我去和姐姐们换装了。”现在旁边这么多人看着,明兰见齐衡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欠身福了一礼,径直低头离开。

    “元若,我们还要去打几场,你去不去?”齐衡还想挽留明兰再说会儿话,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杨文远的询问声。

    齐衡只得作罢,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我也出了一身汗,先去换一身衣裳。”

    杨文远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时马球场边来了一群被激起兴趣的勋贵子弟们,顾廷烨当即拉着杨文远和长柏往那边靠去,加紧时间表现自己。

    而随着齐衡的离开,很多人撇过了眼神。

    茶亭内。

    上首左侧,身着一袭华贵宫装的嘉成县主眉梢紧皱。

    先前上场时有说有笑还能理解,但这下场还主动找上……

    恰好这时,刚才嘉成县主派出去的嬷嬷回来了,她刚才是去打听场上和齐衡一起组队的姑娘是谁家的。

    女使前来附耳禀告:

    “县主,那位是积英巷盛家的六姑娘,盛家主君朝中官职是五品承直郎,那位姑娘是家中庶女。”

    听到这话,嘉成县主原本紧皱的眉梢顿时舒缓了许多。

    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如何也谈不上她的竞争对手。

    自己看不上,没道理齐衡那位小公爷会看上。

    “知道了,退下吧!”嘉成县主平淡点头。

    “是!”

    而同在另一侧的荣飞燕,此刻身边同样有个回来禀告的女使。

    “小官庶女?”

    荣飞燕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荣家本就是低门第出身,若不是姐姐荣贵妃一朝受宠,使得整个荣家跟着鸡犬升天,自家连盛家都不如。

    所以有些地方她极其看重门第,但有时她也会抛开门第之别。

    就如同现在。

    嘉成县主得知明兰身份后,对她不屑一顾,懒得再看一眼,但荣飞燕却是把明兰当做平等的竞争对手。

    看着齐衡还要再往明兰离去的背影赶,荣飞燕冷哼一声:

    “她算个什么东西!”

    嘉成县主此刻也注意到了荣飞燕的异常,她也看到了齐衡往明兰那追的一幕,所以心里也是有些明白荣飞燕的心思。

    不过她倒是对此没什么计较。

    反而对于荣飞燕的无端恼怒有些看不起。

    当即心中冷笑:

    ‘破落户出身就是破落户,没有底蕴和头脑,就知道往没有的地方瞎操心。’

    有平宁郡主在那儿,齐衡还能真往盛家那破窝钻不成?

    又不是谁都似那平阳侯府家的一样。

    看着齐衡的背影,嘉成县主轻轻笑了:

    “有意思。”

    “姑娘,你是起了兴致,也要上去打马球了?”

    “球没意思,人有意思。”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没有出了什么差错。

    太阳西落,金簪子作为彩头的马球场上,顾廷烨和杨文远组成的队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干脆利落地赢下了彩头。

    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

    下场后金簪子杨文远看都没看,就让顾廷烨上去领了,由他送到余嫣然手上。

    “谢谢顾二哥了。”当顾廷烨气喘吁吁,挺着一身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走到余嫣然面前,递过九转累丝金簪时,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当即红了眼眶,感激涕零。

    顾廷烨抬手,用沾了泥土的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成功留下一层泥痕后,爽朗笑道:

    “没事,我既然放下了话,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余嫣然想着顾廷烨这段时间的浪子回头,又看顾廷烨衣衫不整,满脸倦色,当即也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顾二哥,你是个好人!”

    说罢,见顾廷烨没有意识到脸上染了泥痕,余嫣然犹豫了会儿。

    思忖片刻后,想到顾廷烨这般劳累都是为了自己,当下也不再犹豫,从袖袋里拿出自己的帕子,红着脸递给身前的顾廷烨:

    “顾二哥,你脸上脏了,擦擦吧!”

    “这不合适吧~”

    顾廷烨故作犹豫,一副为余嫣然着想的模样,开口道:

    “这帕子毕竟是你的贴身之物,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会惹出些闲话。”

    见余嫣然的手有退缩的意思,顾廷烨立马快速夺过余嫣然手里的帕子,补了句:

    “当然,我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

    余嫣然手中一空的同时,脸颊也是随之而来噌的一下红了,当即低声解释道:

    “顾二哥你别误会,这帕子是我昨日刚绣的,本来就是想送人……”

    话还未说完,此时正好明兰来喊,余嫣然当即满脸通红地跑了。

    “哎,败类啊!”

    这时杨文远满脸惋惜,摇着头走了过来,叹惋道:

    “这般处心积虑,我实在是为余家姑娘的未来担忧。”

    听到杨文远的风凉话,顾廷烨立马回击道:

    “五十步笑百步,你当初可也没那么光明磊落。”

    “……”

    杨文远当即振奋精神,拍了拍顾廷烨的肩膀,满脸肯定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仲怀,好样的!”

    顾廷烨当即笑容满面,将余嫣然给的帕子小心收到怀里,满脸得意道:

    “就是吧!我们俩兄弟!”

    簪子到手,这时天色也已经暗了,许多人家已经开始收拾着准备离去。

    杨文远收拾好,来到了盛家围帐,刚好看到了一脸高兴的王若弗。

    今日长柏在场上打马球,王若弗也是看着的,心里可谓是高兴万分,特别……

    想到这,王若弗不露痕迹地瞟了一眼一旁,正和如兰、明兰等人高兴叙话的杨如锦。

    ‘长柏此次若是高中,也该考虑亲事了……’

    看到杨文远进来,王若弗当即高兴道:

    “文远,这次也是多亏了你,长柏这孩子总是不喜外出活络身子,今日可是难得打了次马球。”

    杨文远心头暗笑,看长柏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连忙回道:

    “岳母,这不算什么,若是您愿意,我日后也可以多把长柏带着一起打马球的。”

    王若弗此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点头。

    “好啊,打马球好!整日待在家里像什么话,就应该多和人一起打马球耍乐!”

    说了会儿话,众人当即开始收拾东西去停放马车的地方。

    吴大娘子在此和准备离开的大娘子们叙话,正和平宁郡主攀谈。

    “今日马球会真是不错,衡儿也是许久没有这般快意,辛劳吴大娘子了。”平宁郡主难得朝吴大娘子行了一礼,说道。

    “郡主哪里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

    吴大娘子一脸受宠若惊,连忙道:

    “就该如此,马球会就应当这么热闹,我谢小公爷都来不及呢,哪里还能让郡主您道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平宁郡主离开后,吴大娘子看到杨文远这边,当即走了过来。

    “小侯爷,今日我这马球会上的彩头,可是大都被你们一网打尽了呀!”走到近前,吴大娘子调笑道。

    杨文远当即行了一礼:

    “叨扰了,请大娘子海涵!”

    “这是哪里的话?”

    吴大娘子反而很是高兴:

    “若是你们喜欢,近些日子我再多办几场马球会,定让你们耍个够!”

    “多谢大娘子体谅!”王若弗在一旁开口道。

    吴大娘子轻轻颔首,上前到王若弗身前,亲近道:

    “你家姑娘们也是好的,难得看见马球场上的新模样,日后也得多来来才好。”

    “是,我们一定多来!”王若弗听着自是喜不自禁。

    “那我便不留了,还要到别处谢客。”

    “大娘子自便便是。”

    离开马球场。

    杨文远先和盛家一行人回了积英巷,接回了华兰后,再将面露疲色的杨如锦送回兴国坊家中,这才回了平阳侯府。

    “官人今日玩得可称心?”

    杨文远点头。

    虽然打了一下午马球身体很是劳累,但心里却是时隔许久有了纵意的畅快。

    ‘就是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杨文远心里暗暗想道。

    若是入了仕途,承袭了侯爵,那便不是快意少年了。

    “你呢?”

    杨文远领着华兰坐下,询问道:

    “今日在家里陪着祖母,可是顺心?”

    华兰轻点螓首,娇俏的脸蛋上带着藏匿不住的窃喜,往昔眉宇间的些许愁绪一扫而空。

    “很是顺心得意!”华兰绽放出笑意,两颊显出两个清丽的酒窝。

    看着杨文远浑身汗味,脸上疲倦,华兰当即吩咐道:

    “翠蝉……”

    话说出口,华兰才想起来翠蝉和长青一起回宥阳去了,对着身后的彩簪吩咐道:

    “主君打了一天马球累了,吩咐后厨今日早点做宴,用过饭后立即洗漱。”

    “是!”

    “对了!”

    彩簪即将出门的时候,华兰把她唤了回来,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崭新,大半处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彩簪,开口道:

    “这是药方,你去府库拿药煎煮,晚宴时一并送来。”

    “是!”

    彩簪躬身行礼,退出梓泽居。

    而此时案桌对面。

    听到华兰让彩簪早点准备晚饭,以及早点洗漱的言语,杨文远脸上浮现出莫名的表情。

    ‘这话听着好生熟悉……’

    ‘等等…这不是自己的话术吗?什么时候被夫人学去了?’

    不会是从今日就开始造小人吧?这么赶时间?

    联想到今日华兰回盛家,是为了让贺老太太帮忙看诊身体,调理好以便备孕,杨文远觉得自己的猜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若是往常自己肯定欣然应允,但是今天自己打了一整日的马球……’

    杨文远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桌下,摸了摸自己软弱无力,又微微颤抖的大腿,额头有些冒汗。

    夫人,我知道你急,但真不用这么急啊!

    ‘不过……’

    杨文远此时又想起,华兰刚刚让彩簪去取药煎煮的药方,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莫非夫人这也考虑到了?

    有了华兰这位大娘子的吩咐。

    不一会儿,晚饭便被呈上了屋内。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以及旁边彩簪端着的药碗,杨文远满目悲愤之色!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竟轮到需要补药的地步!

    我才二十多岁啊!

    杨文远义愤填膺,将心中的憋屈化作动力,对着餐桌上的食物大快朵颐。

    很快,杨文远便吃饱了,舒坦摸了摸肚子,正要让彩簪将药递上来,便听华兰开口道:

    “官人,你今日流了许多汗,还是早些洗漱为好。”

    “……”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杨文远眼中的忿忿之色更重。

    但考虑到华兰为了延绵子嗣费了许多心思,还忧心了许久,说不定还听了闲话,当下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应了一声后,迈着沉重地步伐往洗浴房去了。

    看着杨文远一副拖着沉重躯体去洗澡的模样,此刻还在吃饭的华兰放下手中的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终于。

    杨文远洗完澡,回了房间。

    华兰此时刚好吃完饭,吩咐彩簪将药碗放在桌上,收拾碗筷离开。

    很快屋内只剩下夫妻两人。

    看着桌上的药碗,杨文远当即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既然夫人如此如狼似虎,迫不及待,那我杨文远也只能舍命陪君子,豁出我这如花似玉的身子了!

    想到此处,杨文远当即大步流星的迈步上前,端起药碗,就要一饮而尽。

    “等等…等等,官人不要啊!”

    杨文远端起药碗正要一口闷呢,却是见华兰满脸惊恐和诧异,连忙拽住手臂,死活扯着不让喝药。

    “你干吗?”杨文远一脸不明所以。

    华兰美目中满是惊愕,开口道:

    “官人,这是我身子有些不爽利,贺老夫人给我开的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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