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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他敢查玉秀庄?!

    不久之后,玉秀庄大堂内。

    冯鹰冯罗两父子手脚被缚,被锦衣卫按压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具黑狼狗的尸体。

    “唉,有狗叫你们也不管管,非得要千户上门来管。”

    锦衣卫里,与陈易相熟的曾役长叹了口气道。

    心思活络的他猜到,千户对这冯氏父子没有什么好脸色,故此极尽嘲讽,帮千户说话,加深几分交情。

    陈易扫了眼冯氏父子,二人面容扭曲,表情却各有不同,冯鹰满脸愤怒,而冯罗却如丧考妣,面色惨淡。

    见闵宁走入大唐汇报,陈易直接问道:

    “管事的招了吗?”

    “招了,全招了,都不用动武。”

    闵宁答道。

    听闻此言,冯鹰怒气冲天,骂了一声:

    “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别叫!”

    说着,曾役长抬步就往冯鹰脸上踢了一脚,接着看了眼陈易的面色,继续道:

    “叫叫嚷嚷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个东西,那景王算不算?”

    冯鹰满脸戾气,接着看向陈易,

    “陈千户真是秉公执法,连玉秀庄都敢查,下一步是不是要查到定安党?再下一步是不是要查到景王府?查到景王头上!你敢吗?!”

    陈易付之一笑,懒得回话。

    都撕破脸皮了,还怕什么敢不敢查。

    别说景王府了,要是狠起来,连太华神女殷惟郢我也查,狠狠查。

    陈易给了曾役长一个脸色,后者麻利地抽出布团,堵住了冯鹰接下来的吼叫。

    随后,陈易的目光落在了冯鹰儿子冯罗身上。

    相较于他那不甘的父亲,冯罗此刻胆战心惊,如同丧胆。

    原因很简单,他的形势与冯鹰的形势并不相同。

    冯鹰是庄主,查出大量五石散,肯定要掉脑袋,他的儿子就不一定了,不仅是因为他是无名老嬷的外门弟子,更因为景王府会顾及香火情,朝中定安臣子会接连参奏,努力救他一命,其最后结果要么是流放,要么就是出家入道观。

    被陈易盯得一阵发麻,冯罗哆嗦起来,连忙道:

    “我是喜鹊阁主的弟子!阁里记了名字,不知我们父子哪里招惹了阁下,竟然阁下上门杀人……一旦我死了,坐镇皇宫的无名老嬷不会不管!而我父亲若死,我做儿子的也不会……”

    陈易笑着打断道:

    “看在无名嬷嬷的份上我不杀你。”

    话音落下,冯罗止住了嘴,接着松了口气。

    生路在前,其父冯鹰闻言,心有喜色,看着陈易的怒气似乎也减灭了几分,当即就要起身,

    就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时,

    “但你爹今天要死。”

    刀尖刺出,穿透了冯鹰的咽喉,后者面容僵住,随后跌倒在地,嘴唇张开,求生本能下想要喘气,可气到了咽喉便被血水堵住,顺着窟窿散去,一口气迟迟喘不上来,头一僵,死了。

    冯罗面容胆寒,张开嘴,想要喊出一声,却不知为何哽在了喉管里。

    半晌,他稍微静了下来,手脚颤抖,死死盯着陈易,像是要把他的面容牢牢记住,以便他日寻仇……

    陈易的面容刚刚映入眼帘,刀锋忽然又来,直接刺入其脚踝,往上一挑,生生挑断脚筋。

    冯罗剧痛下惨叫一声。

    陈易面无表情地继续出刀,将其手筋脚筋尽数挑断。

    饶是锦衣卫,也不免有些骇然地看着这一幕。

    冯罗目光泛红,惊恐得说不出话,也看不清人,只能听见冰冷的嗓音,

    “断你手筋脚筋,是为了不让你日后寻仇,好好到道观修长生,不要再过问世事。押下去吧。”

    陈易收刀入鞘,几个锦衣卫上前,把重创的冯罗押走。

    大堂内一阵寂静,半晌后,曾役长咳嗽了几声,开口道:

    “厮杀之际,冯鹰宁死不降,千户虽有意留其一命,可仍是有心无力,冯鹰遂战死当场。至于其子冯罗……这个,贼心不改,蓄意谋划突袭,情急之下,只能挑断其脚筋手筋。”

    说完,他环视了在场的番子役长一圈,一群人彼此看了看,接着便连连点头。

    陈易抱拳道:

    “回去我就写一封奏疏,为诸位请功论赏。”

    谈及请功论赏,大堂内刹时活跃了起来,几声欢笑之下,方才的血腥烟消云散。

    陈易朝曾役长招了招手。

    曾役长小跑着过来。

    “回去之后,把冯罗关进黑牢里,将他眼睛药瞎,每晚给他熬一份避子汤,加点菜,有机会的话,顺便断了他长生桥,这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

    陈易压低声音吩咐道。

    他要将冯罗寻仇的可能压到几乎为零。

    没办法,

    他不想要男仇家,只想要女仇家。

    …………………

    “他查了玉秀庄?”

    听着下人汇报,景王皱起眉头,举着茶杯,在大厅内踱步。

    半刻钟后,景王转头瞪大眼睛问道:

    “他敢查玉秀庄?!”

    下人连忙点头,赶忙道:

    “王爷,他查玉秀庄,咱家也是收到风,立刻就给报了过来。”

    景王满脸阴翳,

    “那些个锦衣卫呢,怎么不拦他?不拦他怎么不给我们报信?”

    下人急急忙忙解释道:

    “去的主要是西厂的人,东厂的人有一些,但不多。”

    “那不是也有东厂的人么!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们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现在哪里去了?!”

    话音间,景王死攥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

    景王乃先帝胞弟,素有风雅之名,何曾如此动怒?下人被这一幕骇得不敢出声,低着头冒冷汗。

    “你说,你赶紧说,他们那些人到哪里去了?!”

    景王指着骂道。

    “…王爷,你不记得…他们之前都被你派去杀那西厂千户了吗?”

    下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十五个锦衣卫,死了十个……前车之鉴,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落耳,景王手掌一松,茶杯坠地摔得粉碎,他气急攻心,摇摇晃晃地摔在檀木椅上。

    下人赶忙起身,跨过几步道:

    “王爷、王爷……”

    听着这烦人的声音,景王骤然暴起,一脚把这奴才踹翻在地。

    “踹奴才好、踹奴才好,奴才是个没根的,可别伤着王爷这千金之体。”

    被狠狠踹了一脚,下人殷勤地收拾起地上碎裂的茶杯。

    景王面上阴晴不定,面色稍微和缓了些,冷哼一声道:

    “倒是个好奴才,待会把黄六清叫来,布一次杀局。如果成了,讨个彩头,就赏你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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