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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军奴

    【显眼的先登士】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几个探头的弓箭手立刻对准备开始射箭。

    这家伙对于自己的待遇也是很清楚的,不仅仅全身都准备了铠甲,还手持一面绑在手臂上的圆盾,小心的挡着城墙上落下的箭雨。

    有了【显眼的先登士】吸引火力,【猥琐的先登士】则混在驱口中,他没有攀爬云梯,而是从一处尸体堆积的尸墙上,偷摸着向城墙上攀爬。

    而【凶暴的先登士】则更加直接,他推着一辆楼车向城墙而来,这种楼车本来是设置在战场上,和对面城墙上的弓箭手对射的木质临时塔楼,但是被【凶暴的先登士】推倒在城墙边上,也变成了攀爬的云梯。

    人就是一种从众的生物,当有人带头冲锋的时候,血液就会涌入脑中,暂时忘记趋利避害的本能。

    先登营中有两种士兵。

    一种是触犯了军法,被罚入先登营的,如果他们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就能够免于军法的处罚。

    另一种是从各营中选择的尖子,被主动编入先登营的。

    先登营的待遇很高,不仅仅每月的伙食和补助都要比别的营高一截,战死后的抚恤也要高很多。

    更重要的是,先登营是从士兵到军官晋升的捷径。

    三次登城作战不死,出去就可以担任队正,若是有先登(第一批登城)的功劳,直接成为旅帅也是可能的。

    若是首登(第一个登城)的功劳,那甚至可以破格提拔为校尉。

    而如果在普通军队中,普通士兵想要升迁到队正,那是很困难的事情。

    一部分有野心的士兵,主动加入先登营,就是为了这份功劳。

    战场上的老兵,往往对战局有一种直觉一样的判断。

    武兴城就要破了。

    城墙上的箭雨还在落下,但是很多箭都是混乱的射出,守城的弓箭手不敢冒头,射出一箭更像是应付差事。

    城墙上的烟火气少了很多,这是城内的燃料不够用了,已经没有足够的开水和金汁浇下来了。

    枕木也还在落下,但是也和弓箭手一样,士兵们只是在身后军官的驱赶下,完成任务一样的抛下枕木,很多枕木都没有落在云梯上。

    守城到现在,城墙上的士兵已经麻木。

    大家其实都清楚,城破的下场一定不好,但这是一个大家一起承担的后果,而且那些督战的军官们肯定要更倒霉。

    但是如果真的冒头射击,卖力守城,那可能立刻就死在城墙上了。

    士气士气,其实就是一股气。

    做一样的操作,如果气不同,那效果就完全不同。

    所以【显眼的先登士】虽然看起来狼狈,头顶上箭雨落下,但是很多都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有瞄准他,又或者只是随意的射出,没有满弓射出,完全没有威力。

    打个比方,此时武兴城上的守军,就像是要参加高考的差班学生,高考前最后一刻做足样子学习一样,就当是给自己学习生涯一个交代。

    至于这种努力到底有没有用,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甚至有的士兵都在盼着城破投降,也总比在这城墙上煎熬要强。

    要不然守住了今天,还有明天后天,也不知道援军还在何方,这样守城又有什么意义?

    在【显眼的先登士】吸引火力下,更多的钩梯架设在城墙上,士兵们如同蚂蚁一样向上攀爬,争抢着先登的功劳。

    就连那些因为军法被罚入先登营的士兵,也被这种气氛影响到了,也开始疯狂的登城,万一真的挣到了军功,岂不是就能光宗耀祖了?

    “登城了!”

    一个叛军队正敲打铜锣,一名先登营的士兵已经爬上了城墙。

    守城的士兵们立刻刺出长矛,这个先登营的士兵狼狈的躲过了,抓着城墙爬了上来。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幸运,后一轮长矛已经来了,将这个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士兵捅穿。

    不过这个士兵也有几分血性,他死死抓着几根长矛,试图拉着守城叛军一起坠落下城。

    不过守城叛军果断的松开了手里的长枪,被扎成刺猬一样的先登营士兵就这样不甘心的坠落下去,眼看就不活了。

    但是随着第一个先登营士兵爬上去,更多的士兵也冲上去,他们也和第一个士兵一样,即使受了致命伤,只要不身死,也想着带走一个守军,即使带不走守军,也要带走守军手里的武器,因为他们知道手无寸铁的敌军,很快就会到地下陪他们。

    仗打到这个份上,理性已经不存在了,唯有仇恨和暴力,才是驱使这些士兵拼命的唯一动力。

    守城叛军还在努力驱赶士兵,但是当【凶暴的先登士】跳上城墙后,他大喊一声:“waggggg!”手持双斧就冲了进来。

    城防已经出现缺口,那些没有武器的士兵也没有武器补上。

    【凶暴的先登士】斧头舞得虎虎生威,一个斧头就是一名士兵倒地,他已经打出了凶性,宛如从血海中杀出的魔头,守城的叛军根本不敢单独面对他。

    【猥琐的先登士】也偷偷爬上了城墙,不过他迅速用血污涂抹自己,然后披上了叛军的头巾,混入到了守城的叛军中。

    随着先登营士兵登上城墙,开始建立城墙上的阵地,更多的先登营士兵爬上城墙,吕秀宁脸色惨白。

    苏泽是从哪里网罗来的这帮家伙?

    这支先登营的气势,就连远处观战的中军营地都能感受到。

    吕秀宁知道自家守军的士气,被这样的士兵占领城墙,想要再夺回来就千难万难了。

    城墙上狭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城内守军拿什么和这么精锐的先登营斗?

    吕伯度得知城墙失守的消息,也如同被雷齑了一样,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下令士兵封锁这段城墙,在城下地设置守军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了,只听到守军喊道:“城门开了!”

    原来是【猥琐的先登士】已经混入了退下来的守军中,竟然让他猥琐摸到了城门。

    【猥琐的先登士】刺杀了守卫城门的守将,鼓动士兵打开了城门。

    而得到消息的苏泽,立刻命令城墙附近巡逻的骑兵冲进了城门。

    羊侃看向苏泽,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越是懂得兵法,越是对苏泽感到深不可测。

    这一战和新城之战不同,就是一场朴实无华的攻城战。

    可越是这种朴实无华的攻城战,也是看出军队的基本功。

    精锐、士气、军纪、军队之间的配合,这些东西是决定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因素,也是最难提升的因素。

    武器装备战马,甚至士兵的身体素质,都可以用钱粮来堆。

    但是一支不要命的先登营,一支和先登配合默契的骑兵营,以及这一整套攻城作战的配合,都不是短期能训练出来的,必须是杰出的将领和百战精锐才能做到。

    手上捏着这样的精兵,什么城不愁破,这就是苏泽的本钱。

    羊侃下了决心投靠苏泽,被他带来的梁州将领也都在心中做了决定。

    汉中(梁州)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四战之地,这里的豪族也很少有争霸天下的野心。

    历史上,割据汉中的张鲁,也只能作为一个短期割据政权存在,这地方实在没有争霸的本钱。

    随着关中叛军越闹越大,南梁那位萧菩萨也有出手的想法,和梁州接壤的蜀中也在备军。

    这次秦州叛军攻打梁州,也让梁州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乱世将至,大树底下才好乘凉。

    ——

    城门告破,武兴城就再也守不住了。

    吕伯度彻底放弃,只带着自己的部曲从东城门而出。

    现在向西逃回秦州是不可能了,北面是秦岭无路可走,只有向东投靠阳平关中的秦王侯刚了。

    只能说吕伯度跑得最快,靠着身边部曲用命,竟然还真的让他突围出了外围梁州军队的包围圈。

    吕伯度在城内守城多日,他的装扮和旗帜大家都认识,看到自家阿爷突围,吕秀宁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阿爷逃脱生天,忧的是自己落入苏泽魔爪,日后要怎么办?

    苏泽看向羊侃,包括羊侃在内的梁州军将都低着头。

    攻城破城的事情都是苏泽麾下精锐做了,自己这些梁州军的任务就是围住武兴城,可还是让吕伯度这一部逃走了。

    不过这一次苏泽倒是没有责罚羊侃,而是说道:“所谓困兽犹斗,兵法上也讲究围三缺一,自然也怪不到祖忻(羊侃字)头上,不过等城破之后,还要让羊郎中约束军纪。”

    如今羊侃的本官是萧宝夤的西讨行台郎中,苏泽前半句称呼表字,后半句称呼职位,前一句话亲热,下一句话冰冷。

    羊侃自然听出了苏泽的意思,潜台词就是“前面让贼军逃跑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因为你们梁州军队没有功劳,分战利品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约束好军队不要闹事。”

    羊侃带着梁州诸将说道:“尊令!”

    苏泽对身边的军法官说道:“叛军所抢的财物,赏赐给众将士,先登营叙功首功,让他们先挑。”

    “叛军降卒,依照新城旧例处置。”

    “自称本城良民的,若有五人相承互保,确为良民的,不得有犯。”

    军法官叉手出了大营,战后的战利品分配,投降士兵的处置,这些已经形成了“定例”。

    靠着赏罚分明的军法官,苏泽许诺战士的都能兑现,他的军法自然也被执行下去,毕竟有赏才有罚。

    苏泽布置下去,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由属下处理,等到众人散去,被捆缚住的吕秀宁被那几个粗使婆子推进了苏泽的大帐。

    吕秀宁见到苏泽,冷哼了一声,剑眉竖起来,别着脸转过去。

    但是苏泽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手中捧着郦道元临行前给他的《水经注》,正在认真的读着。

    吕秀宁本来是想要自尽的,但是在战场上经历了生死后,反而没有勇气去死了。

    如今阿爷已经逃脱,吕秀宁似乎更没有了去死的理由。

    那苏泽会怎么对待自己?

    吕秀宁在心中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可是偏偏没想到苏泽只是读书都不看她。

    心高气傲的吕秀宁,忍不住偷偷瞄了一下苏泽,却不小心和苏泽的目光对上。

    她再次别开脸,苏泽却也觉得有趣,看着她那副落败女武将的打扮,双臂被捆缚在后,勾勒出下半身的出众身材,倒是有了不一样的吸引力。

    苏泽放下手里的书,对着吕秀宁说道:

    “你阿爷已经逃往阳平关了。”

    吕秀宁还是不做声,苏泽倒是也没有惯着她的想法,只是说道:“军法森严,武兴城内的叛军都要罚为军奴三年赎罪,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将军帐下军奴了。”

    吕秀宁紧咬着牙关,却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成王败寇,如果秦州叛军胜利,对官军的处置怕是要比苏泽还狠。

    只是听到军奴两个字的时候,吕秀宁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说完这些,苏泽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开始处理桌案上的军务。

    这期间也有人进出帅帐,但是所有人都当没看到吕秀宁,和苏泽讨论军务后就离去。

    吕秀宁心更沉下来,苏泽不避讳当着自己谈论军事机密,就是将自己当做不可能逃跑的奴隶看待,而那些苏泽麾下的将领,也都将自己看做苏泽的女奴了。

    终于处理完手里的军务,苏泽这才伸了一个懒腰,他打开系统,今天又到了系统刷新的日子。

    也不知道这个吕娘子能不能蹭出紫色随从?

    这些日子,苏泽定向召唤了一批骑兵步兵,但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运气加持,品质都不理想。

    普通蓝绿色随从只能编入军中充当普通士卒,橙色紫色的随从才堪一用。

    苏泽想了想,还是决定定向召唤【先登士】系列的随从,攻下武兴后就可以攻打侯刚占据的阳平关了,他还需要更多能攻城的随从。

    系统刷新时间很快就到了,苏泽抬起头看向吕秀宁,还真的出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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