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府下人听后,急忙小跑赶了过去。
这边,叶玄左右看了看,再往河堤走已经快要没路。
这渭水周边本就是良田和泄洪区。
良田虽说现如今已经基本秋收,但尚有庄稼秸秆置于田中,再加上土地松软,并不适合马车行走。
而另外一侧的一大片泄洪区,因为近来几场秋雨也已经成了泥洼,更是没法过人。
唯有一条两丈宽的土路,可以供行人、车驾和马匹行走。
平日里,这么宽的路自然不会拥堵。
可今日乃是渭水诗会开幕之日,大半个长安城的学子都杀将了过来。
再加上一些想要做些小生意的小商小贩以及前来看热闹的长安城的官宦富贵人家。
整条道上,行人、车马可谓是首尾相接,一眼望不到头。
饶是王府的下人早早的将代表着誉王的皇家大旗打了出来,也几乎是无济于事。
车驾在原地堵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现在再有这生事的情形,看热闹的人更是往这边聚拢过来,结果就是车驾直接不动了。
“王爷,前面的路已经被完全堵死,后面的路我看也差不多了。若是继续再这般耗下去,只怕今日这秋游就要泡汤了,不若我们下车步行?”
叶玄当即提议道。
“嗯!你说的不错,再这般耗下去的确没什么意义。咱们下马步行好了。”
誉王很爽快的点头答应。
他自然也看出了这路已经完全堵死。
随后,一众人下马。
赵凝雪也从马车内在婢女莺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望着外面这略显荒凉却又无比热闹的秋景,小妮子显得兴致有些昂然。
一双杏眸瞪的远远的,不断的环顾周遭的情形。
而这时,那赶去打探消息的下人也已经返回。
后者跑的略有些喘息。
誉王赵毅微微沉眉问道:“如何,前面因何事起了争执?”
“回王爷话,是我长安城的学子们同我大靖江南的几名文士起了冲突,闹得有些厉害。”
下人微微躬身,眼睛却是不住下的往叶玄身上瞟。
“我长安城的学子跟江南的几名文士起了冲突?”
“是!好像……好像是因为驸马爷。”
那下人小声道。
“驸马爷?”
誉王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驸马爷指的是谁。
不过在看到下人不断地往叶玄看,这才猛地醒悟。
陛下已经赐婚叶玄,这小子可不就是驸马爷了。
“你是说因为叶玄?”
“是!”
“为何?”
“奴才没太听清楚,好像……好像是江南那几位文士说驸马爷的坏话,长安城的学子们不愿意了,就与他们起了争执,带头的是国子监的几位学生。”
这下人依旧结结巴巴。
“说我的坏话?”
叶玄也是一愣。
老子今日他娘的还什么都没干,这就引起纷争了?
誉王赵毅望向他,说道:“你有所不知,江南之地,虽在我大靖统治范围,但在我大靖尚未南下之时却深受南晋文坛的影响,以至于到现在依旧有不少人唯南晋文坛马首是瞻!”
“你先前斗败了那柳生,可不仅仅只是南晋那些文人对你颇为不忿,便是我大靖江南的一些学子和文人雅士对你也是颇有微词。”
“这样吗?”
叶玄微微凝眉。
他知道南晋立国要比大靖立国早个差不多五十年。
之所以大靖未能一统天下,将南晋灭掉。
并非是南晋的武力值有多高,而是事关一场文斗。
南晋皇室派出了一名大儒在大靖朝堂之上舌战群儒,最终让高祖放弃了灭了南晋的打算。
那一场辩论不仅让大靖失去了一统江南的机会,更是让南晋文坛在大靖立国的前一百年几乎压了大靖一头。
直到百十年前孔阳明孔半圣的出现,才彻底扭转了双方在文坛上的地位。
大靖一跃成为儒家正统。
可即便如此,南晋文坛依旧受到九州天下不少文人学士们的推崇。
尤其是南晋国内的墨家和陈鸿大儒,依旧享有显赫的地位。
自己先前斗败的柳生,乃是陈鸿大儒的关门底子。
自己斗败对方,就等于打了陈鸿大儒的脸。
一些陈鸿大儒的拥趸自然心中不爽。
除此之外,这里面似乎还牵扯到了大靖与南晋儒家的正统性之争。
一念至此,他眼神猛然一冷。
他想到了此时还处在叶府之中的那位公主。
对方的意思这次渭水诗会,南晋是准备搞事情的。
如今看来,似乎的确如此。
他们这是想要从大靖手中将儒家的正统地位抢夺过去不成?
昨夜派出刺客刺杀永生帝。
现在又利用自己这渭水诗会搞事,试图将这儒家正统抢夺过去。
南晋国野心不小呀。
“叶玄?”
“嗯?”
愣神之际,誉王喊了他一声。
“此事你看该怎么处理,我派人去把他们哄散?”
“不必,既然这事情是冲着我来的,哄散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叶玄摇头道。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你这贸然过去,万一陷入进去?”
誉王比叶玄更清楚大靖与南晋只见的儒家正统之争。
两国这些年虽从未兵戎相见。
但在文化领域却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年差一步南晋便确立了儒家正统地位,在整个九州天下拥有了崇高无上的地位。
事实上,当年南晋皇室比大靖高祖更有机会统一中原。
可他们却动了邪念,意图用儒家来控制九州天下人的思维,建立国上儒教。
结果却不曾想大靖高祖岂是,并且横扫了一切,最终建立大靖,硬生生的让南晋皇室的计划落空。
而后又在百年后,彻底将儒家正统地位确立到了大靖。
因为此事,南晋文人对大靖皇室恨之入骨。
也就是南晋实力弱小。
若是有着大靖一般的国力,他们也不会忍让这么多年了。
现在他们来这一茬,怎么看都有些别有用心的味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摆明了就是看准了我到近前才搞的这一出,我若是直接走人,岂不是要被贻笑大方?”
叶玄抬眸看向不远处。
恰好与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目光对上,后者眼神邪异带着一抹冷笑。
狗娘草的!
果然如此!
叶玄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