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的事甫一结束,他便和老杨一起跑到后勤户房,不止查看道分,熟悉熟悉这套流程。
还想顺便瞧瞧变壤用的天材地宝,所需道分多少。
如此才好趁早积攒,定下一个目标。
目录图册当中,有许多白云楼先前仅仅听过,却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炼制御雾法器所需要的云壤土石。
乾坤戒指,须弥芥子这类物什,杂物栏中也有。
价格确实不低,得要数百道分,而且空间有限,数量不多。
白云楼自己的身上,灰氅、羽刀,这些是由未入道者老李炼制出来,顶多算个劣品。
放在这里卖掉,怕是不值几个道分。
唯一有价值的,还是那枚乾坤戒指。
顺着目录图册向下望去,终于找到了壤。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颗粒分明,泛着淡淡红芒的土。
赤壤:20道分/两
柜台后的男子发现两个人视线,感慨一叹,笑道:
“不愧是前三甲的弟子,心气不小,才入了院,便想变壤。
通常而言,一般弟子,还是尽量要把道分换作丹药,修炼为主,可没闲钱,也没功夫变壤。
壤土本质而言,其实是土壤之精,根据所出产的地方不同,颜色各有差异。
不过对于修炼而言,没有差别,无论什么道则,皆可选择。
每人变壤至少需要一斤壤土,即十六两,之后可能领悟新的神通。
这玩意儿不好获得,我们道院中所剩的壤土也不多了。
一共还有赤壤、白壤、青壤、紫壤四种。
如果要用,最好选择赤壤,赤壤最多。
以我建议来说,你们在校场中,运气不错,得了比着寻常多很多的道分,莫要因此大手大脚。
每点道分,都没那么容易获得,开学一波肥,之后未必如此。
还是当以修炼为先。
据我所知,即便没有变壤,实力也未必会差了。
听说咱们万象有位夫子,精修一道,不曾经过变壤这些过程,照样强悍如斯!”
听到变壤所需数量的土,白云楼和杨唯对视了一眼。
真他娘贵!
若要搞到一斤,都能换上两三把的上等法器了吧?!
精修一道?
白云楼闻言这四个字,习惯性地手上摩挲,想起方才朱炎说的。
变壤,是修炼普适性功法的一个好处。
若是魔教分子,修炼专精功法,而非《纳元万诀》,怕是不能变壤。
通常而言,邪教分子觉醒血脉,若是加上占据天时地利,战力强悍。
而对更广大的大易寻常修士而言,变壤,或许正是提升战力,追上什么沙民雾民的方法。
‘道院之中,看来也有修炼专项功法的人。’
不过修炼专门功法,未必就是魔教,否则哪里轮得到他怀疑,早被祭酒斋长解决掉了。
白云楼拱拱手,笑道:“多谢提醒,这趟过来,我们兄弟两人,主要是为涨涨见识。
了解了解行情,之后才好努力精进,赚取道分不是!”
“理当有此进取之心,希望师弟能够一直如此。”
男子点了点头,再次赞扬一句,说道:
“咱们万象道院,弟子众多,是外界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可是在我看来,更多的人,资质平庸,在外舍中蹉跎,甚至临到毕业都未必能摸到八柱之境。
只有那些精英,才能步步进益,九壤外舍,到八柱内舍,再到七节上舍。”
三舍,是按实力等阶划分,一境一舍。
男子感慨一句,抬头一瞧柜台前的队列,继而催促说道:“你们两个可要兑换什么?”
白云楼点点头,立刻说道:“分别换上几枚疗伤用的、恢复灵气用的,以及辅助淬壤用的丹药吧。”
听人劝,吃饱饭,要先修炼,增强底蕴。
另外还有便宜师傅朱炎给的一瓶丹药,足够修炼一阵子了。
此间事了,索要一门其他道则术法之后,毫无疑问,先闭个关。
…………
半响,两人从户房中出来,白云楼顺手将丹药扔进了乾坤戒中。
疗伤、恢复灵气两种丹药,被他当作战略物资用的,以免出了什么意外状况。
这是原先在雾泽时,领悟出的道理。
杨唯依旧很骚包地拿着羽扇,若有所察,眼神一滞,“雾草,乾坤戒指?!
老白,你他娘有这个?”
一直以来,乾坤戒指,确实没有显露在人前过。
此次瞧了一遍户房,倒没觉得有什么了,索性不再遮掩。
“当初侥幸得了一件。”
白云楼摊了摊手指,吹了口气,一脸惋惜,“可惜,太小,连我那把羽刀都装不下。”
“那也得要几百道分了吧?!”
杨唯盯了半晌,见老白那神色,立刻侧过头来,重又恬然淡静起来,羽扇轻摇,“乾坤戒嘛,我家也有。”
哼哼,老白想在自己面前装上一把,表现愈发镇定,愈让老白没处使力。
“老杨,你猪头脸青一块紫一块,实在有损形象,要不吃颗丹药恢复恢复,别舍不得。
不行我给你颗,值个什么!”
白云楼撇撇嘴,继续说道:“四周师姐师妹,尽往这边瞅了。”
杨唯惆怅叹了口气,“咱俩到底谁是家学渊源,谁家有修士啊,怎么越过越不如你?”
“哈哈,玩笑,玩笑,我老穷鬼。”
听到这话,白云楼笑了声,勾肩搭背,抬头忽见一道身影过来。
平平无奇戚凤姣。
白云楼笑嘻嘻说道:“戚姑娘,怎么,找我有事?”
“谁找你了。”戚凤姣没好气,刮了白云楼一眼,冷哼一声,说道:
“明天你们去找师傅一趟,恰好碰上,我顺便了告诉你们。”
杨唯荤素不忌,打理打理衣袖,一挥羽扇,昂首挺胸,“不知师傅有何要事?”
戚凤姣犹豫道:“传授战法,应该还会询问你们一场任务,几天之后,有队师兄师姐可能前往河水。
顺便历练历练?”
她通知了事后,转身便进去了户房。
杨唯回头,“老白,怎么说?”
“能怎么说,明天去师傅那瞧瞧再说。”
白云楼耸耸肩,边走边说,“方才那个后勤户房的伙计,一句句地感慨,不是咱万象师兄吧?”
“应该是吧,我们道院的人,一些精英会留下来当个夫子,有的则是分摊到各堂房任事。”
杨唯稍稍思索,面露几分讥讽之色,说道:“老白,也别觉得惋惜什么。
通常而言,敢打敢杀之辈,可不会在这后勤中任职,而是应在前线,在河水中或者其他地方降妖除魔。
这样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实力精进颇快,而非蹉跎至此。
我爷爷说,人的选择不同,可说难听点,不就是怕死么!”
白云楼又想起了南宫极,那是一个为了提升实力不要命的主儿。
就像当初他遭遇到了老高之事,转过头来,南宫这货先问自己是不是发了一笔财……
通过雾泽之事,他大致知道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安全。
两人正行走间,侧头一瞥,瞧见几名师兄师姐。
各个提着挂着兵刃,衣袍沾血,浑身是伤,可却气势凌厉,正朝任务堂走。
估计是刚做了任务回来,正要交接。
几人有说有笑,正议论着此行收获。
“他们可不就是。”
白云楼笑了笑,抬头一点,呼出口气,“走吧,先回去了。
修炼,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