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雪冷哼一声。
没有插话。
这时候,她若是插话,便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自己也便成了爱吃醋,爱生气,没有任何度量的郡主。
叶玄:“呵呵,胭脂公主当真好眼力,本侯今日穿成这般模样,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你竟是能看到是本侯?”
微微挑眉,叶玄搭了一句话。
由不得他不搭理。
若是再让这俩女人无休止的争斗下去,只怕是今日就不用参加诗会了。
“咯咯咯……”
又是一阵娇笑之后。
阿史那·胭脂眼神倏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叶小侯爷可能不知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本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对于人,只要被本宫看了一眼,便是不看其脸蛋儿,单单是从其他各方面,本宫也能认出此人是谁?”
“今日叶小侯爷虽是一番乔装打扮,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就被看透了呢。“
这个妖孽!!
得亏今日把这秘密说出来了。
不然,以后若是大靖与突厥再次对决,老子要是为了装逼站高了,被她认出,一箭射死岂不是死得冤枉了?
“呵呵,原来胭脂公主竟然还有如此神异出众的本事,本侯佩服。”
“咯咯咯……是吗?”
“那本宫希望大靖能够与我突厥能够世代修好呢,如此便可避免兵戎相见,叶小侯爷也就能安全一些呢。”
我靠!
他娘的。
这小妞还真想过要射老子?
叶玄心头一震。
她知道这小妞这番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既是这般说了,定然是先前就想过这种可能。
或许先前要射的未必是自己,但现在定然是自己了。
倏然间,叶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他神色严肃认真的盯视着胭脂公主。
“胭脂公主,本侯自也不想与突厥再有兵戎相见的可能,可你我都是聪明人,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情。便如你与郡主殿下所说的一般,国与国之间的争斗,远比你我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只是本侯希望,在我大靖替突厥解了燃眉之急之后,突厥在恢复元气之后莫要太早的恩将仇报才是。”
阿史那·胭脂,前面还在对调侃了叶玄而有些窃喜。
蓦然间听到叶玄这番话,神色立时郑重起来。
接着她无比幽怨道:”叶小侯爷就那般不解风情吗?胭脂先前的话只是与您开个玩笑话呢……“
胭脂?
什么时候,你们叫的这般亲密了?
赵凝雪一阵咬牙切齿。
叶玄:”公主殿下误会了,本宫非是不解风情之人,只是不敢拿我大靖的命运来开这般玩笑而已。“
“是以,还是说开了为好。”
“并且,本侯对突厥与我大靖可能存在的战端存在清楚的认识,这天下之内国与国之间,从古至今,讲求的都是利益。”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倘若胭脂公主当真不想突厥与我大靖为敌,那便让突厥的利益与我大靖趋同,深度绑定,自然也便不会再成为敌人,也不会有什么战端!”
此番话后。
不光是阿史那·胭脂,便是赵凝雪以及身旁其他一些围观二女争斗的大靖官员,也是眼睛一亮。
“好一个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叶小侯爷,您一句话,把国与国之间相处的本质说透了呢。”
“只是本宫还是不明白,当如何让我突厥与大靖的利益趋同呢?我突厥乃是游牧为生,逐草而居,而大靖却是农耕文明,百姓一生伺候田地,两者似乎并无什么趋同性,不是吗?”
“不是吗?胭脂郡主当真这般认为?”
叶玄眉头一凝,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胭脂并不知晓,还请叶小侯爷指点迷津。”
“本侯问你,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阿史那·胭脂蹙眉。
“自然是吃食,也便是我们长槊的口腹之欲。”
“大靖与突厥无外乎在取得食物的途经和手段之上有着巨大的诧异而已。”
“我大靖农耕发达,自是喜欢以耕种田地获取粮食自给自足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而突厥则是以狩猎游牧为生,食肉喝血,少有食素吃谷者。但说到底不论是通过耕种田地获得粮食亦或者狩猎吃肉喝血,都是为了吃饱,为了生存下去。”
“从这一点上而言,突厥与我大靖没有利益趋同之处吗?"
此话一出,阿史那·胭脂眼神猛然亮了起来。
若是按照叶玄这般所言,大靖与突厥的百姓的确到最后都是为了求吃一口包饭。
不管是狩猎游牧吃肉喝血,还是直接种粟米获取粮食,最终的目的是一致的。
从这一层而言,她无从反驳。
见阿史那·胭脂沉默,叶玄继续说道。
“满足口腹之欲,仅仅只是两国百姓趋同点之一,若是深挖掘,两国的利益共同点想必更多。”
“就算是叶小侯爷所言是对的,那我突厥该如何做才好?”“与大靖睦邻友好,在边境开放口岸,进行贸易,以物易物,互通有无,放弃打打杀杀!”
“甚至说,可让我大靖在与突厥的边境口岸教授那些突厥百姓,种地耕田,让他们学会如我大靖百姓一般耕种土地,从土地获取填饱肚子的食物!”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如此,我突厥子民岂非要转化为你们大靖子民了?”
阿史那·胭脂连忙摇头。
若真按照叶玄这般说、
开方边境通商,让大靖百姓教授突厥百姓耕种。
那最后这些突厥百姓最终会因为学习了大靖的技术,在边境安稳下来。
如此,突厥的根基岂非是要被动摇了?
“动摇,突厥的根基如此便可动摇?仅仅基础边境口岸,和教授耕田种地之法,突厥便突厥的根基如此飘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