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从几人的聊天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沈蓉也很满意几个嫂子说的那些情况。
几人说得也不夸张,若是王芝信不过,找别人打听,也是这个情况。
沈园自从赚了银子,穿戴一新不说,刘氏也时常穿着一身细棉布新衣裳串门子显摆,村里的人都不瞎。
只不过,沈蓉很少跟人说是非,只听了一耳朵村里人对顾家的猜测。
沈蓉几人跟王芝坐着又说了会儿话,约好下次上香的时间,这才提着篮子相互道别。
王芝跟着外村的人往东路离开了桃花村,沈蓉跟着嫂子们,从小路回村。
沈蓉提着篮子,走在田间小路中,一抬头,便看到长生站在不远处,见到她,长生便立马走过来,习惯性地接过沈蓉手里的篮子。
那篮子里原先装的香烛已经没了,只剩几个供菩萨的馒头和一份桂花糕,丁点儿都不重,长生一手提篮子,一手习惯性地拉着沈蓉,也不跟其他人说话,拉着沈蓉就要走。
沈蓉脸顿时一红,她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旁边几个嫂子戏谑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长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计较长生没打招呼的事儿。
刘金凤只笑道:“呦,长生,你等你媳妇儿等多久了?”
吴香香也跟着附和:“长生,你跟你媳妇那么紧,不会是怕媳妇儿跑了吧?”
两个娘家嫂子也笑眯眯地看着长生两人。
“嫂子,我就先回去了。”沈蓉都没好意思回头,打了个招呼,拉着长生就往前跑,步子刚迈出去,身后就传来一阵笑声。
沈蓉拉着长生跑出了老远后,那只被长生握着的手往外抽了抽,结果没抽出来,“长生,以后在外头,你别拉着我的手了。”
沈蓉感受到长生握着她的那只手微微紧了紧,“为啥?”
沈蓉没把手抽出来,垂头盯着脚尖儿,道:“咱们拉着手走路,人家看见了会笑话咱们的。”
长生默了默,道:“你是我媳妇儿。”
沈蓉抬头望向比她高一个头还有的多的长生,结果,她目光一下子撞进了那黝黑的眸子里,沈蓉从那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委屈。
沈蓉心忽地一软,小声对长生道:“我没说不让你牵手,就是……刚才咱们就被笑话了,要不,咱们等晚上没人的时候牵着手睡觉,行不?”
长生看着沈蓉眨了眨眼,他想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哦……晚上没人时牵手,没人瞧见,没人笑话咱们……”
说着,只见长生眼睛突然一亮,带着几分兴奋,道:“那晚上没人时也可以摸裤裆,没人笑话咱们!”
长生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大,正好旁边路过两个村民,听到长生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呦!长生长大了啊!”
“长生,你说对了,摸裤裆就得晚上没人的时候摸。”
沈蓉闹了个大红脸,都没来得及骂长生胡说八道,更没好意思看是谁在笑他们,她一把甩掉长生的手就跑了。
沈蓉红着脸,一口气跑回家,一连灌了好几口水,脸上的热度还是没下来。
长生这个呆子,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头说?
真是羞死个人了!
沈蓉脸上的热度还没下来,长生提着篮子回来了。
沈蓉看到长生,凶巴巴地瞪了眼长生,然后头一撇便进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长生挠了挠脑袋,这才意识到问题,媳妇儿好像生气了。
他并没有被沈蓉那个看似凶巴巴,实则娇羞的眼神吓到。
不过,他还是能看出来媳妇儿恼了他。
为啥呢?
长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又是一亮,他知道原因了!
长生两步走到房门外,抬手一推,门居然推不开。
长生顿时急了,两手拍着房门,道:“开门啊!”
刚坐下的沈蓉叹了口气,想到屋里奶奶还在,便起身拉开房门,她看着长生,唬着脸,道:“做什么?”
长生瘪了瘪嘴,委屈道:“我还在外头。”
沈蓉知道长生话里头的意思,他还在外头,她怎么就把门给栓上了。
可沈蓉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跟长生讲道理:“这是我屋,我想栓门就栓门。”
长生眼睛一瞪,想了一下,便没有纠结屋子是谁的,只见他从门外挤进来,走到沈蓉身旁,低头弓背凑到沈蓉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贼兮兮道:
“那晚上没人时摸裤裆,没人被人笑话咱们,我用这么小的声音说,可以吧?”
沈蓉深吸一口气,她刚见长生贼兮兮的,还以为有啥事儿,没想到他张口还是“摸裤裆”三个字。
她算是见识到了长生的执着,这都过去多久了,他居然还记着呢!
今天长生在外头那一嗓子,这几天,她都没脸出门了。
想到这儿,沈蓉的拳头松了又紧,她真的,真的很想敲一敲长生的头。
“长生…”沈蓉方一抬头,便看到长生那有些执着的眼睛,那准备说教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沈蓉尽数吞入腹中。
长生跟别人不一样,他固执又倔强,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而他又是那个样子,今天他在外头能闹出一次笑话,就能就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不说清楚,或者让他达到目的的话……
且,沈蓉突然发现她所有能想到的理由,拿到长生面前都没用。
“长生,这会儿天还早呢!咱们晚上说这个事儿,行不?”沈蓉轻声哄道。
沈蓉不是排斥长生,也不是不愿意跟长生亲近,只是,在她的认知中,这种事总得是男人先主动。
可长生总是不一样的………
沈蓉想着,她跟长生总不能一辈子不当夫妻,或许,她若是主动这么一次,也许有一天,他们俩也还能有个孩子。
孩子啊………
想到这儿,沈蓉心里那道无形的枷锁顿时一松。
长生听到沈蓉的话,一时没听明白,或者说,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沈蓉脸一热,冷哼一声,“哼!没听明白就算了!”
长生摸了摸脑袋,想起沈蓉刚才的话,眼睛又是一亮,他转身一变,跟只看到肉骨头的小狗儿似的,眼巴巴地望着沈蓉,“晚上,摸?”
说到那个“摸”字,长生的目光一路从上挪到下,最后落在他裤裆处。
沈蓉啐了他一口,“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拿针线把你嘴巴缝上!”
长生两只手立马捂住嘴巴摇了摇头,他缩着脖子,圆溜溜的眼睛里写着“害怕”两个大字。
沈蓉看着怂包模样的长生,只觉得好笑,若不是亲眼见过长生打人时那副狠劲儿,她怎么也没法把眼前这个塌肩缩脖子的人联系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