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廖明，在听到赵浔先发制人的讽刺之后，脸色立刻变得黑沉沉的。
“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说我？”他鄙夷地看着赵浔，“你说我给别人做狗，那你连狗都不如。”
赵浔嗤笑一声：“伱为数不多的智商都用来讨好那个人了吧？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你在说什么东西？”廖明皱起眉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赵浔站起身，走到廖明的面前：“你来我这里，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吃得好穿得好，不像我饿着肚子还被惩罚关禁闭。可我很清楚，你只是表面风光而已。你做狗才换来一点表面的风光，实际上根本不如我这个阶下囚过得自在。”
说到这里，赵浔刻意停顿了一下，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真是狗当久了，就以为谁都想做狗呢？”
廖明怒极反笑：“我至少有风光的时候？你呢？你连续几顿饭都吃不上，再坚持几天你就得饿死了，你得意什么？”
“我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得意？”赵浔又朝着廖明走近了一步，隔着笼子看着廖明的脸，“你别太脆弱敏感了。”
廖明被说的一噎，顿时感觉心里涌现出了一股怒气。
“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可笑！”他立刻反唇相讥，“被关在这样的鸟笼子里，比拴在院子里的狗都不如。”
说到这里，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你现在这样还真是符合你的表演节目呢！《笼中鸟》，你不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吗？你不做狗，但是你成了一只鸟，哈哈哈哈哈！”
赵浔并没有因为廖明的话恼怒，反而也笑了起来：“我觉得被关在笼子里还好，总比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讨好汪栋梁要舒坦得多。”
这句话显然是戳到了廖明的痛处，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迎着廖明想要杀人的视线，赵浔继续补了一句：“你压根儿就不喜欢男人吧？和他亲近的时候，是怎么忍住不吐的？”
“赵浔！”廖明瞬间爆发，他猛地朝前靠近几步，手臂伸向赵浔的脖子。
就在廖明要掐到赵浔的脖子的瞬间，赵浔反手抓住了廖明的胳膊。
他一个侧身，借着笼子栅栏的阻隔，和自身的力量，硬生生弄断了廖明的胳膊。
廖明的惨叫声很快回荡在地下室里。
赵浔却没有收手，而是强行拉扯着廖明的胳膊，强迫廖明的脸贴在了笼子上。
他凑近廖明，笑容极近温和：“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话落，他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水果刀，用力地朝着廖明的肩膀刺了过去。
廖明又是一声痛叫。
行动之前，赵浔仔细回忆了一下所有和梦境游戏有关的规则和详情。
他的主线任务，和廖明丝毫不相关，廖明的死活就完全影响不到做主线任务的进度。
游戏规则也没有说不能对和任务无关的NPC下手，所以，对廖明动手不会有惩罚。
即使存在和廖明有关的支线任务，他只要不接受这个支线任务就行了。
确定没有任何负面影响之后，赵浔才选择靠近廖明，激怒廖明，让廖明不知不觉被他钳制。
他偶尔也需要释放一下自己的杀欲。
对他来说，廖明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发泄对象。
赵浔转动刀柄，看着刀刃在廖明的肩膀上缓慢地转了个圈。
廖明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在赵浔听来十分的悦耳。
随着赵浔的动作，廖明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明显。
尽管赵浔的脸上带笑，甚至那笑容可以说得上十分温和，但廖明仿佛看到了赵浔眼底汹涌的暗色漩涡，和席卷而上的杀意。
这样割裂的表情和眼神，让赵浔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诡异渗人。
廖明只想赶紧逃，什么嘲讽、攀比的念头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错了我错了！”廖明勉强忍着疼，挤出了几句求饶，“赵浔，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过来看你的笑话，我以后都不敢了，你放过我！”
回应廖明的，是赵浔猛然拔出来的匕首。
赵浔拔刀的速度极快，廖明有一瞬间甚至没有觉得疼痛。
但随后，强烈的痛感和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起席卷而来，让廖明痛到失了声。
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只能不断地抽气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血液快速的流失，让他很快就感觉到了眩晕，身体的温度都仿佛凉了下来。
可能会死的恐惧，让他瞬间生出了很大的力气，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同时还不忘继续求饶：“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你快点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赵浔轻笑一声，仿佛是在看着一个被自己踩在脚下不断挣扎的蝼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次用匕首刺进了廖明的身体里。
“啊，好可惜，又刺错位置了。”他看着扎进廖明右腹的匕首，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乱动啊，不然我只能在你身上戳好多个洞，你会死的很慢很痛苦的。直接让我戳中心脏，你还能死的痛快点，对不对？”
话落，他拔出匕首，再次刺进了廖明的身体。
这一次，刺中的是左腹。
“哎呀，又扎歪了。”赵浔露出遗憾的神色。
此时的廖明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挣脱不开赵浔的桎梏，又躲不开赵浔的匕首，他今天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赵浔是故意每次都没有刺中心脏。
这是在折磨他吗？
这一定是在故意折磨他吧？
让他死都不能死得痛快，要感受到更多的疼痛，要承受更多对于死亡的恐惧。
廖明无比的后悔自己今天下来招惹了赵浔。
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之前那么好欺负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凶悍残忍的模样。
而且，赵浔为什么会有匕首？
这个问题的答案，廖明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在赵浔又给廖明的身体添加了几个窟窿之后，远处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于是，赵浔凑近廖明，轻声地耳语：“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你都没有值得我放过的理由。”
话落，他一刀捅进了廖明的心脏里。
等来人匆匆赶到，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廖明软到在地上，而赵浔两手空空地站在笼子里，衣服上、脸上、双手，都沾满了血。
看到汪栋梁出现的时候，赵浔扬起唇角笑了一下：“汪团长，你来了。”
他的笑容在满脸的鲜红血液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你干了什么？”汪栋梁怒视着赵浔，却没敢靠近。
饶是他，此时此刻都有些发憷。
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不敢随便走近。
他之前就听到下面传来惨叫声，一开始他以为是赵浔自己受不了饥饿在求救，没有当回事，但后来那惨叫声越听越不对劲，他才下来看看情况。
谁知道居然看到了这样血腥的画面。
哪怕是他之前做的最过火的一次，也没有弄得这么血淋淋的。
他是真的被吓住了。
“廖明说他受够了现在的日子，不想活了。”赵浔用衣袖抹掉自己脸上的血迹，对汪栋梁说，“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就在我面前自杀了。”
汪栋梁看着廖明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语气里是明显的怀疑：“你说他自杀？”
“是啊。”赵浔却丝毫不慌，依旧坚持这个说法。
“你当我是傻子？”汪栋梁质问，“他是团里过得最舒服的一个，他能不想活了？而且他为什么要跑到你面前来自杀？”
“这我怎么知道？”赵浔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应该问他自己。”
汪栋梁：“……”
廖明都死了，他上哪儿问去？
“再说了，我身上哪里有武器？”赵浔摊开双手，“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搜身啊。”
廖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一点。
是的，赵浔身上不可能有武器的。
可是……
“你说廖明是自杀，那廖明的武器呢？”汪栋梁问赵浔，“这里也没有看到廖明自杀的武器啊？”
“哦，你说那个啊，他用冰锥刺伤了自己，现在被冰锥化成水了，自然就没了呗。”赵浔很是随意地找了个理由。
反正按照汪栋梁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报警的，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验尸。
是什么武器造成的这些伤痕，汪栋梁根本看不出来，还不都是赵浔自己随便编？
汪栋梁忍不住怒了：“……赵浔，你拿我当傻子呢？哪个冰锥能融化的那么快，一两分钟就完全化成水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赵浔不解地反问，“他在我这里已经好久了，冰锥会融化不是很正常吗？流出的血液那么烫，也会加速冰锥的融化啊。”
“他在你这里好久了？”汪栋梁愣了愣，“多久？”
“你走一会儿，他就来了。”赵浔继续编，“一开始他捅伤自己，就一直忍着没叫，血流了好多。后面是我大声呼救的，但你来的太迟了。”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里甚至有了抱怨：“你要是来早一点，他或许还有救。”
汪栋梁这次没有怀疑赵浔的话，但在听到赵浔的抱怨之后，他立刻反驳：“他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谁都救不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浔心中冷笑。
一扯到可能需要承担责任，汪栋梁果然就在撇清关系了。
和现实中一个样子。
“行了，我会叫人来处理廖明的尸体。”汪栋梁警告赵浔，“廖明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透露，对外就说他卷款跑路了，反正我们是流浪表演团，多个人少个人的，外人都不会注意到。”
赵浔只是盯着汪栋梁露出了然的笑容，并没有说话。
汪栋梁被赵浔这种笑搞得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跟你说的，你听见没有。”
“嗯，听到了。”这次，赵浔很顺从地给了回应。
汪栋梁这才安心，急匆匆地走了。
赵浔看着汪栋梁的身影消失，重新坐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死透了的廖明身上，忍不住露出了快意的神色。
赵浔认识廖明的时候，廖明已经十四岁，而赵浔才四岁。
廖明一向喜欢恃强凌弱，而赵浔很小的时候沉默寡言，最容易被廖明这种孩子的针对。
那时候，赵浔时不时就会被廖明打，即使他有心反抗，面对这样悬殊的体型差距，大多数时候也只有被按着打的份。
虽然赵浔时不时就会想到一些报复的办法，还让廖明搞不清楚是谁下的黑手，但都没有现在这样把廖明捅出数个窟窿来得痛快。
所以他才对廖明说，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只是现实中已经没有机会。
没想到居然在梦境游戏里圆了梦。
梦境游戏里，这几个NPC都和他四岁的时候遇到的几个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年纪。
他自己不是四岁的模样，但汪栋梁看起来还是当初的年纪。汪灵儿和廖明都和他差不多大，而不是现实中的一个比他大五岁，一个比他大十岁。
是了，在现实中，他四岁的时候，汪灵儿是9岁，廖明是14岁，汪栋梁三十五岁。
所以说，这次的梦境游戏提取了他记忆里的一些人物成为NPC，但故事背景、人物身份、人物年纪、剧情走向，都和现实中大不相同。
人物关系和现实中的情况类似，人物性格、行事作风则和现实中相差无几。
这么做的意义，是为了让他陷入曾经不愉快的记忆里，在做任务的时候承受更多的心理压力？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另外，是每个梦境游戏都是这样的模式，还是说，还有其他的模式？
唔，他来猜的话，他觉得有多个模式的可能性更高。
或许下次会提取的就是某个重要的剧情片段，但NPC和现实中的人物并无关系。
具体如何，就得多经历几次梦境游戏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