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荣止忍着剧痛,望着面前小家伙,眼底闪烁兴奋光芒,正要忍不住再出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沉喝:“够了!”
此言一出,晏荣止才察觉这里是什么地方,无奈一叹,身形朝后一仰翻飞,四周乌烟烈火也随着身形转动,汇聚而来。
当晏荣止落地那一刻,万烟千火尽入口鼻毛孔,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晏殊见状,这才心神一松,随即如意心起,手中青盾一片变幻凝缩,自形缠绕至手臂,紧紧束住。
他不由望向对面,暗道:“十九叔身怀五灵根,却仅动用火灵术法,那其它术法呢?”
在他看来,此战晏荣止其实是留手了,昔年他便知晓五灵根优势,五行俱全并不拘束于一道,这种修士成长艰难,但若起来,必有一番作为。
然而,此时晏荣止却一样用奇异双眸望着晏殊。
他知自己情况,虽修到练气圆满,却因秘法掣肘而神智所迷,是以刚才出手急了许多。
虽然他没动用其它手段,但不等于没有全力出手。
尤其刚才那最后一击,心头暴虐感,让他意欲将面前这小脑袋,生生打崩。
不料小家伙木系法术如此精通,全盘接下不说,最后甚至借灵藤玄妙挡下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晏荣止喟叹道:“我的好侄儿,你这本事,筑基之下足以横着走了……”
晏殊微怔,摇了摇头,谦虚一礼:“不然,天下能人辈出,小侄道行却是太弱了!”
闻言,晏荣止却是冷哼一声:“小家伙,你这是看不起你十九叔啊!”
“嗯?”
晏殊一怔,随即有些莫名其妙望着他。
就在这时,老人缓步走上前,一巴掌呼在晏荣止后颈:“你还喘上了,真当自己同阶无敌了?””
晏荣止被拍,不由恼怒回过眸,但触及老人一身威严气度之时,不由嘻皮笑脸道:“这自是不敢当。”
老人哼一声,走向小晏殊,取出一袖囊,笑道:“小殊,这袖囊便归你所属,其内许诺一应物什皆全,回头炼化……”
晏殊见状,不由双手捧过,随即有些犹豫道:“此番一众长辈救晏殊于危难之中,所耗想来不小,曾孙虽是年幼,却不想连累族中。”
闻言,众人皆是侧目,随即不由暗自点了点头,心道:“品性纯良,真是好孩子啊!”
唯有晏荣止暗自翻了个白眼,撇了眼晏殊,莫名心道:“怪了,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装的?”
然而老人就吃这一套,哈哈一笑,出声道:“小子有心即可,此事事发突然,说论亦在‘族规’份内,那笔资源不算事,无需放在心上!”
说罢,晏山海又望向身后众人,笑道:“咱晏氏,平日或许爱争了些,但性命攸关怎能吝啬资源,老夫此言,尔等如何看?”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老族长又玩这一套不成?!
只是话到这份上,他们也只好无奈道:“族长所言在理,我等赞同!”
晏山海微微颌首,才慢悠悠补充道:“不过诸位此番皆是有损,又助族中麒麟儿化险为夷,功不可没,皆可计功,论章贡献!”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心头一丝郁闷也烟消云散,知晓老族长,是准备将损失全部揽在自己头上。
晏殊也是聪慧,听出此中意思,不由连忙道:“曾爷爷,其实我灵植之道尚可,亦能为家族……”
此言未尽,便被晏山海打断,笑呵呵点了下晏殊脑袋:“你小子,安心在族中修行,筑基之前不用想其它……”
晏殊面露感动,但随即表情一僵,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压下一丝紧张,小心翼翼问道:“曾爷爷,修行我知道的,但曾孙也想外出看看呢……”
本以为只是小要求,然而晏山海摇了摇头,笑道:“我观你气机,相距练气八层不过一步之遥,又得了本命之宝,万事俱备,却是化解了老夫一桩心头难。”
晏殊:“……”
晏山海没注意到晏殊的表情变化,仰头面朝殿梁,道:“你下来不如回山顶修行,争取十六岁前筑基,到时候……”
说到最后,面前老人似想到什么,不由发出豪迈笑声,震耳欲聋,任谁皆能听出这其中那仿佛宿愿达成的快意。
但晏殊,却觉眼前一黑。
完蛋,他竟然下意识忽略这一点,本来可以外出的希望,生生没了?
真要继续回峰顶,到时候等练气圆满之日,他岂不是……
想到某个后果,小晏殊还真有一种如遭雷劈的心悸感,顿时欲哭无泪。
只是,在场谁皆没意识到晏殊的崩溃,一个个被老族长之言所牵动心绪,双眸大放异彩。
然也,得了一场机遇,虽不知何故未直接突破,但也省却了不少时间精力,可以一鼓作气冲击筑基。
想到族中数年后,便能凭空多出一个筑基强者,以他们多年心境,也不由感到一丝热血沸腾。
晏昭华更是双眸烁烁,望着晏殊:“儿子,好好修行,其它事有爹在!”
“是呀,小晏殊,你若成功筑基,便是对我等付出最好的报答!”
“呵呵……”
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笑声传来,不由让众人怒目而视,又是晏荣止那家伙。
晏荣止见状,漫不经心一笑,没有随众上前,而是默默退开身形,一脸感慨望着被包围‘呵护’的小晏殊。
“真是好运,我晏荣止随手捡到的黑棍,竟成了送上门的造化……”
“小家伙还真是让我羡慕啊,一路修行顺遂,哪像我……三十四岁才到练气圆满,本以为回族,便能整来筑基丹,却没料到,竟还生出如此事端……”
“人比人气死人,愁啊,这下子去哪找筑基丹啊……回头再问问老头子到底行不行,不行话,我再去一趟三桑秘境?”
晏荣止抱臂倚柱,想着修行事,不经意与人群中的晏殊对上眸,一大一小,此时竟然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烦恼……
奇怪,这臭小子如此舒坦,怎滴还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