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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举世无双严润物

    书院内。

    已经有在书院做事的昌平嫂子们送来了茶水。

    严绍庭当着众人的面。

    面色含笑的看向朱载坖。

    他当着众人的面,朝着朱载坖拱手作揖。

    “说起来,还是山长的见解,所说之法,今日由在下面圣奏对,得了皇上的准允,方才有了这道圣旨。”

    若只有书院的人在场,自己肯定不会如此说,直接解释就可以了。

    但当着外人的面。

    这话就必须要说了。

    自己今天当着老道长的面,已经是将功劳的大头推到了朱载坖身上,那这会儿就必须要坐实这件事情。

    果然。

    随着严绍庭的开口,众人纷纷看向在场的裕王。

    这些人面露好奇。

    裕王又是因为什么事情,竟然能得皇上如此加封。

    虽然只是国子监祭酒的官衔。

    可国朝多少年了,哪个国本储君是得过此类官衔的。

    朱载坖更是迷糊了起来。

    “润物,这话可要说清楚,我有何见解,竟然是得了皇上的准允。”

    随着他开口询问。

    众人心中好奇更盛。

    这事竟然就连裕王都不清楚?

    那可真的是稀奇了!

    严绍庭当即模样夸张,大声说:“山长,就是上一回咱们因为昌平报上刊登的有关国朝胥吏衙役的文章辩论,您所说的可用天下生员及官学生入公门为待官生,期满赐同进士出身,授官身的事情啊!”

    随着严绍庭开口解释,众人好一阵诧异。

    朱载坖更是啊了一声:“原来是这件事?”

    还处于诧异震惊之中的人们,瞬间看向了裕王。

    从朱载坖的反应和话里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如严绍庭所说的。

    一名今日休沐前来昌平书院蹭课挣个露面机会的官员,当即心脏狂跳不止的询问道:“宾客,您方才所说的这待官生……可是在说天下生员及官学生只要入了宫门成了这待官生,日后就能获赐出身并被授予官身?”

    严绍庭当即点点头,满脸都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的模样。

    他开口说:“不光是赐予出身和官身,只要在公门做事无错,考评上等,就能直接授予官府实职!”

    众人纷纷张大嘴巴。

    这可是惊天新闻!

    谁都清楚,严绍庭所说的这番话的含义到底有多重。

    天下读书辈,又多了一个入仕当官的路子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严绍庭却好似是突然想起。

    他拍拍手,又说道:“对了,今日皇上还格外开恩,准允凡被征辟录用于公门的待官生,除本衙所发钱粮俸禄外,内帑另出一份钱粮俸禄,以作激励!”

    这话一出。

    现场彻底哗然。

    这可不只是吃皇粮的事情了。

    这是吃着皇帝的私房钱为朝廷做事!

    这踏马才是真正的吃皇粮!

    和这些待官生相比,他们如今这些当官的,都是吃着户部发的俸禄。

    这一对比,自己算个屁!

    朱载坖则是眉头皱紧,满脸好奇。

    这里面好多事情,似乎都不是自己提的啊。

    他正要开口。

    严绍庭却是抢先看向朱载坖,满脸笑容道:“若非那日山长于我讨论此事,山长说书院诸经学生恐难皆两榜高中,属实可惜,而又正逢朝野内外热议官府胥吏衙役之害,山长说可以让诸生入公门做事,朝廷另给一条路子入仕,微臣也是受此启发,方才想出了这待官生保送制。”

    功劳大头必须要死死的扣在朱载坖头上。

    随着严绍庭的进一步解释,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朱载坖。

    而严绍庭的话却没有停。

    他朗声道:“说起来,在下还要替昌平书院诸生感谢山长,日后我昌平书院诸生,若难中两榜,科举入仕,还能有这一个待官生保送制,可以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严绍庭夸的越厉害。

    在场众人便愈发的相信,这件事就是因为裕王朱载坖才能得到皇上的准允。

    想想也是如此啊。

    毕竟这等可以算作是开先河的国策,若是常人上奏能得到准允?

    恐怕就要走常规路子,朝堂议论,而后内阁议论,最后还要看一看天下人如何议论。

    最后的最后,才有可能得到皇帝的准允。

    但现在呢?

    不过是今日严绍庭奉召入宫面圣奏对,然后将这件事拿出来说明,然后就得到了皇上的准允。

    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裕王朱载坖,是皇上的儿子啊!

    其实。

    这帮人这会儿的猜测,倒是真的。

    嘉靖也确实是因为严绍庭当着他的面说的,待官生保送制是经由朱载坖启发才弄出来的。

    也是因为严绍庭主动将功劳的大头按在朱载坖身上。

    所以嘉靖才会那么快,在问清楚细则,权衡完了利弊之后,就立马逼着徐阶表态,然后准允推行的。

    而此刻书院里的众人。

    立马对着严绍庭询问起了这待官生保送制的细则。

    严绍庭也是不厌其烦。

    一一解释。

    从如何选用人才,为何以官学生为主,为何是九年期满,如何考评,钱粮如何供给,一一解释清楚。

    随即。

    现场众人便开始对着朱载坖恭维了起来。

    “山长妙法,国朝自此恐怕再无胥吏衙役之害,此等利国利民之策,实乃造福万民,山长之功,若非因……恐怕所受加封还得要更厚一些!”

    已经有人开始拿这件事带来的功劳说话了。

    又暗指,若不是因为朱载坖乃是皇子,光靠这件事的功劳,又岂是一个国子监祭酒能了事的。

    亦有人开口说:“天下读书人最是清苦,常言道十年寒窗苦读,只求那一朝鱼跃龙门,恩科高中,做了两榜进士。可天下读书人何其多,而每科不过取二三百人,又何其少。如今这一条待官生保送制,但凡是心系天下黎庶的读书人,便算是多了一条能报效国家的路子了!山长之功,乃是造福天下读书人,造福天下黎庶!”

    “除公门胥吏衙役之害,为天下读书人多开仕途路,利国利民造福亿兆黎庶,山长功德无量也!”

    “下官不才,厚脸代天下人,拜谢山长!”

    众人一阵吹捧夸赞。

    旋即在一人的提议下。

    众人纷纷拱手抱拳,朝着被吹捧的满脸涨红的朱载坖俯身作揖。

    朱载坖涨红着脸,心脏噗噗的跳。

    听着这些人的话,以及方才严绍庭的解释。

    有那么一刻,他都觉得这功劳就该是自己的。

    但好在朱载坖还有一丝理智。

    因为他总觉得这功劳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全程好似是做梦一样。

    就如同是,自己一觉睡醒了,天降一个大大的功劳下来。

    这种感觉。

    也就只有自己能懂。自己在书院里好好的干着山长的差事,这功劳就砸自己头上了!

    保持着一丝理智的朱载坖,目光看向了已经退到人群后的严绍庭。

    他心中清楚。

    恐怕若是没有严绍庭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这份功劳。

    就算如他所说。

    是受了自己当日的启发。

    可自己难道还能如严绍庭一样,想出这等周全详细的待官生保送制?

    自己有几斤几两。

    自己那可是清清楚楚!

    只是当下在场众人都是沉浸在震惊和喜悦之中。

    这些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当朝官员,哪个不是士林名士?

    这些人家中读书的子弟,又是何其的多。

    他们最是清楚科举一途,是何等艰难了。

    如今多了这个待官生保送制,虽然需要异地入公门做事。做的也是胥吏的差事,只是挂个待官生的名头。

    但只要干满九年,考评上等,就可以真正入仕为官啊!

    别看人人都在想着跨进文渊阁班房的门。

    可天下这么多官员,内阁才几个人?

    且不说内阁大臣了。

    就是六部,也只有六位尚书啊!

    就算刑部尚书潘恩没被革除勒令还乡的时候,加上胡宗宪也不过七人!

    就算是加上南京那边的官职。

    也就只有十三人!

    高官瞧着是权势滔天,是人人向往。

    可真实的情况是,可能即便你科举高中,也是一辈子知县的命。

    如今多了一条科举之外的路子不说,只要干得好期满就能授官。

    这简直就是梦里才有的事情!

    在场众人,此刻心中的惊喜,便可见究竟是何等程度了。

    以至于就算朱载坖有心叫来严绍庭,也无可奈何。

    只能被这些人围在中间,不停的听着这些人的奉承。

    而在人群外。

    聂豹、王畿、钱德洪三位老夫子,则是围住了严绍庭。

    三位老爷子目光幽幽的盯着严绍庭,却偏偏就是不发一言。

    徐渭和周云逸两人挪着步子,离着严绍庭远了一些。

    这三位老爷子谁敢触怒?

    像他们俩这种小杂鱼,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免得殃及池鱼。

    严绍庭被三位老爷子盯的后背发凉。

    他只能低声道:“其实……这不也是好事?”

    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聂豹却当即冷哼了一声。

    王畿亦是连连摇头。

    钱德洪老爷子则是皱眉道:“这不是坏了规矩!当初山长来掌管书院,也就罢了。你现在陷得愈发的深,往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你又如何有腾挪周转的余地?”

    本以为这三位老爷子是要训斥自己的。

    严绍庭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看向聂豹和王畿两位老爷子,见这两位老爷子也是如同钱老爷子一样的面色。

    心中不由愈发感动。

    这三位老爷子,那是真的为自己考虑到了所有的问题。

    甚至……

    在皇嗣储君这种问题上,都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可已经不单单是当做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后辈看待了,这是等同于自家子侄。

    不!

    这是将自己当亲孙子看待了!

    虽然这话有些怪。

    但严绍庭却清楚,这就是真实情况。

    在钱德洪训完之后。

    王畿亦是小声开口道:“伱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在朝做事,安心在书院治学。那什么算术课和海外风土人情的课,你教授也就罢了,往后却还是得要往经学上靠……”

    说到这里。

    聂豹更是再一次冷哼了一声:“明明心学做的实在,偏生不好好治学,从不写经学文章,荒废!糊涂!”

    王畿拉了一把聂豹。

    他觉得老聂今天训斥的有些多了。

    王畿脸色缓和道:“往后还是要勤于治学,勤于文章,多多养望,趁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活着,还能替你把关,万不能懈怠了。等往后我们一闭眼入了土,师门和士林就得靠你,等那时候你手上拿着士林名望,在朝中想做什么,还能不成事?”

    即便严绍庭两世为人。

    此刻见着三位老爷子推心置腹的谆谆教导,也是心中一阵动容。

    他当即拱手作揖:“夫子们的教导,学生记下了,往后定遵夫子们的教化,踏实治学,踏实做事,不负夫子们的期许。”

    严绍庭心中清楚,心学自从大宗师王阳明离世后,如今士林中早就有好些不同立场的分支了。

    聂豹他们三位乃是正儿八经的大宗师门徒。

    如何能坐视这等局面继续下来。

    所以,自己一手弄出的昌平,算是也给了他们一个期待。

    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虽然如今这三位老爷子的爱,是真真切切的。

    但严绍庭也清楚三位老爷子想要的是什么。

    心学正统!

    聂豹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忘记一把拉住,眼神看向那边的人群。

    只见朱载坖这时候终于是止住了众人的吹捧和奉承,在众人注视下,走到了严绍庭身边。

    他当着众人的面,伸手重重拍在了严绍庭的肩膀上。

    就在严绍庭疑惑,不知这位山长为何如此的时候。

    朱载坖已经当众开口:“其实我也不敢居功,虽然润物说乃是受我启发才有今日皇上准允的待官生保送制。但我也清楚,这其中细则皆是润物琢磨出来的。”

    严绍庭有些意外。

    连带着聂豹这三位原本还担心严绍庭涉及皇储之事太深的老爷子,也是心生意外,不曾想裕王竟然还能有这份度量。

    朱载坖则是满脸笑容,继续说:“诸位今日夸赞,所说功劳,也有润物一份!”

    说完之后。

    朱载坖终于是将手从严绍庭的肩膀上挪开,而后大手一挥。

    只见其昂首挺胸,面色坚定。

    “数遍当下国朝。”

    “润物之才,我与诸位皆有目共睹。”

    “天下才俊无数,但本王视之如少弟的润物……”

    朱载坖这时候停顿了下来,转头含笑的看向脸色茫然的严绍庭。

    他哈哈一笑。

    “润物之才!”

    “举世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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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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