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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嘉靖手中的钝刀子(求订阅)

    嘉靖很满意严绍庭给出的解决办法。

    自年初玉熙宫议定国策,东南推行增产丝绸一事,忽然查出苏松两府隐瞒土地。

    嘉靖便是怒火中烧。

    那都是朝廷的钱!

    都是他的钱!

    这么多年,却被下面的那些人,白白贪墨了去。

    那时候为了能将东南改稻为桑、改为桑的国策推行下来,这才按下不表。

    现如今因为朝中清查军需贪墨一事,又有海瑞恰逢时机的用三十二份奏章查明两府田亩隐瞒之事。

    如何不是个大好的机会。

    但严绍庭却闭上了嘴。

    一时间。

    玉熙宫内殿,寂静无声。

    吕芳微微皱眉,侧目看向严绍庭。

    而嘉靖亦是面露狐疑:“怎么?有难处?”

    严绍庭却是挥袍,恭恭敬敬的跪下。

    看着严绍庭如此举动,全然不同于过往。

    嘉靖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盛,眉头亦是悄悄皱起。

    “究竟生了什么事!”

    嘉靖身子前倾,有些烦躁。

    严绍庭则是拱手道:“微臣斗胆谏言,请陛下恕罪。”

    嘉靖脸色凝重,半响之后才开口道:“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得了口谕后。

    严绍庭这才开口道:“微臣自诏狱接到海瑞三十二份奏本即将入京的消息,便立马入宫请奏陛下。

    微臣以为,海瑞这三十二份奏本,眼下绝不能公之于众!

    非是微臣与东南苏松两府田亩隐瞒一事,有甚牵连,而是此时朝廷尚不足以公开清查两府所隐瞒田亩。

    便是微臣谏言,由张阁老在苏松两府,重新清丈两府田亩,亦是要用改为桑,来年增加种桑田亩为由,将两府隐瞒田亩清丈而出。”

    嘉靖眯起双眼,幽幽询问:“你为何有此想法。”

    “因为大明不能乱!”

    “因为大明乱不得!”

    严绍庭沉声回答,声音洪亮。

    两句话,看似一样,却又有所不同。

    嘉靖亦是脸色数变,最后有些疲倦的靠在了身后凭几上。

    “是啊。”

    “是啊……”

    “伱说的没问题。”

    嘉靖嘀咕了几声,一时间好似浑身精神被抽走。

    如今的大明确确实实不能乱,因为朝局已经是艰难万分,两京一十三省无数问题。

    而一旦乱了,那就是止不住的动乱。

    到时候,这些年缕缕续续积攒埋藏下来的各种问题,就会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只怕届时,就是千里烽火的场面了。

    苏松两府这一次可以用军需贪墨一事,重新清丈被隐瞒下来多年的田亩。

    但是其他地方呢?

    大明朝的两京一十三省,难道就只有苏松两府有隐瞒田亩的事情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光明正大的,以地方田亩隐瞒过甚为由,重新清账苏松两府的田地,其他地方上占据隐瞒田地的人,势必会因此惊慌。

    一旦这些人慌了,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当那些人开始慌了,开始动起来。

    会有怎样的后果。

    嘉靖却是一清二楚。

    他抬起头,举目望向着狭窄兀塞的玉熙宫,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这是皇帝不该有的神色。

    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嘉靖的脸上。

    一旁的吕芳则是满脸愤怒。

    君辱臣死,而他这样的人是君王的仆役,自然会为皇帝而更觉屈辱。

    嘉靖换了个问题,低声问道:“内阁的意思呢?也是如你一样所想?”

    严绍庭则是回道:“徐阁老的意思是,既然这一次苏松两府隐瞒田亩一事入京,正逢京中各部司衙门军需贪墨一案。

    不如便就此,责令苏松两府地方士绅大户,将家中所存布献出,送去京中,也好赶在入冬前,将边军所需的过冬军服、甲赶制出来,送往边关各处。

    而有军需贪墨的案子悬着,苏松两府对田地有所隐瞒的人家,想来对重新清丈田亩,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反抗之举的。”

    此言说完。

    严绍庭便紧紧的闭上了嘴。

    该说的自己都说了。

    海瑞那三十二份奏本,现在就是不能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出现。

    他很肯定海瑞的正直和恪守,但是却不认同在这个时候,将某些会牵连到整个大明可能出现动荡的事情,立马晒出来。

    诸如大明朝最核心的土地问题。

    一旦在这个时候,将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朝廷也就可以什么都不做,所有人都去全力平息地方上的怒火以及惹出来的动乱吧。

    庞大的既得利益者们,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小海瑞,就将干系天下所有人的事情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将问题放在所有人面前。

    哪怕是他严绍庭。

    现在也不能这样做。

    而嘉靖却是渐渐的面露冷笑。

    他自然是听懂了严绍庭这番话的含义。

    于此同时,他也听清楚了严绍庭所说的话。

    问及内阁,严绍庭却言徐阁老。

    嘉靖心中不由冷笑。

    他亦是模糊不明的开口道:“忠奸在朝,亦在野。”

    这话,显然与年初皇帝说朝堂之上皆为忠臣,有所出入,甚至是相悖的。

    但在场的严绍庭和吕芳,都听明白了。

    如今的大明朝堂之上,有傻子吗?

    没有!

    甚至个个都是千年难出的人精。

    一句模糊之言后。

    嘉靖猛然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严绍庭:“忠奸盈盈,朕之润物,堪比砥柱!”

    道长此般言语,声音之大,即便是守在殿外的朱希忠三位国公爷,也是听得清楚。

    三人不由好奇的对视了一眼,而后目光探向幽暗的殿门内。

    不多时。

    严绍庭已经从那黑洞洞的殿门后走出。

    当他走出大殿,朱希忠三人便立马围了过来。

    “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你小子又干了什么事,竟然让陛下如此大悦?”

    朱希忠三人满脸八卦之色。

    严绍庭却是笑着摇头道:“不过是乙字库空虚,可能会使今年边军弟兄们无衣御寒的事情解决了。三位公爷放心,只要下官在朝一日,就绝不会让军中弟兄们忍受饥寒!”

    多的话不能说,严绍庭也算是言尽于此了。

    徐延德依旧是想刨根问底,只是不等他开口,就被朱希忠、张溶两人拉走。

    严绍庭能有这份心,记着军中将士们,便已是甚好。

    再多的话,自不必说,大家都记在心里了。

    严绍庭拱拱手,望了一眼大概要在这玉熙宫,守到军需贪墨一案结束才有可能回家的三位国公,又看向周围明显多出来的京营官兵。

    心中念头流转,默默离去。

    而在玉熙宫内殿。

    原本放在道台上的那只玉磬,终于是不知何时,滚下道台,碎在那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吕芳神色不安的收拾着碎片。

    而嘉靖却是满脸愠怒,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阴晴不定。

    吕芳将玉磬碎片都拾箩到了一块儿,而后目光担忧的看向道台上的皇帝。

    “主子爷息怒,您可不能一个人气坏了身子。”

    嘉靖发出冷笑,两肩颤颤:“不快意,印刀切物,破帆使我,树阴遮景致。”

    吕芳眉头一动。

    他小声开口:“主子爷念的是李商隐的《杂纂》?”

    嘉靖抬起头,目光无比冰冷阴沉:“将苏松两府的账本取来。”

    吕芳不知皇帝是何意,却还是很快就将存档于玉熙宫内殿深处的两京一十三省里,专设的苏松两府账本送到了嘉靖的手中。

    嘉靖不停的翻阅着两府账目。

    越看,脸上神色便愈发阴沉。

    最后便是连这账本,也被嘉靖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吕芳心中慌乱不已,赶忙又将账本捡起来,看向皇帝,只觉得此刻做什么都不是。

    嘉靖却是冷笑了一声:“忠奸盈盈啊,忠奸盈盈……”

    又是此前严绍庭在时,道长说的这句话。

    吕芳眉头皱紧。

    “主子爷,大明之大,两京一十三省皆在主子爷的身上担着。如今苏松两府能查清楚查明白,将那些隐瞒田地都清丈出来,已是极好的了。还请主子爷怜惜自个儿身体,万不能出了事。”

    嘉靖却是冷笑着摇头:“朕没事!朕好的很!朕就是要看着这些人,被严绍庭一刀一刀的,钝刀子割肉,将这些年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吕芳目光一闪而过,小心说道:“奴婢今日将科道言官的奏章,说与严侍读听了。”

    嘉靖看向吕芳,却是转口问道:“万寿宫是不是快要重建好了?”

    吕芳当即点头:“回主子爷,大抵这几日就能好了。奴婢到时候亲自带着人,将万寿宫打扫干净,恭请主子爷回居万寿宫。”

    嘉靖却是哼哼了两声。

    “既然这把钝刀子是在朕手上,朕岂能让这把刀生了锈?”

    一声不明的言语后。

    玉熙宫内终于是寂静一片。

    而出宫之后的严绍庭,则是直奔严府而回。

    进了家中,却见陆绎已经是等在了家中。

    看到严绍庭回来,陆绎赶忙上前,小声道:“姐夫,城外的事情都办好了。”

    说着话,陆绎的目光则是瞥向了一旁角落里放置的一只小木箱子。

    严绍庭点点头,神色凝重:“叫上你姐,咱们现在就出城。”

    陆绎啊了一声,疑惑不解:“出城做什么?”

    “去昌平!”

    严绍庭不愿多说,只说了出城的目的地。

    陆绎愈发疑惑,看着严绍庭的脸色,心中不免生出不安:“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绍庭瞥了小舅子一眼。

    “这么热的天,一个个都燥热难耐的。”

    “咱们家出城避灾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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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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