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脑子还有些宕机。
眼眸瞪大,似乎难以消化这则讯息。
他扯了一下叶玄。
“叶兄弟,刚才那嵬名老贼……”
“你听的没错,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并非陛下的骨血!”
“啊?”
一下子,吴忧脑子彻底宕机了。
叶玄旋即微微苦笑,摇了摇头。
“莫要问我,我也只是个吃瓜的,到底为何,还是等咱们陛下亲自说吧。”
御书房内,永盛帝缓缓的起身,背负着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到了御书房门前。
“陛下!”
“皇上!”
大内总管刘荣和叶定边急忙上前护卫,生怕其有任何闪失。
“无妨!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冷冷一笑,永盛帝袍袖一挥,在这台阶之上站定,凝视着嵬名宏图。
“朕不得不佩服你们党项人的野心之大,三十五年前,党项尚被我大靖与突厥双面夹击,陷于生死存亡之地,尔等竟然已经将触手伸向了我大靖皇室。”
“朕问你一句,我儿现在可还活在世上?”
“陛下以为呢?”
嵬名宏图面色凝重,无喜无悲淡淡的回了一句。
太子赵构却是神色现出惊慌之色,他好似听懂了一些什么。
“都住嘴,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嵬名宏图随之看向他。
“太子殿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没明白吗?你并非眼前大靖皇帝陛下的亲骨肉,他真正的骨肉当初已经被换走了,早在三十五年前之时。”
“什么!”
赵构感觉自己脑袋仿佛被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一般,剧痛无比,更短暂的陷入了一片空白。
不光是他。
在场除了永盛帝和那嵬名宏图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这消息给彻底震惊。
一个个瞪大眼珠子,连呼吸都暂时停滞。
“什么,太子不是太子,他……不是圣上的骨肉?”
“他……他不是太子,那今日我们……我们还造的什么反?”
“怎……怎么会这样?”
谋反的叛军之中,发生了一阵慌乱之声。
嵬名宏图当即呵斥一声。
“肃静!尔等慌什么,此番消息也仅仅只有这里的数百人知晓而已,尔等只要灭了这大靖皇帝和其他人,助太子殿下登基,是与不是,又有何分别呢?”
他这般一说。
瞬间,不少人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可依旧有一些叛军将士眼神之中流露出复杂神色,好似绕不过这个弯儿来。
“哼!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只要清楚,今日若不助太子殿下登基,杀了这老皇帝,你们必死无疑,而且是满门抄斩,诛杀九族,就行了。”
不得不说,李元玉这句恫吓极为的管用。
他此话一出。
先前还神情纠结的十多人眼神立时变得澄明坚定起来。
不错!
大靖皇帝陛下是谁,到底是不是这老皇帝的骨血与他们何干?
既然已经被裹胁着参加了谋反,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想要得到荣华富贵,想要封侯拜相,封妻荫子。
自己要做的就是将太子殿下扶上君位,如此便可。
……
嵬名宏图看了一眼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赵构,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好端端的党项的种,在这大靖,硬生生变成了软骨头,不得不说这大靖的生活环境当真腐蚀人心。
不过他心中却无任何担心之色。
这赵构越是如此,那便意味着以后更容易掌控。
党项东进中原,称霸九州的计划也会越容易施行。
“杀朕骨血,拿一个党项人的野种假扮我大靖太子,嵬名国师当真是好手段!”
“呵呵,陛下,我党项国小位卑,当初行此一计,也是在穷途末路之时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连本国师也没想到,当初的任性之举,今日竟是开花结果,当真是世事难料,令人唏嘘不已。”
“所以,你觉得今日必定能助这杂种登基?”
永盛帝猛然望向太子赵构。
眼神冷彻到不含一丝的人类敢情。
从二十年前知晓对方不是自己的骨血之日起。
他便想要将其溺死。
但当时董妃刚刚临盆没多久,本就气虚。
若是再遇上幼子夭折一事,只怕难以承受。
更重要的一点,二十年前,自己当时正在与誉王暗暗较劲。
董妃的父亲乃是当朝兵部尚书。
若是得知外孙夭折,对其也是不小的打击。
更重要的这还是一件极大的丑闻,思虑再三,永盛帝最终留了这赵构活口。
而后又将其当做自己的骨血来抚养,并且在夺得帝位之后将其立为太子。
立太子,自然不是真正要将帝位传给他。
而是想要将这背后幕后黑手引诱出来。
在今日之前,他并不知这赵构到底是被谁换掉的。
直至今日,永盛帝也才真正明白。
当初自己的儿子被换,乃是这嵬名宏图和党项人所为。
否则,前几日,早就知晓真相,他又岂会放对方安然离去。
好在上天公允。
嵬名宏图这老匹夫竟是贼心不死。
不仅想要生擒了叶玄带去党项,还想要利用赵构来颠覆自己的帝位。
这才给了自己新仇旧恨一并报的机会。
“有些难度,但并非没可能不是吗?嵬名宏图知道大靖皇帝陛下还有隐卫的存在,他们是你的最后依仗,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向来行事小心谨慎,为何今日却敢堂而皇之的进入大靖皇宫呢?”
“你是要告诉我,因为也被你们渗透了?”
永盛帝眉头骤然一紧,眼神变得无比冷彻。
“陛下英明,您猜对了。大靖隐卫早已经在多年前被我党项渗透,今日陛下若是指望他们怕是指望不上了。”
“就算是指望不上,就凭着你们这些人,想要杀朕,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我这些禁军守卫俱是大靖精锐,不待你们杀完,宫外的护卫必定听得声音,杀进来!”
永盛帝阴沉沉的说道。
“那我只能说陛下有些痴心妄想了!宫外,也已经被摆平,至少今夜之前,不会有任何人能进得了这皇宫。”
“我不信!”
陡然一声清脆的女声厉喝。
接着声音继续。
众人抬头,便见御书房内,赵凝雪跨步而出。
她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煞气。
“我不信!玄哥和吴统领定然能赶回来,将你们这些祸乱大靖的奸贼和外敌一并铲除了!”
“你的玄哥和吴统领?哈……这位应该是平阳郡主吧,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三王子李元玉缓缓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又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的玄哥他们,只怕现在已经被我党项铁骑踏成了肉泥了呢,哎呀,刚刚被赐婚便成了寡妇,的确令人悲伤呢。”
“不过郡主殿下也不必伤心,本王子见你走路双腿并拢,严丝合缝,想来还是处子之身。不若今日事成,你跟本王子回兴庆,虽做不得正妃,却也能让你做个侧妃,如何?”
“你……你无耻!“
“哈哈哈,无耻便无耻吧,待会儿恐怕你就要求着本王子了呢!”
“求,你白日做梦呢!”
一道冷彻的声音突然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