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大小姐!”
“五哥!”
“五弟!”
王盘山岛的东南方向,一连串的呼喊之声响起,徐信等待了这么多日,而今终于是等来了人,心中既是激动又是紧张,他小心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下一刻,一个全新的“疯子”出现。
这些天的闲暇时刻,徐信仔细观察过这些疯子,将他们的眼神动作记在心里,这会模仿起来,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混在众多疯子当中,倒也是能滥竽充数。
而且为了让自己够像疯子,徐信也是够狠,好些天没有洗澡,避免自己太过干净没有异味露出破绽。
另外他还扒了一套天鹰教普通弟子的衣服,这些日子自己的屎尿没有浪费,对照那些疯子,全部都是用在了这件衣服上,让自己穿的衣服和那些疯子,至少看上去没多少区别。
远远观望到有大船将来的时候,徐信捏着鼻子换上了自己的疯子衣裳,而后混到了一群天鹰教的疯子里头去了。
东南方向,一大群人很快循着某些痕迹和气味找寻到了过来,最先赶到的一拨人分属两伙,分别是天鹰教和武当派的。
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护镖上武当山,在俞岱岩出事之后,便是透露了人家要灭他满门之事。
张三丰心怀慈悲,便立即派武当七侠中的老二俞莲舟、老七莫声谷赶奔龙门镖局保护都大锦的家小,哪知半路上遇到些事,他们半途为了救人耽搁了。
等这两位赶到临安,灭门惨案已经发生,而武当的五侠张翠山也失踪了。张三丰得到消息,又派出多名弟子带队,循着线索一路查到王盘山岛,跟着天鹰教的人来到此地。
天鹰教和武当派的人最先到此,大概到了中午,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的人也都赶来了。
这些江湖人士在上岛后,看到满岛的痴傻疯子都吓了一跳,连忙各自寻找自家人。
天鹰教找到两位坛主、五个舵主等高层的尸体,还找到一些殷素素留下的线索。
武当众人没有在疯子和尸体里找到张翠山,但在看到石壁上那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字,确定是张翠山所写,推断张翠山还活着。
王盘山岛上,一堆发臭的尸骸,还有各种屎尿以及臭烘烘的疯子,那气味别说多刺鼻了。
徐信混在疯子中间,为了防止自己暴露,不仅身上异味混着恶臭熏天,头上的头发板结,有不可名状之物,就连脸上都糊上了恶臭的污泥。只能说,为了活下去,他对自己够狠。
王盘山岛上,江南各大帮派在和天鹰教闹了一通无果后,各家也只能罢手,各自处理尸体,将那一些个疯子挨個拉过去认人。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徐信想要混进武当派的船里,这毕竟是个名门正派,武当七侠的行事作风还是有保障的,被发现了最多就是交代张翠山的下落,不会有性命之危。
但武当派没有疯子要接,他们是来找张翠山的,张翠山没找到,他们也不可能弄别人上船。
而其它的帮派势力,来到王盘山岛的人并不算多,混进入可能会暴露,只有天鹰教这个主家人数最多,疯子也最多,应该没人能认全每一个人,徐信混入其中,最不容易被找出。
徐信混在一群天鹰教的疯子中,口中呓语不断,装疯卖傻的被赶上了天鹰教的船。
因为这些疯子的气味太难闻了,天鹰教的人将所有疯子都赶下底层船舱,一群恶臭的人聚集在密闭空间,耳边还全是那种疯言痴语,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迟早也是要疯的。
但徐信为了不暴露,装的跟没事疯子一样,很自然的混在他们当中,一直到天鹰教的船离开了王盘山岛,他都没有暴露,更没有擅自行动。
哗啦啦的海浪之声传入舱内,一直闭气却还是差点被熏死的徐信终于行动了起来,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到了深夜凌晨,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刻,便是悄悄摸摸的离开了底层船舱。
徐信不敢等到天鹰教靠岸,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一个个仔细去查,辨认疯子的身份通知家人,有暴露风险。
他小心翼翼的上了甲板,先是想办法洗刷干净,将恶臭的衣物丢下海水,换上一套干净的天鹰教服饰,而后走上甲板,装成守夜巡视的弟子。
徐信很机警,并没有尝试混进人群,远远看到人就避入角落当中。他身上气味太大,就算是清洗过,一时半会也散不干净。
“素素,素素……”
“少教主,少教主,啊……”
徐信四处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较高层的房间外,然后就听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动静。
“殷野王!”
徐信认出这是殷野王声音,这二世祖在自己妹妹失踪后,依旧是像往常般日日酗酒,还带着女人上船,只能说,狗改不了吃屎。
“嘭!”
徐信正小心走向过道尽头,忽然间房门被粗暴的打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殷野王迷迷糊糊的,喷着满口的酒气,向着徐信喊道:“你,对,就是你,赶紧的,给本少主拿酒来……”
殷野王乃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独子,被封为内三堂之首的天微堂主,但他也有野心,更喜欢别人称他为少教主。
徐信听到殷野王叫他,紧张的心都快蹦出胸膛了。不过最后他还是混了过去,殷野王人迷糊了,在徐信称是行礼之后,让他下去搬酒。
“这家伙没洗澡吗?这么臭啊!”
徐信离开之后,撒酒疯的殷野王扇了扇鼻子,而后回到房间继续和自己的美人嬉戏。
侥幸逃过一劫的徐信自然不可能去给殷野王搬酒,他小心的藏匿到天鹰教普通教众交替换岗睡觉的房间外,就这样熬了大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徐信眺望远处,能够清晰看到钱塘江码头。
“噗通……”
一道身影在天鹰教船只进入钱塘江后,趁着夜色跳入江中,这不小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天鹰教的人关注,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鹰教青龙坛程坛主这儿,程坛主也很快找到了殷野王。
“我昨晚遇到的那个家伙,他不是疯子,他肯定知道王盘山岛上发生了什么,素素的下落说不定也清楚……”
殷野王酒醒之后记起昨晚的事情,连忙命人传出消息,天鹰教内三堂外五坛全数出动,搜捕江南各地,一定是要找出徐信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