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绞剪内的两把刷子忽然发威,倒是出乎了张谌的预料。
伴随着那两把刷子的发威,张谌眼神中看到了希望,但这两把刷子主要的功能是破开各种防御禁法,而先天蚊虫的口器类似于天赋神通,虽然具备了神秘宝器的特性,但在两把刷子破开的范畴内吗?能破得开那口器的坚硬吗?
张谌眼神中露出一抹期盼,期盼中又充斥着一丝丝的怀疑。
然而事实上两把刷子确实是给了张谌足够的惊喜,伴随着两把刷子高频率的刷来刷去,那口器上的气机竟然莫名一变。
第八个呼吸的时候,两把刷子收回,同时剪刀狠狠的剪了下去。
然后在张谌震惊的目光中,虽然剪刀剪下去的速度很慢,但却坚定不移的剪了下去,深入口器之中。
第九个呼吸,剪入了其中。
先天蚊虫本来满是得意的笑容停止,嘲讽的话语转变为凄厉的惨叫:“不要啊!竖子住手!”
可惜太迟了,他就算燃烧本源点燃灵魂,也来不及了。
第十个呼吸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响,然后就见那乌漆嘛黑的口器掉落,直接被张谌伸手接住拿在手里。
金绞剪收回法力青莲内,张谌看着手中先天蚊虫的口器,眸子中满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当真办成了?
完成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天蚊虫的口器很奇怪,犹如玉石一样的材质,摸起来好似是物件,但却又不太像,好似是一团空气一样。
最关键的是,一团黑光从先天蚊虫的身上掉落,终于掉技能了!
“那是……技能!”张谌见此大喜过望,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爆技能了?
张谌眼前金手指版面自动刷新:
【发现新技能,请问是否拾取?】
“拾取!”张谌直接下令。
来不及查看金手指版面,此时先天蚊虫的怒吼犹如惊雷,在张谌耳畔轰隆隆的响起:
“竖子,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
先天蚊虫一阵扭曲,身形居然化作了一个青年人形的怪兽,对方虽然是人形,但却有一张着蚊子脸,此时对着张谌愤怒吼叫:“还我口器!”
青年周身气势滔滔,一巴掌遥遥向张谌抓来,那一掌封锁时空凝固天地,张谌就像是镶嵌在琥珀中的苍蝇,就连反抗都做不到,亦或者催动自家六字真言的机会都没有。
他和对方的差距太大了!
眼见着张谌又要被拍死,好在关键时刻青年脸上表情一阵变换,周身气机收敛,就连那拍出来的手掌也收了回去。
然后青年一双眼睛看向张谌,目光中满是讶然和不可思议:“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黑袍怪?”张谌听闻对方说话,试探着询问了句。
“是我,我暂时夺取了其肉身控制权。”蚊虫开口道。
“你不是点燃灵魂完毕,已经被对方给压制住了吗?”张谌试探着问了句。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我的底蕴不是这只蚊子可以媲美的,我点燃了本源,按理说十个呼吸过去,确实是该陷入沉睡了,但现因为你剪了他的口器,叫其丢失本源遭受重创,我镇压他自然不会那么废力了,叫我节省一些力量,可以延续更长时间,燃烧本源的力量还有留存,不曾完全消散,我还能坚持一刻钟。你一定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内离开幽冥世界,否则等这蚊虫掌握了身躯,他是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这蚊子失去了口器作为镇压我的利器,却是奈何不得我了,你只要以后将口器藏好,不给这蚊子找寻到,没有口器的加持,这厮以后唯有被我夺舍的份。”
说到这里黑袍怪看向张谌,又开始催促叮嘱:“所以你赶紧离开幽冥世界,日后若无必要千万不要再闯进来了,这里是死亡世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张谌听闻黑袍怪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他现在是谁都不相信。
“我还不能走,我要获得砂砾,还要获得异风练就神通,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我不能离开。”张谌回了句。
黑袍怪闻言眉头一皱,然后手掌伸出,不等张谌反应,已经抓住了张谌的脖子,口中道了句:“跟我来!”
然后就见眼前虚空扭曲,大概三十几个呼吸后,黑袍怪在血海最中央的地方停下了遁光,然后指着脚下的泥沙道:
“这血海泥沙厚度共计有九丈九,每一个量劫爆发,天地间众生死亡,形成一丈一的泥沙厚度。此方世界自开天辟地以来,共计有九个量劫,最上面的一丈一红砂是第九个量劫的生灵后来者居上,最下面的红砂乃是第一个量劫,无数先天神魔陨落后累积而成的泥沙。”
听到这里张谌听明白了,下面的泥沙最古老最珍贵。
然后张谌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子开挖。
血海的泥沙很沉,沉重得一粒泥沙挖掘起来足有数斤重,挖掘起来很是吃力。
黑袍怪见此摇了摇头:“你这么挖下去,不等你挖到那一丈一的泥沙,先天蚊虫的意志就应该复苏了,我来帮你一把吧!”
说完话只见其对着脚下的泥沙轻轻一跺脚,下一刻就见红砂滚动,沙漠直接撕裂出一个裂缝。
张谌顺着裂缝向下望去,不由得一愣,就见那泥沙竟然分为九层,层层泾渭分明。
前八重虽然是红色,但却能叫人一眼就认出,这八重砂砾颜色深浅不一,不是一个颜色。
至于说最下面的第一层,乃是金灿灿的明黄色,那砂砾犹如金沙,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别呆愣着了,赶快动手吧!”黑袍怪在旁边催促了句。
张谌闻言略作犹豫,生怕这厮想要害自己。
看到张谌的犹豫迟疑,黑袍怪哪里还不知道这孙子的想法?顿时被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我还要指望你将那口器带回阳世,免得被这家伙找到,我又怎么会害你呢?”
听闻这话张谌依旧不肯相信,于是张谌对着黑袍怪道:“你直接将最下面的黄沙取给我就是了,又何必我自己动手这么麻烦?”
黑袍怪暗叫一声难缠,然后手掌伸出,就见下方的金沙飞起一个立方,然后黑袍怪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法术,那一个立方的砂砾不断缩小,化作了一粒沙子,落在了黑袍怪的手中。
“这金沙一粒重九百九十九斤,已经被我封印,你想要利用其修炼功法的时候,记得寻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打开。”黑袍怪脚下河床愈合,然后将砂砾送到了张谌手中。
砂砾落在张谌手中轻若无物,但是张谌却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收存好,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黑袍怪:“我还要怪风呢,你之前说的阴风……”
黑袍怪无奈,他是碰上了一个活爹,只能一把抓住张谌,下一刻张谌只觉得周身景象一阵模糊,这次飞行的时间足够漫长,足足飞行了盏茶的时间,二人来到了一个满是黑色山石,光秃秃没有任何植被的大山上。
在大山中,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一声声呜咽自那孔洞中传出,有一道道微弱的气流在孔洞内吹动。
“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阴风泉眼依旧顽强的坚持着,尚且没有失去神力。”黑袍怪看着那孔洞,然后对张谌道:
“这泉眼内吹出来的就是阴风,你赶紧采集吧。”
张谌闻言挠了挠头:“那可是修炼神通,岂是一时半刻能练成的?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你就是给我十日八日的时间也修炼不成啊。”
黑袍怪闻言眉头皱起,然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谌,看得张谌精气神紧绷,面对着这种老家伙,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就在张谌心中无数杂念闪烁的时候,对面黑袍人对着张谌一指,下一刻张谌的怀中一个小袋子飞出,落在了黑袍人的手中。
正是张谌当初从精神世界第一重天获得的风袋。
黑袍人看着手中的风袋,眼神中露出一抹追忆:“想不到此宝居然落在了你的手中,可惜现在已经破损,失去了威能。”
“你能认出此宝的来历?”张谌顿时来了精神,想要通过黑袍人来了解精神世界内佛门被灭的真相。
可惜黑袍人没有回应张谌的话,而是手中结出一道口诀,落在了风袋底部的孔洞处,直接将那风袋孔洞堵住。
然后黑袍人默默念动咒语,接着就见风袋犹如活过来一样,直接撑开,入口处散发出一道强大的吸扯力,不断吸收着风眼内散发出的阴风,待到整个风袋鼓起装满,黑袍人才拿着绳索丝带将风眼给绑住,又拿在手中打量了好一会,才随手扔给了张谌:“这风袋经过我的施法,倒也还能勉强坚持一段时间。我已经将阴风收入袋中,不过只能贮存一个月的时间,你记得一定要在一个月内将风袋中的所有阴风都用掉,否则一个月后法术失效,里面的风就会从风袋中逃出来,到时候你修炼不出口诀,可千万莫要怪我。”
说完话黑袍人将风袋扔入张谌怀中,张谌连忙将那鼓鼓囊囊的风袋捉住,然后小心的收起来。
“你如今既然已经达成目的,就赶紧走吧!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黑袍怪又焦急的催促了句。
张谌闻言一双眼睛看向黑袍怪,眼底深处露出一抹狐疑,黑袍怪这么着急忙慌的催促自己离去,莫非是还有什么猫腻?
张谌此时心中起了疑心,生怕这厮在糊弄自己,但现在自己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倒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咱们有缘再见吧。”张谌回了句。
黑袍怪见此抓住张谌,化作一道黑风远去,再次来到了忘川水岸,然后登临小船将张谌给送到了忘川河泉眼处,方才停下小船的划动:
“泉眼就在下面,你回去吧!切记,一定要将那先天蚊虫的口器好生保存,千万不可给别人看到,免得惹出事端。”黑袍人指了指忘川水面又对着张谌千叮咛万嘱咐道。
张谌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化作忘川河水钻了下去。
看着张谌身化忘川河水钻入水下离去,黑袍人目光闪了闪,连带着整条小船一起消失在了水面上。
且说张谌一路回返,重新回到自家的九曲黄河大阵内,方才心有余悸的呼了一口气:“好险啊!真真是太危险了!这回差点就翻车回不来了,太危险了!”
张谌拍着胸脯心有余悸,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托大了,之前因为获得了一些技能,总觉得自己有了本事,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可谁知居然遇见了这等危险事情?
张谌盘坐在地,不断总结着得失,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自己这回距离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不,自己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关键时刻是靠着黑袍怪的本源技能,将自家给强行拉了回来。
说实话那种濒临死亡的滋味绝不好受,张谌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
“低调!以后一定要低调!危险的地方千万不能随意去了,这回的是真差点就交代在了那里。要是再死一次,超过寿命的大限,我怕是就算有复活之术,也休想逃离劫数。那先天蚊虫是几阶的怪物?真真是恐怖。”张谌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性命很珍贵,决不可再轻易冒险了,哪怕是以后再有半分危险,他也绝不会去贸然涉险。
打死也不去!
这大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自己美好人生还没享受,凭自己的本事以后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活着不香吗?何必着急贪功冒进?
比如说这合沙奇术,自己不修炼就活不下去了吗?就不能在世上快乐玩耍了吗?没必要冒险是不是?
他还是因为不断的实力暴涨,错估了自己的本事,他整个人开始有些飘了。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敲响了一个警钟。”张谌暗自嘀咕了句:太危险了!
人的命只有一条,一定要好好保存,珍之又重。
“我现在只剩下四年的寿命,看来那树棺我非要得到不可了,若不能得到长生树的树棺,我怕是要嘎了。”张谌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头大。
长生树被满朝诸公盯着,此物珍之又重,岂能落到自己的手中?
不知有多少强者盯着长生树棺,自己想要浑水摸鱼,只怕是又要冒险,说不得将命给搭上。
“我现在怎么落得玩命的地步了呢?之前是我自己玩命,现在是不得不玩命,不玩命就得噶掉啊。”张谌声音中满是苦涩,他有点无奈,因为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玩命。
不过那黑袍怪着急催我走,好似有猫腻啊?我要不要杀个回马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