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仙师,仙师,请留步!”
陶醉被打断思绪,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只见来人竟是周大朗一家!
周氏牵着周家儿子,满脸赔笑,小跑着追上陶醉与周倩,身后是畏畏缩缩的周大朗,最后面是周家女儿和女婿。
“仙师!好久不见呐~刚才我就在广场上看到您呐~”周氏笑脸相迎。
陶醉不为所动,目光冰冷,开门见山道:“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周氏清了清嗓子,将周家儿子拉倒陶醉眼前,
“这是我家麒麟子,这不是大考发挥失常,这小姑娘作为儒书传人,想必在书院当中权力极大,你看能不能让小姑娘跟书院开口,给我们开个后门,让我家麒麟子成为书院院长的亲传弟子?”
“......”
陶醉压下心头骤然涌起的勃然怒意,权衡之下,并没有在书院中释放修为,若是此处在书院外,自己恐怕已经将面前不知廉耻的妇人挫骨扬灰。
“你是何人?且不说小倩有无这种权力,就算有,为何要帮你这毫不相干的人的忙?”
眼前妇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局促不堪,拉过旁边唯唯诺诺的周大朗,神情颇有些卑躬屈漆道:
“这是我家大朗,他可是小倩在胡州镇的亲叔父啊,只是近些年来,才到江都皇城中讨生活!”
陶醉眼神微眯,语气生硬:“可我怎么记得当日带小倩前往周府大门,你家大郎迟迟不出,是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家从来没有过胡州镇的亲戚,
那日知晓此事的还有这么多街坊邻居,如今你怎么却换了一副面孔,跑来书院认亲?”
此言一出,饶是脸皮厚过城墙的周氏,此刻也再无蒙混过关的企图,竟然朝陶醉当场跪下,抱着青年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全都是我不好,当日是我的错,我们老周家好不容易过上富裕日子,不想在被这些穷亲戚拖累,现在我儿子考不上书院,我今天就不活啦!!”
“阿娘!”周家儿子看着自家阿娘撒泼打滚的模样,怒从心起,朝着面前青年横眉竖眼道,“喂!我们家前来求你们,是给你们面子,而你们不答应,反而来刁难我们,真是不识好人心!”
陶醉额头青筋暴起,说道:“滚!”
这一声,带上了几分修为,将周氏一家人,纷纷震开。
哪知,这位妇人见状,依旧不死心,朝着躲在陶醉身后的少女声泪俱下:“小倩,你就忍心看着你亲叔父家,看着你堂哥不能进入书院吗?”
与陶醉一同经历了这一路的历程,少女的心境也有所改变。
周倩摇摇头,小脸上满是坚定:“自从当日你们拒绝认阿娘,认我开始,小倩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便只有陶醉哥,你们还是走吧!”
周氏闻言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素日里自己这些撒泼打滚的伎俩在这一大一小面前失去作用。
她颤抖的嘴唇微微发苦,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陶醉:“你们...你们...竟然敢不帮忙...”
“既然小倩开口,你们好自为之,若是将来还敢来扰......”陶醉释放一下修为,威慑一番后,便不再搭理面前已经呆愣住的周氏一家。
就此牵着周倩离去。
“娘子......”周大朗上前扶起唇色苍白的周氏,刚想开口,却被周氏大声呵斥。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真是瞎了眼下嫁于你,害的我家儿子今年上不了书院!”
周大朗闻言一声不吭,只顾着搀扶妇人,任凭自家娘子朝自己宣泄。
一旁从八品的周家女婿见状,轻轻在周家女儿耳畔前说着悄悄话:“日后咱们还是少回娘家,我怕将来出生的儿女,会被教坏......”
周家女儿看着面前父母荒诞的行为举止,久久沉默不语,最后只用他们夫妻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应:
“我觉得,相公你说的很对!”
......
书院招生大考结束后,
大皇子呼延玉轩连同镇妖司王泽川,一同被书院请进雅座。
雅座间,
呼延玉轩坐在上座,一边品着茗茶,一边从容不迫的把玩大指姆上的玉扳指。
“大皇子今日前来书院观摩招生大考,使得书院上下蓬荜生辉,如今大考已然结束,不知大皇子还有何贵干?”王语笙面容不悲不喜,但言语中满是送客意味。
“大胆!”王泽川大声怒斥。
“唉~不碍事,”呼延玉轩摆了摆手,面色如常,他看向女子儒师,目光的侵略之色毫不掩饰,
“怎么?我来书院看看我未过门的妻子,儒师都要管吗?”
“你......”王语笙闻言,面色大变,胸口剧烈起伏,“你休要胡说,师尊还未答应朝堂上次送来的婚约!”
呼延玉轩闻言也不多言,从储物戒取出一物,特意在女子儒师面前晃了晃,然后抛向王语笙。
王语笙见状,面色瞬间苍白,在刹那之间还有片刻的心神失守。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呼延玉轩抛来之物。
入手是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上满是祥云瑞鹤,显得此物富丽堂皇。
“这是...圣旨!!”
呼延玉轩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你自己念吧,省得我再找宫中太监前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儒师,此刻只感觉手中圣旨重如千钧。
她颤颤巍巍的打开,映入眼帘的甚至没有奉天承运几个大字,只有一句简短话语,
“一年后,三月三,朕要看到,书院女子儒师嫁入呼延皇室,与大皇子成婚!”
王语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呼延玉轩!”
大皇子放下茶杯,脸上满是从容不迫的笑意:“这一次,你直呼本皇子大名,本皇子饶过你,不与你计较,就当娘子对为夫的打情骂俏!”
一旁的王泽川看着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女子儒师,又看了看一直风轻云淡的大皇子,心中感叹,
大皇子果然厉害,性子这么烈的女子都能降服,果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