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煜扯着嗓子叫嚷起来的时候,朱棡正沉浸在书卷的世界里,仿若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此刻屋内静谧得很,只有那烛火在微微跳动。
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仿佛也在随着阿煜这突如其来的叫嚷声而轻轻颤抖。
朱棡只是极其轻微地抬了抬眼皮子,那眼神深邃得就像是一口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平静得吓人。
可在这平静之下,又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稳与淡定劲。
仿佛这世间上,就没什么能轻易在他那心湖里搅起波澜的事情。
随后朱棡便不紧不慢地把书卷轻轻合上,那动作轻柔得就好像手里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小心翼翼到了极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弄坏了。
合上书卷后,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将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这才慢悠悠地把目光投向了阿煜。
“哦?”
朱棡开口的声音虽说不高,可却仿若洪钟大吕一般嗡嗡在屋子里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劲。
“那宋员外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呀?”
他的语调平稳得,就跟那平静得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的湖面似的,和阿煜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此时窗外的风声,似乎也识趣地减弱了些,仿佛不敢打扰这屋内的对话。
朱棡说完这话,就靠在了那雕着精美花纹的椅背上。
他的右手轻轻搭在扶手上,那手指修长又白皙,指甲也修剪得圆润整齐。
此刻正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的声响也是不紧不慢的。
就仿佛在弹奏着一首只有朱棡自个能懂的奇妙曲子,每一下敲击似乎都在琢磨着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
阿煜这边一听朱棡问起,赶忙心急火燎地往朱棡跟前凑。
脚下一个没留神,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站稳了,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可那急切的心情,就跟那即将决堤的洪水似的怎么压都压不住,还是从那话语里直往外冒。
说话也还是带着那种咋咋呼呼的感觉,活脱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麻雀,在那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殿下呀,您可不知道啊!”
阿煜一边说着,一边还忍不住地搓着手。
那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焦急。
“那宋员外看着自个店里日渐冷清的生意,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就跟被猫抓了似的,满是忧虑呐。
他心里明镜似的,要是照这样下去,可不光是自己的心血要付诸东流,那些个工匠们的生计也得沦为绝境呀。”
阿煜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又赶忙说道:“这不,之前听闻宫中传出消息,说陛下似乎对此次政策的推行效果颇为关注,也在考量各方的反应。
宋员外一听这消息,心里头就‘咯噔’一下,觉得这说不定就是一个能为珠宝行业陈情的大好机会呀。
他就琢磨着要是能面见陛下,把行业的真实情况和工匠们的艰难处境原原本本地诉说清楚。
说不定陛下一心动,就能对政策做出些调整。”
朱棡听着阿煜的这番话,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似的遥远又神秘,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这位晋王此刻的心思。
只见朱棡双手抱胸,那姿态既显得自信满满,又透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高贵劲。
再看他那双臂在锦袍的包裹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的,彰显着他作为皇室子弟的健壮体魄。
此时屋内的烛火,被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微风轻轻吹动。
火苗忽高忽低,光影在朱棡脸上晃荡,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朱棡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盈得就仿佛脚下踩着云朵一般,丝毫不带一丝滞涩。
他踱步走向窗边,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的从容。
走到窗边之后朱棡背着手,身姿挺拔如松,那气势着实是不凡。
他望向窗外的庭院,此时庭院中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似乎也在为这未知的局势而忐忑不安。
那月色洒在庭院里,斑驳陆离的。
像是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无法掩盖住,朱棡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若有所思。
庭院里的小径上,几块石子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晋王府的寂静。
朱棡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这宋员外倒也是个有心之人呐,只是不知此次进宫陈情能否真的打动父皇,让父皇对政策有所调整啊。”
他说话时不徐不疾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似的,带着一种超越常人的沉稳和对局势的洞察。
语气中还隐隐透着一丝身为藩王的矜持与骄傲,全然不同于阿煜的慌乱与急切。
阿煜闻言赶忙应道:“是啊,殿下,这可就全看宋员外的造化了。
不过以宋员外的为人,和他准备的番心思,说不定真能成呢。”
阿煜言语间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但那期待中又夹杂着些许不自信。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说话的语气也还是带着那种市井之人的质朴和单纯的盼望。
就像一个孩子在期待着,一件遥不可及的好事发生。
此时阿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既盼着好结果,又害怕最终失望。
朱棡轻轻哼了一声,这哼声从那高挺的鼻梁下发出。
带着一丝淡淡的疑虑,更多的则是他作为藩王的骄傲。
朱棡转过身来,目光淡淡地扫过阿煜。
那眼神如同冰冷的湖水不带一丝温度,却又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威严。
“但愿如此吧,这珠宝行业关乎不少人的生计。
若是能妥善处理,倒也是好事一桩。”
朱棡边说边踱步走回书桌旁再次坐下,拿起之前放在一旁的书卷随意翻开。
那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姿态。
仿佛一切都在朱棡的掌控之中,只是暂时不想表露出来罢了。
接着两人又就着宋员外进宫陈情之事聊了几句,阿煜依旧是那副急切又有些絮叨的样子,不断猜测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殿下呀,您说要是陛下不答应可咋办呀?”
言语间阿煜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