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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英雄划痕流星雨 山河凄悲念亲人

    第九十四章英雄划痕流星雨山河凄悲念亲人

    泣泪成河汇集海,山川之地有悲歌。

    善念之心传千古,时积英雄浪淘金。

    攀城四面环山,三面临水。气候温暖,草木冬青。土地膏腴,物华丰茂,水陆相随,便于灌溉,人勤田丰。

    攀从和噶戎敬佩保占高瞻远瞩,其宏伟蓝图犹如已现。两人喜不自禁,当即命书记秦预凌撰写出保占所述。三人讨论再三,少做增减,完善定稿,即日发布城乡僻野。

    这攀城良策御民,又有工训治军。数日之内,攀城人心归附。

    保占还是放心不下腊甸,私下把攀城交给刘成和东哥,把腊甸之事告知攀从和噶戎,两人支持兵理解,督促保占带兵回镇腊甸。

    保占说:“腊甸有树根之众,万无一失,只为防备不时之需。”

    刘成责成余和才连夜打造一百孟轲斗舰,保占只带长绍领一千兵士日夜兼程,顺流而下。

    此时的腊甸,长江悲歌,丛林悲泣,民众祈祷哀哭。攻克武有格城堡收获粮草兵马,胡玲等产子子女六人,这些儿喜悦仿佛稍纵即逝,被病入膏肓的拖布洛大人处于弥留之际。

    火龙果接到胡欣被害战报,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却心急如焚,忧心忡忡。攀城是进入北方关隘之地,如肌肤上的一颗毒瘤,此患不除,整盘棋都活不了。不但除掉,并且刻不容缓。所以火龙果分析腊甸方圆百里,前后情形,把精兵干将悉数派遣攀城,其目的就是以最短时间内心,一举克定,方解全局之枢纽。

    张是成业很清楚自己依然未解逃难之患,小小腊甸,孤军无援,进不可长驱直入,退无固守之地,攀城地域千里,民多物丰,是为盘根交错,支撑之地,此城缓克,就有都成掎角增员之患,到那时都成难进,将无角落之地,十年光复滇海之计将如梦如幻,人心难附,万众皆散,一切都化为乌有。

    但,这腊甸刚入囊肿,民心惊恐未定,树根之众精锐也被袁冬带走,方山一线留防只有百众,龙金川也不过五百。兵少将无。滇海来来敌为未可知,不换明刀,只怕暗箭。危机凸显,将有根绝之难,不得不防。

    张是成留下一千兵士,布防关隘,以做外围警戒应敌;又把民众健壮者组织五百人守卫拖布洛大人大帐,兵士们都知道里面有让人仰慕而又即将告别人世的老将军。

    树根受命江边筑坛,青石为基,基围二十丈,高一丈。。退缩台基两尺成坛,除基,坛三层。每层九点九尺,加琉璃拱顶,共高三十九尺。下方上圆,六角六角,下面两层每层每面有一小门,远看似窗。每层八角挑檐,玲珑铜铃,风过哗哗铃铃。最高层顶拱内托磁盘,准备安置拖布洛大人灰烬生于骸骨。

    火龙果把老弱病残,妇孺幼小都安排到武有格城堡,胡欣组织一千兵士边训练教导边警腊甸之卫。

    腊甸夜深人静,偶尔鸟鸣犬吠,冬天即将结束,绵绵细雨已下了一天一夜,有这贵如油的雨水沁润,适农春播,又是一个好收成。

    攻克攀城的战报早已到达。明日下葬拖布洛岳父,一切事宜准备停当。火龙果独坐孤灯,封锁了拖布洛大人逝去的消息,因为妇孺都在腊甸城堡,胡欣产子体弱。火龙果没有告诉胡玲,父子同亡,刻骨铭心之痛,如何能让人接受。

    胡欣自小就独立,军中兵士很少知其是拖布洛大人之子,拖布洛包括胡欣虽然心中亲近,亲情牵挂,但聚少离多,战中辗转,还未有妻室,胡欣有奔袭攀城的计划,拖布洛和火龙果很欣慰。

    胡欣枕边对火龙果说:“这胡欣志存高远,好胜心强,付帅传位于你,虽是众望所归,小欣绝对服从,但能感觉心有不甘,时时处处都凸显其能,来证明并非一无是处。”

    火龙果说:“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如果换我,也定然有此想法。胡欣已经很努力,很优秀了,这样他很累。说真的,我的梦想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地,无忧无虑,上有老,下有小,夫妻恩爱,把酒言欢。哎......”

    “滇海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哪里能有逍遥自在?”火龙果继续说:“等光复滇海,安居乐业之后,我带你去一真正无忧无虑之地。”

    “你说的西山岛?”胡玲问道。

    火龙果点头,没有说话。

    胡玲说:“虽然你不说,但我也感觉到你在担忧闫莹,不过被封神滇海,你的忧愁不小于她,但愿光复滇海之时,能成眷属.......或者等胡欣攻克了攀城,让他带人解救闫莹......”

    火龙接胡玲的话说:“革命未竞,儿女情长就是羁绊。”

    胡玲继续说:“东哥、胡欣、石头.......这一应将士都该成家立业了,要么在攀城,要么到都成都要为他们的终生大事着想了。这腊甸也很多爱慕兵士的,刘成、保占一走,有的成了牵挂,有的就断了相思。我听说将士们在谈论封王的事情,刘成忠心耿耿,又思谋精细,恐怕早就准备了,如果胡欣心在谨慎点就完美了。”

    火龙果在想:“胡欣之死,感觉拖布洛大人有心灵感觉,这胡玲是没有?还是试探?现在告诉她,怕弱不禁风之躯,承受不了天塌地陷的打击,但迟早要说了,就如同张是成军师所说,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吧。”

    拖布洛戎马一生,灯枯油尽,想着可到攀城安顿,看样子是去不了啦,他多次告诉张是成说:“我就留在这腊甸,如果死了,就葬在这大江湾,水运天泽,风水宝地,骨肉火化,灰烬撒入长江,余骨入土,坟不可过三尺,围不过超三丈,不得随物,三哭,三日撤幡除孝,不得强求民众灵位祭奠,总之不可伤民扰生。”

    拖布洛又说:“祭祀不得供牺牲,唯捧手粟三五瓜果而已......”

    雨停天晴,胡玲要去看望父亲,火龙果虽然不想其深夜劳累,又悲怆凄凉,伤心伤身。

    树根亲带百人护卫,桂花抱住襁褓中的婴孩,来到火龙果帐内请示母子与拖布洛大人相见。

    火龙果本担心这黑天混地,安全起见,但张是成一个消息送给胡玲,恐怕等不得天亮。毕竟是这世上唯一至亲之人,从城堡来到这里,总比千山万水容易,再说胡欣又走了,自己虽然能感同身受,但毕竟不是血脉相连,也不能代替胡玲所受难忍之痛。

    火龙果把胡欣死讯的三份战报折叠了,压于桌上书籍之下,熄灭烛灯。走出房间,这大江湾大营,寝浸于凉如水的夜色,西北苍穹流星划过。

    两个大帐相聚百步,火龙果紧随胡玲之后,来到拖布洛的大帐。油灯摇曳,静冷冰霜。军师、胡玲坐于拖布洛床前。其他人站立门边。众人见火龙果,都点头示意,张是成把位置让给火龙果。

    火龙果侧身,慢慢的坐下。拖布洛气息微弱,睡眼朦胧,满脸沧桑,手臂干枯如柴,须发落尽,弥留之际,双眼微闭,嘴边张合呼吸,又似欲言又止。

    火龙果刚坐下,拖布洛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火龙果身上,手想抬起来而未能,张张嘴,虚弱挤出来几个字:“我知道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简,不过三日,焚撒于江水.....张是成守攀城.......滇海之路......”

    火龙果从桂花手里接过孩子,放低了,让拖布洛看一眼,孩子不哭不闹,四目相对,拖布洛眼神里一种兴奋和期待。

    闫莹说:“此子名为滇海。”闫莹把孩子的手放在父亲手里。眼泪的眼泪滴在一老一小手上。

    拖布洛努力说:“好......走。”左手手指轻轻动了几下,似挥手之意。

    火龙果给胡玲使使眼色说:“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胡玲也知道,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父亲是自己之父亲,丈夫是天下大丈夫,父丧之痛,痛切心扉,但父丧是腊甸之丧,也是万民治丧,一切都有张是成和火龙果主持,见了见了。桂花抱着滇海,树根亲自护卫,胡玲返回城堡。

    夜依然静怡,滔滔江水融合真真松涛,乌云闭月,迷茫星辰,细雨又落下来,千丝万缕,悲痛萋萋,远离了大帐,胡欣泪如雨下,低声哭泣起来。

    军帐内,气氛凝重,但都不敢面露难色,大家都还幻想着留住拖布洛将军。他气喘吁吁,努力挣扎着说出这些话,再不言语,火龙果轻轻握住骨瘦如柴的左手,拖布洛用力攥了火龙果三下,火龙果点头,也回攥了三下,两人心有灵犀。

    火龙果点头答应,起身矗立。

    一股风吹门而进,灯灭了,漆黑闭幕般,空洞苍穹。

    张是成起身点灯,灯光如昼,老主人拖布洛已紧闭双眼,没有了脉息,永远的睡着了。

    腊甸,大江湾,山河悲痛,泪成河。松涛呜咽,悲聚江。张是成未发布告。祭坛矗立大江湾,风中铃声不绝于耳,祭坛距离大江最近一面,又修建十步见方,高一丈平台,此为生天台,上干柴,拖布洛大人明日日出之时就在这里焚化升天入海。

    火龙果心里也清楚,不告诉民众,他们早晚会知道,就布告腊甸,把拖布洛临终遗言也写进布告:人固一死,或重于万仞之山,或轻于浮尘鸿毛。刻石碑颂,不如历史一句,更不口传心纪。拖布洛大人一生为民,鞠躬尽瘁,今世逝,焚尸散水,川流入海,恩泽广被,后日祭奠,后日除孝,悲苦三声,恢复如初。

    多等一日,实为火龙果已接到保占急返腊甸的消息,明天保占军到是极为拖布洛大人火中归天之时。

    这祭坛,威风凛凛,是张世成军师按照日月星辰,江河山川,四面八方,竖旗立干,磊切神坛,天圆地方,气聚云散,上对苍穹,星罗棋布。地对八荒,风顺水畅,人和地利,福泽子孙,利通益积。

    火龙果相告军民,抚慰众心,遵照拖布洛遗愿。张世成和火龙果守灵三日,军民如常。

    火龙果布告军民举哀之日,殡葬之礼。但密林军队整装待发,树根留下所有腊甸军伍留下来守腊甸,滇海而来老弱病残暂留,以后如其北上,可攀城可都成,但两年内会留在腊甸。妇孺之人自愿留的留下,其他跟随队伍到攀城修养停留。

    拖布洛将军焚化翌日军民北上,天亮前动身,张是成一边操持主子丧礼,一边密令军队收整行囊。

    城堡之内胡玲强忍悲痛,和樱花一起督促民众妇孺收拾动身携带之物,大家一得知攀城归我,并且沃野千里,百万之众,水陆低通八达,是为通衢安身立命之处,也是固本发展之地。各个喜不自禁,向往不已。

    众人含泪,心附意靠,生怕不能告别老将军,每天千百之众翘首期望。

    日出东方,碧空万里,军民整齐列队于祭坛前,有人低声抽泣,有人悲不自胜。几乎倾寨尽出,来送拖布洛大人最后一程。

    大家悲痛于拖布洛大人再有一个月就五十岁生日,英年早逝。但也惊奇于保占大人从攀城来去自如,都对滇海这天兵天将深信不疑。

    保占宣读了间断的祭文:“慈慈圣父,哀哀万民,江海流荡,统归八荒,上对穹宇,下救黎民,托孤忠臣,瞰望苍生,旌旗咧咧,盼归滇海。”

    神坛积柴,四面八方,简单蔬果,军民参拜,神舞八佾,歌颂蹈蹈,九哭九拜,午中举火,烈焰蒸蒸,腾起滔滔。烟消云散,军归阵地,民回家中,耕练如常。

    火龙果在前,双手托盘,红布覆盖其灰烬,余骨另有黑匣子盛放由胡玲守护。张是成、保占、树根,之后千总,队伍跟随,徐徐向江边举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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