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耶律洪基右手宝刀高举,猛地一挥指向徐信的位置,亲军指挥使一声吆喝,数百盾牌手立时聚拢,一面面盾牌犹如城墙,挡在辽帝面前。长矛手、刀斧手又密密层层的排在盾牌之前。
耶律洪基曾经见过乔峰破阵擒杀楚王父子,当徐信来袭之时早有防备,汇聚大军防御。但万万没想到,徐信远比乔峰更为可怕,让他想起了那一夜慕容复强闯皇宫。
但这时他在两军阵前,可以缓缓后撤,但必定不能转身逃跑,所以他只得沉着指挥大军用命去堆,想要尝试耗尽徐信的真气。
徐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且他并非一味强闯,也是运转身法。东一晃、西一斜,便如游鱼一般,从长矛手、刀斧手间相距不逾一尺的缝隙之中硬生生的挤了过去。
他眉头微皱,问道:“你要什么?”
“皇上快走!”
“燕云故地,本属中原,大宋收复燕云,乃是大义!”
徐信运转内力,将耶律洪基的声音不断放大,通传燕京城内外,宋辽双方数十万万兵将尽皆听闻。
“杀!”
他顿了顿,又大声说道:“于我一生之中,不许我大辽国一兵一卒,侵犯大宋边界。”
“你若不允,那大宋就不只是收复燕云,还会试着灭你辽国。现在我能生擒你,自然还能率宋军破你辽军大阵,杀了你之后,辽国群龙无首,大宋军民一心,攻你辽国腹地不成问题。”
“还请皇帝陛下举刀立誓!”
耶律洪基朗声道:“大军北归,今后以燕云故地为宋辽边界。南征之举作罢。”
这时耶律洪基脸上已没半点血色,一国皇帝于两军阵前被人生擒,这是何等耻辱的一件事。
他说罢,宝刀一落,辽军中又擂起鼓来。
“我今日战阵当中被擒,于威望大大有损。大宋有着此人,我率军南下,必定有败无胜,不若答应他的条件……”
辽主耶律洪基权衡轻重,世上更无比性命更贵重的事物,说道:“我答允你了。”
辽国这边的声音打破了燕京城外的欢沸,随着一把宝刀送到赵煦和徐信的面前,小皇帝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也不知他是起了什么心思。
宋辽言和,辽军撤退,军中皮鼓号角响起,耶律洪基传下御旨,但听得欢呼之声,从近处越传越远。
可是从辽军将士欢呼万岁声中听来,众军拥戴之情却又似出自至诚。他眼光从众士卒脸上缓缓掠过,只见一个个容光焕发,尽皆欣悦。
耶律洪基脸色阴郁,今日自己允诺割让燕云方得脱身以归,实是丢尽颜面,大损国威。
契丹人虽骁勇善战,但兵凶战危,谁都难保不死,得能免去这场战祸,除了少数想在征战中升官发财的悍将之外,尽都欢喜。
辽将辽兵眼见皇帝落入敌手,大惊狂呼。几十名亲兵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想救皇帝,还没靠近高台就被黑浮屠真气荡飞回去。
“住手!”
这一下当众立誓允诺,辽主耶律洪基若不想成为第二个遗臭万年的司马懿,那就必须遵信守诺。
“大辽皇帝陛下,依照你们契丹人的规矩,你被我俘虏,须得以彩物自赎才是。”
燕京城外,赵煦率众亲迎徐信,宋军也是一片欢沸。
“皇帝陛下,你可以离开了。”
辽军中鼓声擂起,一通鼓罢,立时止歇。
徐信一开口,耶律洪基心底的恐惧稍散。
“我要皇帝金口一诺!”
“哈哈哈,徐先生一战擒辽主,当真是朕之典韦……”
滚滚雷声传遍战场的每一处,交战的双方大军皆是暂时停手,双方只远远呐喊,不敢冲杀上来,更不敢放箭。
大宋一方终究还是有些血性男儿,边军精锐策马冲锋,配合徐信冲击辽军大阵,避过重重箭雨,重骑撞上刀盾兵,顿时荡出一大片混乱战场。
耶律洪基心中一凛,同时又想道:“那些女真蛮子大是可恶,留在契丹背后,实是心腹大患,先将那些蛮子全部扫荡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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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说着松开耶律洪基,后者又惊又喜,虽急欲身离险境,却不愿在徐信和辽军之前示弱,当下强自镇静,缓步走下高台。
“只不过那样一来,便是两国血战,兵凶战危,生灵涂炭……大宋就算最后能够取胜,付出的代价必定不小……若是可以,咱们谈谈又有何不可……”
“我要陛下答允退兵,终陛下一生,今后以燕云故地为界,不许辽军一兵一卒逾越宋辽疆界。”
但他才想开口,就被徐信一把掐的肩膀生疼,无穷痛苦让他心底的恐惧迅速滋生,浇灭了热血与心气,当他再能说话时,却已经没了高声呐喊的勇气。
“大宋皇帝陛下,我皇有宝刀欲送先前的勇士。我皇还说,今日这位勇士为大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禄,指日可待!但若是这位勇士愿来辽国,我皇愿封南院大王,与他共享天下……”
“原来这些士卒,也不想与南朝血拼。”
徐信一把抓住了耶律洪基左肩,将他那魁伟的身子从马背上提落,举着这人落上先前他亲自擂鼓的高台之上,扬声呐喊。
他双手连伸,随手一挥就是两三个辽兵飞起,密集的军阵挡不住他,他在快速向耶律洪基靠近。
众辽兵挺长矛攒刺,因相互挤得太近,非但伤不到徐信,兵刃多半招呼在自己人身上。
耶律洪基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森,沉声道:“伱胁迫于我?我若不允又如何?”
他很想高声呐喊,让大辽的将士们不要在意自己的安危,猛攻高台和燕京,一定要将宋人灭尽。
大辽终究不是刚建国时的大辽了,眼见徐信和宋军表现出的战斗力极端恐怖,辽军上下自然有人恐惧,一想到可以不用再打,自皆大喜过望。
耶律洪基当下拔出宝刀,高举过顶,大声说道:“大辽三军听令。”
徐信平淡的说道。
徐信闲庭信步行走阵中,如游鱼之滑,如飞鸟之捷,当他来到耶律洪基面前之时,这位辽国皇帝再也不能镇定,提刀挥砍的同时一拽马缰,就准备策马先逃一阵。
“官家,这是辽主的金刀计?”
旁边有人小声说话,却并无旁人附和,知道金刀计典故的都明白,这件事具体如何发展,最后还是要看赵煦和徐信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