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诸多等待召见的大臣、太监宫女,听到里面激烈的辩论声,无一不是面露震惊。
“这儿哪儿来的和尚?居然敢如此怒怼陛下?”
而且最让人震惊的是,陛下居然被骂得哑口无言。
“这和尚真是个狠人!俺老程服了。”
几位开国元勋闻言,内心生出也是无比激动,虽不知为何争吵。
但这和尚的话,却说出了他们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对于大唐,绝对的掌控力,就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就只有陛下才能带领万千子民过上幸福日子。
“大法师,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世民受教了。”
唐王微微躬身,恍然大悟。
他李世民,出身陇南世家门阀。
自然知道对方口中所言非虚,但那些都是传说中的仙缘,真的是他们凡人能奢望的吗?
君不见千古一帝的嬴政,最终也只能含恨而终吗?甚至死后都想着成仙得道。
神仙已经数千年不曾显迹,以至于让后人都质疑起来,更不用说修仙之类了。
以至于被梦中成仙机缘所蒙蔽了心智,一时间冲昏了头脑。
“陛下,面对成仙机缘,谁人能免俗?”
“既然想要修仙长生,又何必委曲求全,弃万千子民而不顾?”
“又何必投靠西方佛教那群狼子野心之人?”
一时间,原本冷却的心,再次被姜玉良给点燃。
李世民为何能做到千古一帝?为何能做到天可汗?为何能让万族臣服?
因为他作为帝王,那是真真切切地将子民放在心尖尖上,深受百姓爱戴,民族凝聚力才空前强大。
军队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相对于成仙的诱惑,用万千子民作为代价,他犹豫片刻,果断放弃了自身机缘。
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对方话中还有余地,双眼再次绽放出浓浓的求知欲。
“陛下可知贫僧之过往?”
也不待对方回答,姜玉良自顾诉说起来。
“贫僧毫无忌口,只修真我,我就是佛,佛即是我。”
“有缘结识一位人族真神,为了考验我,让我卖了两年的劣质土罐后才幡然醒悟,最终才彻底走向正途。”
见对方一脸了然的神色,姜玉良将自己过往的劣迹,强行给掩盖了过去。
毕竟这一切都是真神指示,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这黑锅也就只能让林辰为自己背了。
“大法师果然是人间真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对方一劣质土罐,就卖一金这事儿,唐王自是知晓的,甚至还下令关押过对方。
却不曾想是得到了高人指点,想想之下,唐王内心都有些心虚。
“敢问这人间真神,居于何处?朕是否有缘一见?”
被姜玉良一顿点悟,佛缘与仙缘,自然不难抉择。
“泰山之下,仙迹山涧,能有偿获得仙缘。”
此话一出,让原本激动的唐王彻底坐不住了。
那可是泰山下的仙迹之地啊,这是世间唯一一处能追寻到仙迹的地方。
那可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试问历代君王,谁不知仙山?谁不迷念仙山中的机缘?
但却从未有人能真正入仙山,谁不是无疾而终?
“那仙迹之地,寡人前往数次,无一不是被困山涧半月,然后再次回到起点,不得不含恨离开。”
“大法师可有进入之法?”
若是能得到真神指点,那还信什么佛法?道家仙法不香吗?他陇南李家,不就是自诩老子李耳后辈吗。
“进入之法?贫僧于哪位真神的交情,去哪儿犹如回家般轻松。”
姜玉良不削的笑了笑,一脸真诚的样子,显然去哪儿在轻松不过了。
唐王闻言,嘴角直抽,怀疑对方是在显摆,但也不好揭穿对方。
“你前往山涧,报姜玉良大名即可。”
“姜玉良,可是仙人名讳,这般直呼其名是否.........”
见对方上钩,连忙阻止了对方的继续唠叨。
“现在有一件大事儿,等办完之后,贫僧愿陪陛下一同前往。”
于是将激动的唐王硬生生摁在龙椅上,将自己的计划道了出来,甚至还扯上了林辰这位隐世仙人的大旗。
其结果不言而喻,本该成为唐王御弟的姜玉良,却成了大唐国师,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制定了一些列管束僧人的条律。
如此这般,姜玉良每日居住在深宫,与唐王聊天打屁,过得逍遥自在。
这一日,姜玉良正享受着美味大餐,房门就被暴力推开。
刚下朝的唐王,带领着一群换回便衣的肱股之臣,直接闯了进来。
放眼看去,什么魏征、秦琼、尉迟恭、程咬金,尽数跟在其屁股后边。
满脸兴奋的神色,仿佛有天大的好事一般。
“国师!我的好国师啊!”
“您怎么还在吃!您所言之人已经入长安啦!”
毫无疑问,唐王将此次机缘告知了这些开国元勋,毕竟都是过命的交情。
就算他李世民没能获得仙缘,只要他们其中一人得到高人指点,那大唐依旧是大唐,狂风暴雨亦然不可撼动。
这群人,就是大唐的根基,大唐的镇世之石,自然不用藏着掖着。
“终于来了吗?”
“是啊国师,前门传来消息,说一老僧,带着一沙弥,在长安街贩卖锦斓袈裟和权杖,与你所言之人一模一样。”
只要解决两人,就能前往泰山仙迹,亲自拜见仙人,这怎能不让他们激动?那可是数百年来,无数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仙缘啊。
“走,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这所谓的佛陀,看看他们丑陋的嘴脸,省的你们一天天的惦记着他们的佛缘。”
姜玉良丢下手中烤鸡,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侧身的唐王。
唐王:“这人在内涵我,我亲眼所见,但我却不敢反驳,好气哦。”
程咬金:“国师,何必这般麻烦?让我带上几百刀斧手,直接拿下不就完了吗?”
魏征:“咱们泱泱大国,这般为难一老僧,是不是有些不好?”
长安大街,一素以老僧,带着一小沙弥,吆喝着贩卖袈裟权杖。
“老和尚,你这袈裟权杖卖价如何?”
老僧见有人问价,斜眼看去,只见一贱商,微微皱眉,漠然开口:“袈裟要五千两,锡杖要二千两。”
“吸.....”
周遭围观之人,闻言无不狠吸一口凉气。
如今大唐民风淳朴,百姓丰衣足食。
但此人出口就是五千两黄金,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这般奢侈吧?
长安街商户,勤勤恳恳,风雨无阻,一年下来总收入也不足百金,
“哪里来的野和尚,纯心捣乱的吧?”
难怪陛下会下旨严厉管束僧人,这般还是他们往日接济的僧人吗?
早在几日前,皇帝就下旨,不允许僧人上街贩卖,不准私下举办大会。
长安街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就收了消息,见真有人敢冒犯龙威,自然得好好讨伐一番。
破袈裟、破禅杖,居然就是五千两。
“臭和尚,定是西方来得野和尚,浑身铜臭味,恐怕你早就将清规戒律抛诸脑后了吧。”
“对!我看就是西方来的和尚,陛下说得对,西方和尚,狼子野心,想要毁坏我大唐盛世根基。”
“破袈裟就要五千两,你是没见过钱吗?”
人们不断丢着烂菜叶、臭鸡蛋,扬言要将他们赶出长安城。
“你们办事效率挺高的嘛。”
人群中,姜玉良看见观音扮演的老僧,身上全是烂菜叶臭鸡蛋,有些诧异地看着边上的唐王。
闻着身上臭味,观音脸都快绿了,她何时受过这等憋屈?
“尊者,如今怎么办?这等凡人不识真佛,要不咱们先撤吧。”
小沙弥清理着身上污秽,瞧见不断围拢过来的刁民,拉着观音不断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