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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神腿王以旂,畜生金城侯

    两个大汉一怔,勒绳子的大汉骂道:“是哪个狗东西!”

    黑暗中走出两人。

    “我叫孙重楼。”

    “咱叫孙不同,是自己跪,还是等老子打断你二人的腿再跪?”

    大汉摸出短刀,狞笑道:“这是来寻死的!”

    另一个大汉松手,陈友浑身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两个大汉扑了上去,只听几声惨叫,随后就倒了。

    孙不同走过去,蹲下问道:“可愿做……哎!石头,伯爷说的那什么证人?”

    “污点证人。”

    “对,可愿做污点证人?”

    陈友用力点头,“愿意。”

    两个大汉一去不复返,有人骂道:“特娘的,定然是趁机跑了。回头告知管事,扣他们的钱粮。”

    ……

    蒋庆之最近的胃口不错,晚饭吃了不少,可一个多时辰后又饿了。

    他叫厨房弄了一份炒饭,就着一碟子自己弄的油炸干辣椒吃的满头大汗。

    晒干的辣椒下锅油炸,撒些小茴香粉和芝麻,一口下去脆脆的,那股子辣味直冲脑门。

    再来一口什锦炒饭……我滴妈,蒋庆之觉得什么山珍海味都没这口好吃。

    李恬正在看书,见他吃的痛快,不禁食指大动,“夫君,这般好吃吗?”

    “人间美味。”蒋庆之故意做出陶醉的模样。

    “夫君就故意气我吧!”李恬上次吃伤了脾胃,医者说要清淡饮食一阵子。

    “炒饭不来点?”蒋庆之舀了一勺子炒饭递过去。

    李恬意动了,可仔细一看,炒饭里竟然也有辣椒,“炒饭也放辣椒,夫君你这是有多爱辣椒啊!”

    “辣椒便是我的命!”

    蒋庆之变魔术般的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尝尝。”

    李恬接过,“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尝尝就知道了。”

    李恬咬了一口,眯着眼,“咦!丝滑……香甜。”

    “这是什么?”果然女人对巧克力没有抵抗力,李恬同样如此。

    蒋庆之说道:“这是南边来的糖果,据闻是大食商人从海外带来的。”

    “那不便宜吧?”

    “咱们家差钱吗?”

    夫妻二人相对一视,都笑了起来。

    “伯爷。”侍女在门外吧禀告:“孙不同求见。”

    蒋庆之起身去了前院,李恬没忍住,便捻起一段干辣椒吃了一口。

    “辣!香!”

    瞬间她的脸就红了。

    ……

    “少爷,此人的妻女都卖给了赌坊。”

    前院,孙不同指着陈友说道,两个大汉被堵住嘴丢在一边。

    富城正给孙重楼开小灶……一大块肉饼,孙重楼狼吞虎咽的吃着,咽下后眉飞色舞的说着那边的热闹:“好些人在赌钱……”

    富城阴恻恻的道:“你若是敢去赌钱,咱便打断你的腿!”

    “师父你怎地和少爷一般。”孙重楼咬了一口肉饼,含糊不清的道:“少爷说要和黄赌毒不共戴天……”

    “当初小人只是好奇,便跟着他们去赌了一次,那次小人赢了两贯钱,小人想再也不来了。可过了两日小人却心痒难耐,犹豫了一番,便又去了。此次又赢了……”

    陈友战战兢兢的看了蒋庆之一眼,不知这位贵人救自己作甚。

    蒋庆之叼着药烟,“第三次该输了吧?”

    “伯爷怎地知晓?”陈友诧异道。

    “前两次让你赢,便是给你一个暗示,这里能轻易挣钱。人性本贪,哪怕是不断输钱,可脑子里那个念头一直徘徊不去,于是便一直赌,一直输,输的越多,想翻本的念头就越牢固,最终整个人都陷入其中,再难自拔。”

    南美那地儿赌场开的正大光明,多少人在里面变得一贫如洗。多少罪恶在黑暗中悄然发生。

    蒋庆之抖抖烟灰,“你把妻女卖给了他们,可有契约?”

    “有。”陈友说道。

    富城忍不住问道:“你这厮就不觉着愧疚?”

    “那贱人只知晓叫骂,那个赔钱货只知晓哭哭啼啼……”陈友面露厌恶之色。

    孙重楼发现师父气息不对,“师父,你这是……”

    “许久没杀人了。”富城转身就走,他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

    ……

    自从被抬回侯府后,张同就被安排在偏房中,马氏令小妾们轮班照顾。

    今日晚饭吃的晚,吃完饭后,马氏出来散步消食,想着便去看了一眼。

    张同斜躺着在傻笑,一个大碗落在地上,满床都是饭菜。

    “人呢?”马氏问道。

    门口的侍女说道:“说是去茅厕了。”

    “懒牛懒马屎尿多!”

    马氏摆摆手,侍女告退。

    “嘿嘿!嘿嘿!”

    马氏找到了一片还算是干净的地儿坐下,怔怔的看着张同。

    “当初我嫁过来之前,听闻你颇有些勇力,心想此后你率军戍守一方,我在家侍奉双亲,照顾孩子,这日子倒也不错。”

    “谁知晓嫁过来后才发现你贪杯好色,吃喝玩乐无所不精。新婚第二日你便去赌钱,赌输了回来向我要……那一刻我心冷了半截,但想着好歹是夫妻,兴许以后能劝你改了那些毛病。”

    “第二年我有了孩子,便劝你少喝那些狐朋狗友往来,可你喝着酒就蹦了起来,一脚把我踹倒……”

    马氏定定的看着傻笑的张同,“孩子没了,我的心冷了大半,本以为你会愧疚,可次日你却接了一个女人进家,令她给我磕头。”

    她笑了笑,“孩子没了,你却还有心思去纳妾。孩子在你心中算是什么?我这个侯夫人在你眼中算是什么?”

    马氏幽幽的道:“一个女人很难对自己的男人死心,可死心之后,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那一刻,我便对你死心了。”

    “我笑着喊了那女人妹妹,看着你笑的得意,我也很是欢喜。小月子出来,我便劝你开赌坊,既然喜欢赌,在自家的赌场赌岂不更好?”

    “赌坊一开,果然生意大好,从此你渐渐对我言听计从。”

    “我让你开青楼,我让你去结交那些权贵……你一一照办,还在外说我是贤妻。贤妻啊!”

    马氏的笑容在烛光中有些阴冷。

    “此次那些人为了蒋庆之之事开盘,本来没有你,可我却极力劝你去参与,为此你把那些老关系都拉了出来,最后成功加入其中。”

    “夫君,你说我对你可好?”马氏怜惜的伸手抹去张同嘴角的油渍,“那蒋庆之乃是陛下格外信重的表弟,开个盘算什么?

    可那个陛下啊!我琢磨了一番他登基之后的事儿,咱们这位陛下最是护短。在此时开盘赌蒋庆之输,真以为陛下会视而不见?我敢打赌,事后定然会有雷霆降临。”

    “你可是想说我疯了?”马氏娇笑道:“侯府倒霉,我难道还能独善其身?”

    她的眉突然挑起,一股子冷意散发出来。,“医者说了,我此生再不能生育。一个不能生育孩子的女人,夫君还是个畜生,你说我活着可有意思?”

    “都是你这个畜生!”马氏的眼中有疯狂之色,“忘了告诉你,你至今没有孩子,医者说与你饮酒有关,那是个庸医。”

    马氏俯身,在张同的耳畔说道:“是我下了药。厨房都是我的人,那些女人进家后,第一碗汤便是绝子汤!”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

    第二日,道爷召开了小朝会。

    各部重臣,包括蒋庆之的老丈人李焕也来了。

    “……不是老夫吹嘘,老夫那孙儿最是聪慧,昨日老夫问他三个果子加上五个果子有多少。那小子说七个……”

    蒋庆之一到就听见老丈人在吹爆自己的孙儿,也就是大舅哥的那个儿子。

    “不是八个吗?”有人觉得李焕是傻了。

    “老夫也是这般想的,便问他为何不是八个。”李焕得意的道:“那小子拿起一个果子啃了一口。”

    众人:“……”

    这特么哪是聪明,分明就是捉弄人。

    “丈人。”蒋庆之的到来把那些人解放了。

    “长威伯!”

    “长威伯来了。”

    蒋庆之含笑拱手。

    李焕拉着他出来,低声道:“先前老夫听闻不少人说……”,他看看左右,“他们说今日要弹劾你与裕王。”

    老丈人有些焦虑,“此事你没告知恬儿吧?”

    蒋庆之摇头,李焕松了一口气,“男人的事儿,少让女人掺合。”

    这话你对自己的娘子说去!

    蒋庆之腹诽。

    “安心,今日老夫邀了两个好友,到时候大干一场就是了。”老丈人拍拍蒋庆之的肩膀,一脸自信和豪迈。

    可蒋庆之却觉得这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晚些进殿。

    没有开场白,就在净鞭刚响没多久,一个文官出列。

    “陛下,臣弹劾长威伯蒋庆之蛊惑皇子殴打臣子致残!”

    “陛下,国朝多年未曾听闻此等惨事,当严惩蒋庆之!”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

    一开场,对方的攻势就如同潮水般的涌来。

    道爷冷冷看着这一幕,李焕刚想出班,王以旂却站了出来,呵斥道:“那张同定然是口出污言秽语,否则裕王怎会动手?再有……”

    王以旂冷笑,“别以为老夫不知你等的心思,你等本想推出张同接任羽林左卫指挥使,如今张同成了傻子,你等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王尚书说谁呢?”

    “说的便是你!”

    “你特娘的!”

    呯!

    蒋庆之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以旂挨了一拳,然后老王飞起一腿把对方踹倒,接着一脚撩阴腿,上来助拳的官员夹着腿缓缓跪下……

    卧槽!

    朱希忠瞪大眼睛,“老王你……”

    王以旂轻松的来了个旋风踢,然后收腿。

    淡淡的道:“老夫家传腿法,见笑了。”

    “住手!”

    御史愤怒的喊道。

    “臣弹劾王以旂……”

    画风一转,竟然变成了批斗王以旂的大会。

    老王这是在为蒋庆之分担火力!

    “老王不错。”朱希忠赞道。

    就在王以旂以一敌众,渐显颓势时,蒋庆之干咳一声。

    “那啥,我这个正主可能说话?”

    众人愕然,这才发现不对。

    “陛下,臣弹劾蒋庆之……”

    火力重新转到了蒋庆之身上。

    等众人说完,蒋庆之问道:“你等弹劾本伯乃是为张同。那么你等可知张同何等人?”

    “张同对陛下忠心耿耿……”

    众人一番赞誉,把张同吹成了大明第一贤臣。

    “说完了?”

    等众人说的累了,蒋庆之拿出几张纸。

    他看了那些看似平静,可心中得意的人一眼。

    “有人在城北有一家赌坊,开了十一年。十一年间这家赌坊打残了五十七人,打死二十四人。买卖女子三十九人……”

    “此人该死!”有人说道。

    “正是,死有余辜!”有人怒不可遏。

    “长威伯说说此人是谁,老夫回头便打上门去!”

    众人义愤填膺……哪怕是不以为然的,此刻也必须做出这等姿态。

    “果然是正气凛然!”蒋庆之笑了笑,说道:

    “此人便是金城侯,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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