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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宁夫人,你是在质疑孤吗?

    秦夫人双眸瞪大,瞳仁微微颤动着。

    她婉约的面容上,浮现震惊和欣喜,捂嘴哽咽唤了声,“阿锦?”

    院中茫然站着的少年,正是他们寻了许久的三儿子。

    秦锦呆呆地站在院中。

    宁夫人的哭声,从屋内传来。

    秦母心顿时一紧。

    她快步上前,抓着秦锦的手,轻轻唤了声,“阿锦?”

    不同于秦母的欣喜不安。

    秦锦目光呆滞,呆呆看着前方。

    对于秦母的触碰,没有任何反应。

    好似一个毫无灵魂的木偶。

    秦母想起刚才小僧弥说的话,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她身子微微晃了晃,茫然无措地看向太子,“殿下,阿锦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子有些不敢和秦母对视。

    他低下头,轻咳一声,“伯母,秦公子这是被人下了药,损了神志。”

    秦父神色悲戚:“是谁做的?”

    太子摩挲着佛珠,并未说话。

    宁夫人听到太子的声音,踉踉跄跄从屋内跑了出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太子面前:“太子殿下,臣妇婆母遭贼人迫害,无辜惨死。”

    “臣妇求太子殿下为臣妇做主!让贼人偿命!”

    秦母下意识抓紧秦锦的手:“不可能!阿锦不可能杀人!”

    宁夫人听言,双眼通红地看向秦母,“我婆母最近身子不适,一直服用药材,”

    “往日都是寺中僧人给我婆母送的汤药。”

    “唯有今日是他端来的汤药,我婆母服下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秦母紧紧抓着秦锦的手,连连摇头,“不可能,我的阿锦不可能杀人!”

    宁夫人眼眶通红地朝太子磕头:“求太子殿下为我婆母做主!”

    秦母拦在秦锦身前,眼中满是湿意,“不可能,阿锦从小心地善良,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

    “况且他现在……现在失了神志,更不可能害人性命,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秦父看着丰神俊朗的三儿子,变成这副痴傻的模样,尚来不及心痛,就听到儿子被诬陷害人性命。

    他毫不犹豫上前朝太子跪下:“殿下,老三从小是调皮捣蛋了一点儿,但他绝对不可能害人性命,还请殿下明查。”

    太子伸手扶起他,看向周围僧弥:“怎么回事?”

    小僧弥们瑟缩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有人小声道:“殿下,三日前宁老夫人来寺中养病,一直都是我们给她煎的药。”

    “今天我们有早课,刚好秦公子忽然出现,就麻烦他把汤药端给宁老夫人。”

    秦父看着太子,神色满是哀伤:“殿下,阿锦心智受损,他这般模样,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殿下觉得,他有这心眼给宁老夫人下毒吗?”

    一旁的小僧弥也道:“这位公子五天前出现在寺庙中,了尘大师好心收留他。”

    “他心智受损,不可能给宁老夫人下药。”

    “就是,他连能东西能不能吃都分不清,哪来的心智下毒害人。”

    宁月瑶隐在人群后方,指尖微动。

    一只黑色的小虫子,悄然从秦锦身上飞出,未曾惊动任何一人。

    宁月瑶垂眸,看着指尖的蛊虫,唇角微勾,“秦锦,宁星棠的义兄,原来一直藏在慈恩寺。”

    “呵,倒是隐藏得极好。”

    她反手收起蛊虫,轻笑一声,“姐姐,妹妹我可期待你回京时,看到秦锦尸体时的反应呢。”

    她深深看了眼太子,转身离开时,目光变得冷凝。

    太子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在她身上。

    阳光映衬下,他的瞳仁极为清冷,毫无情绪。

    唯有在宁月瑶的身影消失时,才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光。

    他垂下眼,淡淡道:“宁夫人,仅凭秦锦端来的药就判定他残害宁老夫人,太过武断。”

    宁夫人哽咽着道:“太子殿下,臣妇的婆母确实是喝了他端来的药才毒发身亡。”

    “若不是他下毒,就是熬药的僧弥下毒。”

    她话音刚落,一直负责给宁老夫人熬药的小僧弥脸色霎时白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急急道:“殿下,小僧没有,了尘大师一直教导我们要积善,小僧与宁老夫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下毒毒害她!”

    宁夫人道:“只有你和这傻子接触过我婆母的药,不是他,那就是你。”

    小僧弥急得脸色通红:“宁夫人,说话要讲究证据,我真的没有毒害宁老夫人。”

    “太子殿下,求您相信小僧!您在寺中这么久了,小僧是什么样的人,您知道的,小僧不会害人性命的!”

    太子轻叹一声,弯腰扶起他,“小师傅先起来,此事疑点众多,孤还需细细审查。”

    宁夫人红着眼:“殿下,他们残害朝廷命官家眷,按照律法,在真相大白之前,嫌疑人已经入狱看押。”

    “臣妇的夫君是当朝丞相,长子是新科状元。”

    她额头抵地,声色凄厉,“臣妇请求殿下,彻查此事,将贼人关押。”

    太子垂眼看着她,眼尾微微眯起。

    漆黑淡漠的瞳仁中,浸染几分凉薄,“宁夫人,你是在质疑孤吗?”

    宁夫人倏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入头顶,周身发寒。

    质疑太子……

    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

    可婆母枉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相爷解释。

    秦父上前扶住哭得摇摇欲坠的秦母,朝太子道:“殿下,草民略懂医术,可否让草民看看老夫人。”

    太子点点头。

    宁夫人抬起头,凄声拒绝,“臣妇不答应!害死臣妇婆母的傻子是他的儿子,臣妇决不允许他再去糟蹋臣妇婆母的尸身!”

    太子眉头微微蹙起:“宁夫人,你既然质疑孤,就自己找人验尸。”

    “阿弥陀佛。”他话音刚落,一道慈悲的声音传来。

    宁夫人双眼一亮,跪着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了尘大师!”

    了尘看了她一眼,看向秦父,“施主,老衲与你一同进去。”

    秦父连忙道:“多谢大师。”

    看着了尘大师和秦父进入屋内,太子缓缓开口,语调极冷,“宁夫人口口声声要定秦公子害了你婆母,有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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