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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陆远变相抱住元恩姝?

    夜穹下,星辉中,

    寺院塔林,一座大墓旁。

    陆远以晚辈身份,上香,鞠躬致哀。

    礼毕,陆远起身,久久地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

    高丽国一等江南侯,元骉之墓。

    儒学兴盛不衰的高丽,一向以小中华自居。

    但,高建武为了泄愤,

    明知元骉无心仕途,却偏偏将其坟茔,安排在王宫之中。

    刚才,陆远向高丽第一才女提出,拜谒大儒元骉。

    元恩姝没法拒绝,只能带着陆远来到父亲的坟前。

    良久无语之后,陆远忽然赞叹道:

    “傲骨铮铮,品行高洁,令尊必将青史留名。”

    元恩姝点点头,在一旁回应道:“北海王赞誉,恩姝代家父谢过!”

    陆远斟酌片刻:“不知令尊可有未了的心愿?”

    元恩姝欲言又止,内心十分挣扎。

    陆远笑道:“恩姝小姐,寺院并非红尘,

    我也不是你的敌人,纯粹是仰慕元骉先生,绝无他意。”

    元恩姝犹豫再三,叹了口气。

    “请北海王恕罪!

    家父一向痛恨‘逆臣外寇’,我不想他在九泉下不得安宁……”

    陆远笑了笑。

    看来,自己“侵略者”的名头,短时间摘不掉了。

    他换了个话题:“那么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元恩姝淡淡地说道:“距离三年还有一个月,

    如果可以的话,届时我想回家……”

    陆远点点头,缓缓说道:“从现在开始,

    只要你不触犯律法,就和普通人一样,行动自由。”

    元恩姝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

    陆远灿烂一笑:“我对美女从不说谎。”

    元恩姝很无语。

    但她能感受到,陆远近乎直白的善意。

    她微微倾身鞠躬:“恩姝多谢北海王的宽待!”

    陆远摆摆手,向外走去。

    他这还是要离开了吗?

    元恩姝呆了呆,旋即跟上。

    一阵风起,佛铃叮当。

    “阿嚏!”

    穿着单薄的元恩姝,打了个寒颤,不由裹紧衣衫。

    不曾想,一件温暖的羊皮氅,眨眼间披在元恩姝的肩头。

    “咦!”

    元恩姝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猛地站住身形。

    此时,半个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元恩姝眼前,陆远只剩下一身干练的劲装。

    “我,我不能……”

    陆远笑道:“这里没别人,

    你就当一位陌生的兄长,关心一下小妹妹,

    何况,拒绝别人的善意,不太礼貌哦!”

    说完,陆远转身就走,

    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愣在原地的元恩姝,不知所措。

    她实在搞不懂,陆远在搞什么名堂?

    这个侵略者,

    不但打败了高建武的人马,还击退了神凌和东瀛的军队。

    可以说,胜利者北海王,掌握着高丽人的生杀予夺之权。

    作为女性,她能敏锐地察觉,陆远欣赏并喜欢自己。

    这不奇怪,毕竟元恩姝对自己的样貌,很自信。

    但,只要陆远一声令下,

    或者“霸王硬上弓”,自己恐怕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为何这么做?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凉风习习,铃铛声声。

    但是,夜风确实太凉了。

    她不由自主,裹紧了大氅。

    下一刻,她悄悄低头,嗅了嗅毛领上的男人气味。

    咦,好像还怪好闻的……

    下一刻,她再次纠结起来,

    这,算不算,他变相的抱住我了呢?

    元恩姝的心,有了微妙的变化。

    见陆远从塔林独自出来,花想容真的被惊到了。

    “校长……她拒绝了?”

    陆远漫步在皇宫僻静的林荫道上,幽幽叹息。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花想容心想:校长不是来追求高丽第一才女的么?

    这下可好,人没弄到,还赔了一件大氅……

    “亏死了……”

    陆远奇怪地问道:“你说啥?”

    “啊!”

    花想容吓一跳,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

    “校长,没说啥,就是天凉了……

    据说,高丽的冬天滴水成冰……得提前备好木材和石炭……”

    陆远突然顿住。

    对啊,自己怎么忘记了。

    当初看过一部记录片,到“冰雕连”的时候,他差点哭了。

    眼下,秋霜渐浓,寒冬迫在眉睫,搞不好会死很多人。

    “花秘书,传达命令,明日一早,大朝会!”

    “是!”

    心事重重的陆远,没了体验佳丽的心情,在景福宫彻夜浏览奏折。

    高建武真是混蛋,高丽八道二十州府,累积的公文足足三四百。

    这些都是重要的或者紧急的,有的甚至拖延了半年之久。

    花想容和陆远通宵赶工,总算在黎明时分做了粗略分类。

    挑出的最重要六十份奏章,摆在御案上。

    宫门开启,高丽文武以及北海军高级将领,鱼贯而入。

    礼官还打算秀一回专属技能,被陆远一句话免了。

    于是,两三百人一起上了大殿。

    御案后是北海高丽双料大王,左下是王宫首席秘书,花想容。

    文武分列左右,山呼“大王千寿!国泰民安!”。

    陆远摆摆手,说道:“众卿免礼!”

    待众人站定,陆远指了指小山一般奏章,

    客气地说道:“昨夜浏览公文,

    这些看不大明白,有请首辅和六部侍郎,帮本王参详一二。”

    除了高建武,首辅李宛臣对国务总负责,

    而六部侍郎,是具体事务的部门负责人。

    花想容不愧是“人形电脑”,

    将六十份奏章,准确无误地交给对应人员。

    看着奏章名录,李宛臣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六十件紧急又重要的事务,

    牵涉到高丽全境,每一件都要人命,几乎没人敢碰。

    哪怕荤素不忌的高建武,

    当时也觉得棘手,所以拖延至今。

    而且,他还从名单上看出,事情的轻重排序毫厘不差。

    没想到,陆远真看过奏章!

    进入王宫后,北海王一天都没耽搁,这位绝对不好糊弄。

    片刻后,大殿上依然沉默。

    你们不说,那我就点名。

    “本王记得,李首辅,是百官之首吧?”

    李宛臣立刻出列:“王上,老臣在!”

    “好!你给本王解释一下,

    这些奏章到底说了哪些事?具体负责的官员是谁?”

    李宛臣心惊胆战地回答道:

    “臣年老体弱,很多事想不太起来,眼下已不能胜任首辅之责,臣请辞归乡。”

    陆远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说,你对奏章一概不知?”

    李宛臣只说到:“臣实在老而昏,记不得了……请王上准辞!”

    陆远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既如此,本王不强人所难,先去偏殿休息。”

    李宛臣颤巍巍跪下,三叩首,去冠,退下。

    陆远继续点名:“吏部侍郎,是不是也要请辞?”

    “是!臣无能,不堪驱使。”

    如此,户部、工部也都辞官而去。

    但,刑部侍郎一反常态,跪在殿上没有摘帽。

    “臣,朴国昌,愿为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远点点头:“朴首辅忠心可嘉,起来说话吧。”

    朴国昌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叩首谢恩。

    “臣,谢主隆恩!”

    接着,礼部金成武、兵部周正隆也都愿意留任效力。

    陆远对金成武有印象,刚才就是他要搞繁琐的大朝会礼仪。;

    那家伙至少要折腾半个多时辰,陆远耽误不起。

    不过,可以看出,他还是很想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的。

    既然如此,陆远就让他顶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至于周正隆,顶了户部侍郎。

    因为高丽官兵基本都成了俘虏,北海军各部长官正在挑选整编,他属于光杆侍郎。

    陆远的安排,等于给了一个实缺肥差。

    金周二人得偿所愿,亦喜形于色。

    随后,陆远让三人举荐,空缺四部侍郎人选。

    这是分猪肉,朴国昌举荐刑部和工部。

    这等于向两人示好,不插手他们两人的基本盘。

    首辅和六部长官洗牌过后,尘埃落定。

    在陆远的支持下,这些刚刚履新的权力核心层,毅然揭开高丽最黑暗腐败的一面。

    “咸镜道十万流民叛乱……因征粮小吏打死农户而爆发……

    涉及吏部、户部,包括咸镜道主政官员,皆有舞弊嫌疑,

    迄今两月有余,尚未平息。”

    朴国昌的话,在景福宫大殿上,不啻于引爆了一颗核弹。

    “哗!”

    百官面面相觑,惊骇不已。

    很多官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可见高建武和李宛臣等人,封锁消息有多严密。

    陆远问道:“众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朴国昌迟疑地问道:“王上,是群议?”

    陆远微笑道:“对!兼听则明嘛,怎么,你认为不妥?”

    朴国昌哪敢质疑,当即说道:“王上圣明!臣以为群议甚好!”

    啊!

    百官再次震惊了。

    以往,像这么大的事,

    都是六部侍郎和首辅商议,提出意见报给高建武拍板。

    现在,居然低层官员也可以发表看法,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让很多不甘平庸的官员,

    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纷纷踊跃献言献策。

    陆远化繁为简,相同意见无需重复。

    这样,一共收集到三个主要建议:怀柔安抚、强力镇压、剿抚并举。

    朴国昌询问陆远如何抉择?

    陆远再次出人意料地给出了解决之道。

    票选。

    今日上殿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发一粒黄豆。

    觉得哪个方案好,就把黄豆丢在对应的碗里。

    当然,也可以弃权,就是不用丢豆子。

    朴国昌觉得,把君主的权力分给每个官员,简直是无为而治。

    他悄悄提醒陆远,这样可能会导致王权旁落。

    陆远哈哈一笑:“首辅多虑,拭目以待。”

    乱哄哄一阵后,票选结果出炉。

    “怀柔安抚”选项,高居榜首。

    陆远说话算话,拍板通过。

    朴国昌不由得叹息,

    这是最耗费钱粮,也是最容易得罪咸镜道本地官绅的做法。

    一旦处理不慎,八道二十州,从此就别想安宁了。

    北海王,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陆远公开招募咸镜道安抚大使,前去纠察当地官员。

    几乎所有中高层官员,都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结果,一个御史台的年轻官员,站了出来。

    “臣御史台全明贤,愿往!”

    陆远点点头,问道:“孤身前往咸镜道,难道全御史不怕死么?”

    全明贤昂然答道:“为国为民,臣不惜此身!”

    陆远笑了笑:“好!视死如归,可称忠勇楷模!去吧!”

    全明贤跪下,叩头谢恩后,退下大殿。

    陆远给了花想容一个眼神。

    花秘书心领神会,写了一张批条,悄悄交给了奴儿哈奇。

    百官眼睁睁看着“天字一号大案”,离奇的解决了,恍若做梦。

    但是,明眼人都看出,全明贤已经简在王心。

    只要他能平息叛乱平安回朝,指定飞黄腾达。

    就这样,景福宫宫中,

    一件件黑幕被公开示众,那些忧国忧民的官员,

    在全明贤的感召下,纷纷站出来承担重任。

    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陆远游刃有余的处理政务,

    这一手,不仅淘汰了老顽固,还选拔出一批年轻新锐。

    相信,陆远很快就能分化高丽文武官员。

    他仿佛是天生的帝王。

    花想容发自心底的,对陆远由敬佩到崇拜。

    校长真乃神人也!

    其实,今天,仁川城内,

    与陆远同样成为众人焦点的,还有一个人。

    谁呀?

    白虎旅参谋长,田嘉斌。

    相亲大会,被安排在教武场上。

    女宾是一百七十多佳丽和宫女,男宾是六百多北海军未婚将士。

    明显僧多粥少,女宾的挑选余地很大。

    而且,高丽王宫出来的女人,起码五官周正,身体健康。

    田嘉斌宣布,自由相亲,双向选择。

    内圈是女宾,外圈是男宾,内外返向转圈,

    只要彼此看对了眼,就到外面单独交流。

    如果情投意合,就到文书办理结婚手续。

    等男宾女宾全都站好位置,田嘉斌宣布:“开始相亲!”

    然后,他坐在主席台,观察现场。

    好多女宾纷纷高喊:“田参谋长怎么不参加?这不公平!”

    我去,这些女宾太直接了……

    男宾们全都笑翻了。

    对啊,咱们的参谋长确实未婚,也应该参加相亲大会。

    看这副光景,估计一下场,这些女宾会抢的头破血流。

    田嘉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后不得不出面,表示自己的婚事,需要提前禀告父母。

    但,女宾却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你不参加就是违抗王命,反正,

    今天,田参谋长无论如何都要挑一个,

    要不然,我们拒绝参加,还会向北海王抗议!”

    不得不说,王宫里的女人,

    斗智斗勇起来,个个都是巾帼英雄。

    女宾不挑选,男宾们急了。

    田参谋长,你就行行好,

    先挑一个吧,要不然大伙的喜事,全耽误了。

    无可奈何之下,田嘉斌挑了一个姿色中等的大腚宫女。

    女宾觉得奇怪,

    那么多好看的佳丽你不选,非要选一个身高马大的宫女?

    田嘉斌倒是很坦然,解释了自己的理由。

    自己参军,家中分到100亩牧场。

    可家中人丁不旺,娶老婆当然要能干活。

    而且,老话说腚大能生儿子,长大了可以在家里干活。

    这话很是得到将士们的认可。

    他们基本都得到田地,确实需要增加干活的人手。

    咱们就是庄户人家,娶媳妇能干活是先决条件。

    至于那些好看的柔弱苗条的佳丽,

    捧在手怕摔,含在口怕化,这不是等于请一个祖宗回来?

    在这种念头下,娇弱貌美的佳丽,反而不吃香。

    不过呢,有些军官收入不菲,可以请雇工干活,他们反而看中样貌。

    这下,正中佳丽们的下怀。

    于是,女宾们各取所好,都很满意。

    唯有田参谋长的未婚妻,脸涨得通红,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田嘉斌也是初哥,经验不足,两人尴尬了半天。

    好不容易,田嘉斌才想起来,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满江红!”

    田参谋长一个趔趄,差点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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