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不一定为实。
特别是超出自我认知的事物，每一次见面都会以另一种姿态出现。
九阴烛前辈从至高亡灵世界掉出来后，全程都没有跟秦泽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触碰都未曾有过，他跟其他普通死者一样，皆是面露迷茫，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事件中。
他只是因为面前的象妖王激起了存在危机。
必须要将对方干死才行。
无数普通死者化作最纯粹的亡灵气息，涌入他的身体后，他的身体迅速上下拉长，有点像一根大碗宽面立在那里。
“好像无面人，如果带上一个面具就更完美了。”
秦泽看到九阴烛前辈的变化后，忍不住吐槽起来。
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两位长得实在太怪异，一个长得像大碗宽面，另一个则长得像鸡毛毯子，两位从上到下找不到一处有利于战斗的部位。
九阴烛前辈由于身体拉长，变成了两条小短腿，很难想象他跑起来是什么样的。而象妖王则干脆失去了双腿，像是单杠一样立在那里，跑起来的动作也应该是很夸张的。
当然两位逼格还是拉满的，仅仅站在那里就牛逼轰轰。
长皇女和女将·燕飞此时也表示自己真是开了眼。
“这、这要怎么打，两位看上去没有特别强的攻击欲望啊，没有锋利的爪子，也没有便于活动的双腿，这完全违背了生物进化论，或许这两位已经算不得生物，像是抽象世界的存在。”
“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有点像‘没头脑’和‘不高兴’？至高亡灵世界掉下来的这位存在，好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搞半天都怕死没搞清楚状况。而另一个则始终垮着脸，就那么矗在那里，噗……不好意思没忍住。”
“如果向上升维的代价是变成这副模样，那我永远也不想继续升级，这也太夸张了，连脑子都没了，但是谁又不敢惹。”
“不好意思，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想要变成这种需要大量资源支撑，而咱们最多变成资源那一方。”
“……”
就在众人惊叹议论之际，世上最怪异的战斗开始了。
九阴烛前辈的双眼终于聚焦在象妖王身上，他那拉成长面条的身体开始迅速左右扭动，形成一道道波纹，看上去无比丝滑。
“这是在干什么？”
别说其他人了，秦泽也看得一愣。
完全没有攻击性的赶脚啊。
但是又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像是在酝酿一个大的。
眼看着‘大碗宽面’九阴烛前辈开始行动，象妖王垮着脸也开始动了，它的双眼死死盯着九阴烛前辈，然后‘鸡毛毯子’状的身体开始左右跳动，身上冒出的黑色细毛也随之大幅摆动，看上去竟带着某种节奏感。
“不是，你俩隔着斗舞呢？”
现场所有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就是至高存在的战斗吗？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大概数秒之后，九阴烛前辈这‘大碗宽面’扭得越来越有感觉，然后长条身体忽然下弯，往前一指，像是将什么东西一下子抛出去似的。
紧接着，他那又宽又长的身体像是化作一条引渡死者之路。
宛若实质的引渡之水疯狂冲出，袭向象妖王。
而象妖王摇晃旋转着自己的身体，柔顺的黑色细毛竟然接住了九阴烛前辈喷出的引渡之水，甚至还带着这股引渡之水一起旋转摇晃，最终越聚越多，在黑色长毛上方形成一大滩。
黑色长毛不仅放水，还能注入黑渊物质。
透明液体立刻变得漆黑，随即凝聚成块状。
伴随着象妖王的摇晃，黑色块状物揉搓成球体，然后往天上一抛，独脚弹跳而起，对着该球体狠狠一踢。
黑色球体便化作残影直接消失在空中。
最让秦泽绷不住的是，象妖王这‘鸡毛毯子’竟然还摔了。
黑色球体消失在空中后，下一瞬便出现在九阴烛面前，并且砸在他那宽长的上半身上，将其砸得往后猛一颤，但是其身体坚韧度很强，将其给接住了，并且让身体形成下凹弧度，让黑色球体在里面来回滚动。
引渡液体再次出现，其中还伸出无数只小手，抓向这个黑色球体。
很快，黑色球体表面插满了细小白骨，看上去像是鸟巢似的。
凹陷下去的身体往上一拱，再次将其抛给了象妖王。
无数呼唤声从球体内爆发，像是要将人的灵魂都给勾走。
作为针对对象，象妖王承受的压力是其他人百倍。
它明显就有些承受不住了，那鸡毛毯子般的身体猛地弯曲跪在地上，长着两排八只眼睛的脸上，出现了拉丝状的灵魂物质，那是象妖王原本的模样，它的灵魂发出哀嚎，似是要被黑色球体吸过去。
同时，它也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变成这个模样。
超越认知之外的事物，难免会使人疯癫。
黑渊物质将它的灵魂再次吸回去，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鸡毛毯子般的身躯停止旋转，无数黑色细毛朝前方涌动冲出。
它们想要接住这个球体，但看上去够呛。
球体内冒出无数死者小人，它们张着嘴对黑色细丝便开始撕咬，后者知道痛了便一直往回缩，最终黑色球体猛地砸在象妖王脸上，将那长着两排八只眼睛砸得崩碎开来。
其下，流露出象妖王的灵魂。
“啊啊啊啊！”
象妖王惨叫着，灵魂被抽丝剥茧吸到黑色球体中。
双方交战看似有些滑稽，但实际上暗藏无数杀机。
每一步都不是普通生灵能够承受的。
就算是黑洞质量级别，在其中也撑不过一秒。
九阴烛那大碗宽面的身躯，逐渐停止了扭动，然后迈着小短腿朝着失去抵抗的象妖王一步步走去。
由于步子太碎，身体也跟着扭动，看上去很抽象。
九阴烛来到象妖王面前，两眼空洞地望着对方。
下一刻身体猛地弯曲，头顶在黑色球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