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巫修传承中的说法,如果炼体过程中途而废,会在身体上留下破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没有炼体灵水的新生之力,仅仅只是身上炼皮时带来的伤势就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
只有在炼皮的过程中,让新生之力主动与毁灭之力形成平衡,才能完美渡过去。
否则即使下一次再次炼体,上一次的伤势依然会留下很难弥补的隐患,导致无法将身体彻底淬炼到极致,最终这些隐患就会在涅槃时爆发出来。
所以苏慕白现在也顾不上眼睛的伤势,他现在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趁着疼痛缓解,苏慕白忍痛对自己的错位的骨骼进行了复位,对于一个开启了内视的先天境的强者,他对于自己身体的了解和控制无疑是非常精准的。
所幸并没有出现骨骼断裂的情况,目前这些伤势还难不倒他。
处理完这一切后,他才有精力回想起入水前看到的那让人惊讶的一幕。
当时他虽然看不清楚风刃,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道月刃般的虚影,从水中钻出,无论从角度还是力量上判断,这一击一定会落在自己身上。
多年的武道经验,让他的反应也是极快,他立刻曲腿团身,尝试想用自己的左臂去接下这一击。
但是,......,但是,他看到了什么?
他双眼清清楚楚看到那道虚影贴上了他的左臂上。
是的,是“贴上”,而不是“击打”,这个词用得非常精确。
预想中的打击感并没有发生,左臂就像被一阵细小但强韧的气流吹了一下,有明显的风压和一阵舒适感,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左臂上也似乎多了一层气流。
所以他才那么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差点搞得自己没了眼睛。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加了这么多的风息草,那些气刃宁可不停地攻击药鼎,就是不袭击他了,这哪里是不袭击,只是这些风刃在自己这里,百炼锋刃全都化成了绕指柔而已。
他不确定为什么会这样,传承中也未有相关的记载,但他隐隐猜测这可能与自己期望的风系天赋神通有关系。
要知道风息草就是如此,虽然弱小,但天生对风灵力无比亲和。
风杀谷中终年飓风,万物不生,唯独风息草在其中怡然自得,不但没有被狂暴的飓风破坏,还不断的扩大自己种群的范围。
若不是宗门有意识地不断地对风息草的规模和范围进行控制,现在的风杀谷绝不止现在这点面积。
对于宗门而言,风息草太弱小的,只是一级灵物,完全无法用于炼器。
炼丹的话,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有效的丹方进行利用,如果不是对一些修炼风系功法的弟子修炼有所助益的话,风杀谷可能早就被宗门铲除了。
“我目前碰到的情况跟风息草何其相似,风刃对我完全失去了作用,难道我获得的天赋神通就是增加风系法术抗性?这与当年使用积雷木的前辈何其相似”。
想到此,苏慕白却完全没有获得神通的喜悦,一种遗憾的情绪却慢慢滋生而出。
“看来这次的尝试失败了,虽然巨大数量的风息草确实让我领悟了天赋神通,但这个神通,不但没有什么攻击性,神通本身的限制性也实在太大了,只能在与风系修士对战时有些许出其不意的优势。
一旦对方反应过来,即使是修炼风系功法的修士,也可以使用别的手段对付我,比如法器和符箓。”
想到这些,苏慕白不禁微微有些遗憾。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追平了使用积雷木的前辈”,他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后面炼皮的过程再也没出现意外,苏慕白再次顺利的完成了第四轮的炼皮。
跃出药鼎后,苏慕白首先迫不及待要检查的就是自己的双眼。
“还好,虽然还是疼痛难忍,视力也有些模糊,但至少是没有失明,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看来修炼要先暂停一下,将眼睛修养好之后再继续。”
心中有了定计之后,苏慕白跟朱灵儿约定五日后再继续修炼,这段时间他会一直待在修炼室中。
“如果五日后我自己没有出关,你就每日在门口尝试触发禁制三次。
如果十五日后,我依然没有出关,你就带着我的令牌去山顶的“剑阁”,找一下‘青童’,跟他说明情况后,后续的他应该就会有所安排。”
看着朱灵儿担心的目光,苏慕白不便解释真实的原因,但还是安慰道,“我这次修炼受了些伤,这只是为最坏情况做的一些安排,应该不需要如此。”
“嗯,苏大哥,我记住了,你一定没事的。”
揉揉小丫头的脑袋,苏慕白着手开始将修炼室收拾一下,他下面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在他目光看不到的背后,朱灵儿注视着面前这个比他哥哥还小的男孩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在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她才走上前去一起帮忙收拾起来。
夜深人静,修炼室只剩下苏慕白坐在蒲团上,准备开始修炼。
只见他一根普通的细线固定在左手小指之上,另一端固定在洞府的门上,如果自己真的睡着了,且有了什么奇怪的动作,这根细线不可能限制住自己,它一定会被挣断。
他以前听说梦游症的人都会在睡着后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有人出去散步,有人拿头撞墙,甚至有人会去厨房做饭。所以他想验证自己是否也有类似的症状。
同时他又把洞府的令牌放在自己的身下,这样如果有人触发禁制,令牌的震动自己会更容易感受到。
一切准备停当,苏慕白御使真气,开始修炼起来。渐渐地,头顶三花也开始浮现出来,缕缕乳白色真气内外呼应,如一条游龙般开始周天运转。
这时候如果苏慕白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乳白色的真气中,似乎染上了点点青色的斑点。
这些斑点稀少而顽强,丝毫不被乳白色的真气同化,反而如同掉入水塘的墨滴,一点点缓慢地晕染整个水塘,虽然很慢,也很不明显,但整个过程确实一直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