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玄和吴长老这种老狐狸来说,稍有风吹草动,二人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那张士诚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但是却在关键时刻舍弃二人而去,这很不正常!
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天地间的水运太过于庞大,对方已经遭受反噬。甚至于反噬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就连拖延十几个呼吸,将二人斩杀的时间都无法坚持。如此岂不是二人痛打落水狗的最佳时机?
第二种情况,就是发生了变故,叫张士诚不得不离开的变故。如此一来二人更要回去了,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痛打落水狗,将那张士诚给斩杀。
“先将风水大阵给毁掉,然后咱们再去看看那龙种发生了什么情况。”谢玄没有贸然追上去,而是和吴长老商量。
“也好!”吴长老点点头:“你我联手摧毁风水大阵,就算那龙种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失去了风水大阵压制天地间的水运后,那龙种必定遭受天地间的水运反噬,咱们也能有机会将其给斩杀。”
二人去毁灭风水大阵,而张士诚已经循着感应,一路回到了自家老巢,看到了站在水晶棺椁前的张谌。
尤其是感应到张谌身上流转的真龙命格后,张士诚此时不由得老泪纵横喜极而涕:“天不绝我啊!老天爷待我不薄!竟然将如此造化送到我面前。”
只要吞了张谌,真龙命格归位,虽然说水晶棺破了,他的‘胎气’泄了,但是没关系,他现在已经有了饕餮血脉,可以吞噬真龙留下来的福泽弥补回来。
“你是初代平边王张士诚?”张谌站在棺椁前并不着急动手,而是开口询问了句。
“没想到数百年过去,居然还有人知道本王的身份,你小子看来是做了功课的,倒是个有心人。可你既然是有心人,那就更不应该来这种地方送死的!看在你小子即将成全了老祖我造化的份上,你如果有什么遗愿,老祖我倒是可以满足你一番。”
张士诚此时心情好到了极点,此时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没想到真龙命格竟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听闻张士诚的话,张谌眼睛咕噜噜一转,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王爷既然如此好心,那我还真不客气了,在下对王爷的一身血肉很是好奇,还请王爷将一身血肉送与我,成全了我的心愿如何?”
张士诚闻言瞳孔一缩,一双眼睛迅速上下打量着张谌,待打量了片刻后才眉头一皱:“不应该啊!你只是一个凡人,怎么有如此勇气和本王说这种话的?”
“不管伱是谁,身上有什么古怪,但你是凡人总没错。本王好心好意的想要成全你一番心意,你竟然不知死活将主意打在本王的身上,那本王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得好死。”张士诚一声冷哼,周身涛涛龙威席卷而起,就要将张谌给镇压住。
张谌见此冷冷一笑:“张士诚,你想要杀我,却还要看你有没有杀我的本事。”
却见张谌下一刻直接发动了技能:勾魂夺魄。
伴随着张谌发动技能,只见虚空一阵扭曲,张谌的灵魂轻轻一阵跳跃,又跳入了那玄妙莫测的维度之中,一条灰蒙蒙的锁链出现在了张谌的脚下。
“张士诚!你这一身造化全都要成全了我!”
却见张谌嘴角噙着冷笑,然后猛然扯动锁链,拉的那锁链绷得笔直,散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欲要将张士诚的魂魄给拽出来。
张士诚的魂魄很沉,前所未有的沉重,张谌拽的很费力,甚至于一秒钟只能挪动几厘米,但终究还是被他给拉动了,从虚空中拽入了灰蒙蒙的世界内。
“小子,这是哪里?你这是什么能力?居然用这种能力来暗算我?”张士诚的阳神来到了灰蒙蒙的世界后,不由得面色大变,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看着一端锁链困在自己的身上,另外一端锁链被张谌拿在手中,张士诚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脸色不由得大变。
“不过没关系,只要拿住你,所有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张士诚一把伸出,浩荡的青色雷光闪烁,正是那甲木天雷,但见那甲木天雷在虚空中纵横而过,直接落在了张谌的魂魄上,只是那甲木天雷居然直接从张谌的身躯上穿透而过,根本就奈何不得张谌分毫。
张谌见此笑的更加得意,自家的勾魂夺魄技能有一条铁律,那就是如果对方被自己钩来魂魄,任凭对方有天大的本事,在这期间都伤害不得自己分毫。
“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能力?”张士诚见到自己居然奈何不得张谌,不由得眸子中露出一抹惊悚,双眼中充满了骇然。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阳神境界的存在,也不敢接自己的一击甲木天雷啊?但是张谌居然任由甲木天雷劈在自己的魂魄上不说,对方竟然毫发无损,这简直是哔了狗!
张谌见此笑了笑:“平边王,我现在将你的灵魂请来,接下来你的肉身可就属于我了。”
“且慢!小兄弟何必将事情做绝?你我本无仇怨,何不各退一步?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我知道龙宫内有一桩大造化,乃是昔年真龙留下的血脉子嗣,其身躯内蕴含真龙血脉,若能将其夺舍,可以化为半步真龙。现在我有真龙气数,你有真龙命格,你我若是互相伤害,也不过两败俱伤罢了,谁也无法达成所愿。不如你将真龙命格给我,助我蜕变为真龙,而我将那半步真龙的血脉给你,如何?”张士诚声音极为诚恳,眸子里露出一抹急切。
他现在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翻车了,这小子掌握了一手古怪的能力,居然将自家魂魄从身躯中勾出来,而且还能限制自己魂魄的自由,这要是对方冲着自己的身躯下手,他还真完犊子了。
“呵呵,为什么不是你将真龙气数给我,相助我化作真龙?反倒是我将真龙命格给你?”张谌声音中满是嘲讽。
“我要是散去气数,唯有死亡。而你不同,你将真龙命格给我,可以魂魄直接顺势夺舍那龙种,重新寄存一具身躯,如此称得上是两全其美。”张士诚道。
“你说的不错,很美好也很诱人,但你却错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与你平边王府有大仇,你这个平边王府老祖宗想要化龙,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张谌笑眯眯的道。
“你和我平边王府有仇?有什么仇恨是不能化解的?只要老祖我化龙成功,必定为你主持公道。”张士诚声音诚恳,透露出一丝丝急切,他现在是真的急眼了。
同时他也将平边王府的子孙后代暗中骂了個狗血淋头,竟然惹出这等敌人,而且还不将手脚清理干净,结果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如此子孙不要也罢。
张谌闻言冷冷一笑,没有理会张士诚的话,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信了对方的话才有鬼呢。
然后就见张谌的灵魂退出了灰蒙蒙的维度,伴随着张谌的灵魂退出灰蒙蒙的维度,张士诚的灵魂此时居然也随之从那灰蒙蒙的维度退了出来,重新回到了物质世界。
只是在张谌的感应中,张士诚的灵魂依旧被自己束缚住,三日的条约依旧有效,张士诚的魂魄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张士诚的灵魂回到物质界,心中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自家身躯内,然后一双眼睛怒视着张谌:“小子,你死定了!虽然不知你刚刚用什么手段暗算我,但老祖我的灵魂既然回归肉身,我就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只是张士诚的话说完一半,张谌手掌轻轻一拉那条唯有他和张士诚才能看到的锁链,然后就见张士诚的灵魂竟然又一次被拉了出来。
“@#¥%……&”
有点搞心态,张士诚话语堵在了嗓子眼,再也蹦跶不出一个词,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张谌,脸上写满了尴尬:“那个……咳咳……小兄弟啊……你看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也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咱们还是说说如何才能两全其美的主意吧。”
听闻张士诚的话,张谌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却是对其魂魄理也不理,直接来到了张士诚的肉身前,然后一双眼睛打量着张士诚的肉身。
张士诚的肉身很高大,足有三米高,背后长着一条龙尾。那龙尾闪烁着黝黑光泽,细密的鳞片中有一道道细小的青色雷电在闪烁。
而张士诚的爪子、四肢,此时已经尽数化作了龙爪,犹如钢铁铸造一般,上面闪烁着道道奇异的纹路,似乎有闪电在其中酝酿。
张谌打量片刻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而是目光看向了张士诚的上半身,却见张士诚的上半身依旧还是人形,但其上半身有一道道细密的鳞片闪烁,覆盖着一层犹如细密鱼鳞的鳞片。
脸颊上已经完全由鳞片覆盖,一双瞳孔闪烁着蛇类特有的竖瞳。
“我现在已经踏入十阶,炼就钢筋铁骨,绝不是你能撼动的。你根本就奈何不得我的肉身,我若是你,就选择好好谈判,争取咱们的利益最大化。”张士诚的魂魄一双眼睛看着张谌,眸子里露出一抹无法言述的紧张。
他觉得眼前的小子有些邪门,明明只是肉体凡胎没有‘神明’的特征,但却将自己的魂魄给拽了出来,这种手段简直是邪门到了极点。
张谌闻言冷冷的看了张士诚一眼,下一刻手掌缓缓伸出,覆盖在了张士诚的脖子处:“我无法撼动你的肉身?王爷您瞧好吧!”
张谌怪笑一声,下一刻掌心出现了一张细小的嘴巴,那嘴巴中两根细长的獠牙直接伸出,居然无视了其护体鳞片,无视了其钢筋铁骨,直接将牙齿刺入了其身躯内。
“嗡~”
就在尖锐牙齿刺入张士诚身躯的那一刻,张谌身躯中沉寂的晶核似乎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亦或者犹如远古魔神一样直接苏醒了过来,一股难以言述的兴奋涌入张谌心头,然后就见那晶核闪烁,散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吸扯力,只见张士诚身躯中的血液犹如被水泵给抽取了一样,滔滔不绝的被抽入了张谌的体内,就见张谌身躯中的晶核闪烁出道道血红色符文,整个血红色晶核内似乎有惊涛骇浪卷起,似乎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
晶核内卷起了一阵阵血红色的云雨,一道道血红色雷电在晶核中衍生,张谌的心脏都在不断颤抖。
“咔嚓~”
就在某一刻张谌的晶核居然在那血红色的雷电中破碎,然后又迅速的重组起来,迅速恢复了本来面目。
破碎~重组~
如此往复三十六次,最终在某一刻,那晶核再一次重组后,结成了一道血茧,就连张谌也看不清血茧内的蜕变。
但是那血茧的吸收血液动作却没有停止,反倒是对于吸收血液越加迫切了,张士诚身躯中的龙血被源源不断的抽调而出。
这可是十阶伪龙的血液,其内蕴含的精气神和造化是难以想象。
“你在做什么!!!”
张谌吞噬张士诚身躯中的血液,张士诚顿时坐不住了,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
伴随着其身躯中的精血被抽调,张士诚阳神的气息在此时居然开始萎靡了下去。
张士诚察觉到了不妙!
人的精气神三宝本来就紧密相连,肉身是精,魂魄是神,双方从来都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命运共同体。
此时张士诚伴随着肉身血液被抽走,阳神的气息也开始减弱。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张谌看着张士诚衰落下去的阳神,不但没有停手,反倒是吞噬得更快了。
只是吞噬了三十几个呼吸后,张谌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按照常理来说,以自己的吸血速度,对方早就该被吸干了才是,可为何对方身躯中的血液丝毫没有干涸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