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朱棡便是看向眼前的朱暹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晋王殿下,末将亲军都尉府千户朱暹。”
朱暹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棡抱拳道。
“永嘉侯,是你什么人?”
闻言,朱棡倒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暹,方才开口道。
“正是家父。”朱暹神情微动道。
“他的确是永嘉侯朱亮祖的嫡长子,本在蜀中当差,直至去年才被父皇下诏召回京师。”
站在朱棡身边的朱标,也是轻声开口道。
对此,朱棡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暹轻笑一声道:“只是永嘉侯世子做个千户,倒是有些屈才了。”
“殿下言重了,韩国公说扈卫陛下,乃是我淮西子弟的本分。”
“而臣的父亲当年归降陛下之时,更是说过,愿生生世世,甘为陛下犬马。”
“所以这才保举臣入了亲军都尉府,作为陛下的侍卫亲军。”
朱暹仍是谦逊的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嗯,咱要的就是这样的孩子。”
朱元璋点了点头,可心中究竟如何作想,那就不得人知了。
“臣父子世受国恩,定当勤力报效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面对朱元璋的说词,朱暹连忙单膝跪地道。
“咱知晓你们父子的忠心。”
朱元璋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朱暹,带兵将吕家围起来。”
“孤王未至,一只蚂蚁都不准放进去。”
随后朱棡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晋王金牌,交到了朱暹的手中道。
“标下领命。”
朱暹恭谨的接过金牌,又是抱了抱拳,方才起身踏出了太子东宫。
“你这步棋倒是不错。”
而朱暹刚一踏出太子东宫,朱元璋便是看向朱棡轻声道。
“若是您治国都能这么聪明,大明岂能止步不前?”
朱棡自然明白老朱想说什么,但却只是瞥了一眼老朱道。
“咱,你......”
此言一出,老朱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
这个混账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于朱标与常清韵,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无奈,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老三,无时无刻都得气气老朱。
而且还能气的老朱这般无可奈何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朱棡了吧?
“走吧,去见见吕氏那个贱人吧。”
眼见老朱似乎并不是很想搭理朱棡,朱标方才开口道。
“嗯。”
包括常清韵与谢钰儿在内,皆是点了点头。
“咱就不掺和了。”
朱元璋倒是看向朱标摆了摆手,随后又是瞥向身边的王景弘道:“你去鄂国公府与魏国公府一趟,就说咱这个老哥哥请他吃饭。”
“遵旨。”
王景弘连忙躬身领旨道。
“爹,你请常叔叔干嘛?”
朱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疑惑,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给你大哥擦屁股!”
朱元璋瞪了一眼朱樉,这一出更是吓的朱樉缩了缩脑袋。
“儿媳妇,晚点一起过来,咱让你们的娘亲自下厨。”
随后老朱又是和颜悦色的看向谢钰儿与常清韵笑道。
“儿媳(臣女)遵旨。”
常清韵与谢钰儿闻言,便是齐齐看向老朱行礼道。
但老朱的这声“儿媳”,倒是叫的谢钰儿面色一红,虽然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可毕竟现在还未嫁给朱棡为妻。
那被老朱这么一叫,当然尽显女儿家的羞涩。
“哼!”
可面对朱棡,老朱仅仅是冷哼一声,便是踏出了坤宁宫。
“这老头还搞区别对待?”
而面对老朱的冷哼,朱棡倒是有点哭笑不得的看向朱标道。
“明明是你先针对老头的,怎么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是老头区别对待呢?”
朱标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一旁的朱樉倒是揽住朱棡的肩膀笑着调侃道。
朱棡:ㄟ(▔,▔)ㄏ
.........
偏殿之中,吕氏的身影显得格外焦躁,她不停地在室中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神色满是难以掩饰的忧虑。
毕竟此时东宫已经被封锁,而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去,那吕氏不着急才怪。
但就是此时,偏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而映入眼帘的是朱标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庞。
而这一幕,犹如寒风穿堂而过,瞬间让吕氏的心沉了下去,凉意更是直透心底。
随后朱标缓缓的踏入偏殿之中,而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吕氏的瞬间,仿佛一道锋利的光芒,直接穿透了吕氏的内心。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吕氏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虑,便是看向朱标行礼道。
“吕氏,你可知罪?”
面对吕氏的行礼,朱标却仍然是冷若寒冰道。
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吕氏的心口上。
对此,吕氏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慌乱又是一闪而逝,但却仍然强自镇定道:“臣妾愚钝,不知殿下所指何罪?”
“孤想问问你,清韵可曾苛待过你?”
眼见吕氏仍然装傻充愣,朱标眼中的冷意更甚道。
“回禀殿下,姐姐从未苛待过臣妾。”
吕氏闻言,瞳孔便是猛然一缩,随即摇了摇头道。
但语调之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意,似是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波动。
“未曾苛待过?”
“那你为何想害死清韵!”
骤然间,朱标的质问如雷霆万钧,声音陡升,震响在偏殿之中,激荡起连绵不绝的回响,令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殿下,臣妾……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臣妾怎么可能会毒害姐姐!”
“而且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怎敢有此念头?殿下,定是有奸人陷害,试图混淆视听......”
面对朱标的质问,吕氏的脸上掠过一抹慌乱,但她仍是紧咬牙关,不肯松口承认的摇头道。
只是吕氏的话还未曾说完,便是又是走进来的朱棡冷声打断道:“吕氏,既然不是你所为,那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妃是被毒害?”
此言一出,吕氏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似乎全身气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朱标的声音又是如寒风过境般响起。
“哈哈哈!”
刹那间,吕氏便是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偏殿中显得格外刺耳,而吕氏的眼神也是开始涣散了起来。
仿佛是终于放弃了所有的伪装与抵抗,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狰狞之相。
“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又一瞬,只见吕氏猛然起身,双手紧攥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鲜血隐隐渗出,便是歇斯底里的癫狂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