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男笑的很勉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向罗锐劝道:“兄弟,千万小心,枪可别走火,镇派出所就在一公里外,要是闹出人命,你就惨了。
听哥哥一句劝,把枪放下来,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现在不比从前,你拿着这个东西,要是被他们抓到,没十几年二十年出不来!”
婚宴现场,先前因为打架,吃瓜群众怕祸及自身,都躲得远远地。
现在见有人掏家伙,更是像下水道的耗子,一下往场坝外面涌去。
一些年轻的、胆子大的,还趴在树上,一脸好奇的盯着拿枪的年轻人。
听见秃头男认怂,莫晚秋嘿嘿一笑,跨过门槛,站在孟君身边。
罗锐眨了眨眼,见秃头男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他也把枪放下,然后撩开衣服下摆,把枪插进枪套里。
见到枪套,秃头男睁大了眼睛:“你是条子?”
“呵,警枪不认识,竟然认识枪套,不愧是混社会的。”罗锐揶揄了一句,从腰里掏出金属手铐。“你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
听见这话,秃头男脸色一僵,心想真特么倒霉。
站在场坝里的十来混混,听见“警察”二字,转身就想跑。
“谁特么要是敢跑,别怪子弹不长眼睛。”罗锐佯装又要拔枪。
十来个人当即僵在原地,大家看向秃头男。
秃头男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道:“那个……警官,有事好商量。”
罗锐没搭理,他走上前,拽过对方的手腕,动作极快的上了铐子。
秃头男没有反抗,而是向罗锐耳语道:“警官,我们没犯什么事儿吧?放我一马,我昨天那盒人参,价值好几千呢,要不您……”
罗锐眨眨眼:“你不是想送给罗警官的吗,怎么?不愿意了?”
秃头男见对方似乎有些意动,连忙道:“县官不如现管嘛,罗警官算个鸟,我看他还没您有本事。”
虽然这话有吹捧的意思,但也不假。
在秃头男看来,眼前的年轻人二十来岁,随身配枪,而且还穿着便衣,一般的派出所警员,可没这待遇,至少也是县局里的一号人物。
对于地痞流氓来说,他们打交道最多的都是基层警员,自从96年全面jin枪以来,不仅是社会上,就算警务系统内部也是管控的特别严。
基层警员出外勤时,如果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警员们不可能配枪,更何况还随身携带。
就算是职位再高,要是没出任务,也不能随时携带的。
要不然,沙瑞金听见祁同伟的后备箱里有一把狙击,吓得立即变了脸色。
此时,崔旺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拿过孟君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后,道:“罗警官,谢谢您了。”
罗锐还是第一次听见老崔感谢自己,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但是秃头男听见这句话,脸色大变,吓得一哆嗦。
他吞吞吐吐的道:“罗……罗警官?你就是罗锐?”
“很不幸,被你猜中了。”罗锐盯着他,一副戏谑的样子。
秃头男咬了咬牙,心里一百个后悔,他话锋一转:“罗……大队长,我老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放我一马,以后我肯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找崔旺的麻烦。”
就算他是傻子,也看出来罗锐和崔旺的关系不简单。
如果对方想要放过自己,那只有现在这个机会,要是人被抓去拘留室了,一套程序走下来,指不定被扒一层皮。
他心里很明白,警方对待普通老百姓还好,要是对待他这样的地痞流氓,那就不用说了。
罗锐还没讲话,就听见一台警车和一台社会车辆,一前一后开了过来。
从警车下来的人是镇派出所的。
方永辉和杨波在后面那辆车上,刚闹事时,罗锐就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他们。
见来了这么多警察,小混混们急忙把手里的棍棒给扔掉了,想要躲在人群之中。
所长刚见到罗锐,立马跑来,招呼道:“罗队长,不好意思,我是乌山镇派出所的所长,您叫我老高就行。我刚接到群众报警,来迟了。”
他话一说完,转头就看向秃头男:“马明,又特么是你闹事?!这个月第几次了?前两天刚放出来,现在又不老实了?”
秃头男赶紧赔笑道:“高所,我哪里是闹事……”
他指着还在凳子上坐着、抽着焊烟的老头儿,讲道:“这是我叔,我和他同宗的。去年,我叔的儿子死在五源采沙场了,我叔的儿媳妇拿了赔偿金,一分都不给这老两口,而且啊,现在这个女人改嫁了,还把两个孩子带过去,这孩子养这么大,是不是也要给钱?
所以我叔就叫我来帮忙,就是要一个说法!”
崔旺咬牙,反驳道:“你特么胡说,你这是要说法?你是带人来砸场子!”
高所长一看他的模样,鼻子里还有血丝,两只眼睛也肿了起来。
“马明,你带这么多人来,还在人家结婚的这天,你像是要说法的样子吗?闹事就闹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走吧,别的不多说,打架斗殴都要关几天。”
秃头男沮丧着脸,欲言又止,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这个事情被定为打架斗殴,那就没多大的事儿,无非就是赔点钱,过两天就能放出来。
但谁知,罗锐冷笑了一声。
“高所,这事儿就不麻烦你了。你应该清楚,过两天,县局要搞一次扫H除恶的专项行动,这个是县里挂牌,各层级单位都要让路的。
明天你们所就能收到下发的文件,这个马什么?马明,是吧,刚好可以作为咱们专项行动中抓捕第一批嫌疑人。
马明和这十来个混混,就交给我们来处理!”
话音一落,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高所咽下一口唾沫,急忙点头,心里腹诽,你马明碰到枪口上了,这不说,还是罗阎王的枪口,你算个毛啊,人连古志良这样的大鳄鱼都敢抓,何况你这个小虾米。
马明一听什么行动,吓得一激灵,额头冒出冷汗来。
他也是四十好几的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已经被吓坏了,心里拔凉拔凉,两条腿打颤……
“罗警官……我没得罪您,您放我一马,我是城建公司的,我有钱,我……”
“你特么城建公司算个毛啊,你搞拆迁得罪了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吗?!”高所长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就是一个傻玩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给罗阎王扣屎盆子。
高所讨好似的看向罗锐:“罗大队,既然如此,那马明这伙人就交给你们了。”
罗锐颔首,向方永辉和杨波喊道:“这些人全戴上手铐,押回县局的看守所,打电话给我师父,叫他赶紧组建审讯组,这些人都不是善茬,每个人身上肯定都背着案子,都要给我撬出来。
还有……杨波,你通知江鳄鱼,叫他们检察那边,做好准备,我们要开始送人了!
这个马明,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敲诈勒索……”
罗锐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弹簧刀。
这刀的刀刃也就五公分长,比一般水果刀还要短。
“……对了,还有携带管制刀具,行hui罪等等,告诉江刚,这些都要是起诉的!”
站在一边的方永辉和杨波,早就急不可耐了。
这是十来个人头,十来个典型,这专项行动还没开始,一下子就抓了这么多人,开门红啊,都特么是功劳啊!
两个人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在现场民警的配合下,给这些家伙都戴上了银镯子。
马明听见罗锐掰扯出的罪名,吓得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腿肚子颤抖不止。
“罗……罗警官,我这刀就是削苹果的,怎么就成管制刀具了?”
罗锐没搭理他,而是捏着刀刃边缘,递给高所长。
“这是证物,小心一点,别污染了,我刚才看见他想要拿刀刺被害人,所以情节比较严重,这个马明,到时叫宣传部的人来,作为典型,都要上电视的嘛,不然怎么叫典型呢。”
高所长的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把弹簧刀装起来。
“是,是,罗大队说的对,典型就是典型,这马明恶贯满盈,本该就是这样的下场。”
此时的马明早就吓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不就是打架斗殴吗,怎么突然搞得自己好像要被吃花生米一样,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死定了。
他任由民警把自己带上警车,心如死灰,他还回头看了好几眼,但老朋友高所,一直在躲着他的眼神。
一辆警车和杨波他们开来的车装不下,只好打电话给县局看守所,叫看守所搞两辆关押囚犯的车辆过来。
此时,十来个混混双手铐在背后,蹲在路边,整整齐齐的。
方永辉奔上台阶,兴高采烈的道:“罗大,全搞定。”
罗锐看向坐在长凳上的老头儿,此时,这老家伙像是睡着了一般,对眼前发生的事情,装着看不见。
“还没呢,这个大爷和他的两个儿媳,也涉嫌敲诈勒索和寻衅滋事,一并带走!”
“啊?”方永辉吃了一惊。
一旁的高所咽下一口唾沫:“罗大队,这……”
“这什么这,孟君前夫的抚恤金,按照继承权,也是人家应该拿的,这老头儿非法夺得这十万块钱,多大的罪名你们自己想去!赶紧的,带走!”
闻言,老太婆立即站起身,哭喊道:“冤枉啊,我们冤枉啊,警察……”
她这一起身,坐在另一边的老头儿一下子栽倒在地。
老头儿趴在地下,叫嚣道:“我看你们谁敢!我告诉你们,我今年七十了,我有心脏病,我要是出了问题,你们全都要负责!”
罗锐瞧都没瞧他一眼:“要是这十万块钱不退,就一直关起来,送去起诉!”
“好!”方永辉和杨波赶紧把老头儿架起来,连带老头儿两个儿媳也一起戴上了手铐。
一时间,怒骂声和哭喊声充斥在众人的耳边。
先前,这伙人有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自古以来,对于年长的人,一般都是网开一面,“法下留情”。
这些老混账,多么恶心,多么不要脸,罗锐比谁都清楚。
尊老爱幼,是没错,但要区分开。
老混账和小混蛋不要太多。
见场面安稳下来,罗锐看向崔旺,一脸戏谑道:“还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新郎,四十好几的人,还用牙咬人家,啧啧……”
老崔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翻了一个白眼:“要你管,幸好你没开枪打人,不然,我又得给你记一笔。”
这时,崔旺恢复了以前的傲娇模样,虽说嘴巴毒,但看罗锐的眼色,却显得特别感激。
孟君抹了抹眼泪,看向罗锐:“罗警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真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
“谢谢的话就别说了,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人生大事就要开开心心的。”罗锐看了一眼手表:“这都几点了,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赶紧的,把婚宴整起来。”
“行!”老崔答应一声,收拾好情绪,他赶紧找来帮厨,重新去买食材,叫人摆好桌子和凳子,被砸坏的,就去重新买。
看热闹的人,很多都是来吃喜酒的左邻右舍,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崔旺被欺负,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见崔旺似乎和眼前的刑警大队长有关系,便又开始大义凌然的讨伐路边的小混混。
对于这些人,崔旺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是笑着附和。
正如罗锐所说,这场婚礼是他和孟君的人生大事,人这一辈子,可以对自己狠,对别人狠,但不能让爱的人留下遗憾。
不管这些人真心或是假意,给孟君一个美好的回忆,才是最重要的。 中午十二点,婚宴正式开始。
十几张铺着红布的圆桌,坐满了宾客。
直到此时,李农一家人才姗姗来迟。
见到路边蹲着一排戴着金属手铐的人,他满腹狐疑的坐在椅子上,推了推罗锐。
“这……这些人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你抓的?”
罗锐瞧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李局,老崔真是你表叔?”
“怎么突然问这个?”李农越想越不对劲。
罗锐没吱声,坐在一边的莫晚秋,便滔滔不绝的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李农一拍打腿,骂道:“一群杂毛,一群混蛋!”
不过,骂虽然骂,但他心里却很侥幸,幸好自己来的晚,要是来早了,他和崔旺的关系,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要是表明身份,那这事传出去,自己肯定会倒霉。
要是不管,那自家亲戚这边也会寒心。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和稀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罗锐却用雷霆手段,让这伙混混为专项行动“祭旗”!
这也太特么狠了。
李农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个……虽然老崔是我表叔,但外面知道的人少,他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这事儿,所以……”
罗锐耸了耸肩,说真的,马明这伙人,谁是谁,谁跟谁沾亲带故,早就摸清了。
要不然,昨天也不会寻到李农的家门口来。
但正是因为李农太过低调,让人家直接敢上崔旺家的门口挑事。
要是对方知道有这一层关系,你看他敢不敢来。
对于这事儿,罗锐懒得多讲。
崔旺和孟君的婚宴,一直进行到下午时分。
孟君的两个孩子,也很高兴,虽然他们年龄小,但孩子的眼睛所看到的是,妈妈很开心,妈妈的人生又要开始了。
而且,崔旺对两个孩子视若己出,完全是当做自己的孩子。
崔旺向宾客敬酒时,单手搂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牵着另一个。
逢人便说,这是我女儿,大的小的,都是我的。
他笑意连连,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
罗锐这次来,并没有准备红包,倒是莫晚秋给孟君塞了一个红包。
里面装着多少钱,罗锐不清楚,不过看那份量,估计比李农递过去的多好几倍。
婚宴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因为上午闹事,李农没有帮到一点儿忙,所以觉得很不好意思。
整个婚礼现场的人,没人认识他,他抓耳饶思的,很想别人捅破他的身份,好给崔旺以后的生活撑一撑,但最终没有一个人在意他。
然而,罗锐就不一样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对他指指点点,暗地里议论着,这特么是罗阎王,县局的刑警大队长。
准备犯事儿和已经犯过事儿的人,都把他的脸刻在心里,以后碰着谁,最好也没碰着这位主儿。
婚宴到下午四点就结束了,街边蹲着的一溜混混,也被迟来的囚车给装走了。
……
……
翌日。
本来刑事小组还要休息一天,但听说方永辉和杨波抓了十几个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提前一天上班。
罗锐也不例外,送走莫晚秋和农英后,他来到办公室。
昨天的事情,李农一清二楚,上班后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陆康明。
当然,他不是为了告状,而是想要提前一天开展专项行动。
几人一合计,于是在县局的号召下,县里也开始积极配合起来。
最先做的就是宣传,开个会,邀请县里的领导来,然后拍照、摄像,当然,第一批被抓的马明等人也被当做了典型。
此次专项行动,汇合了县局、检察和法院等多个部门。
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打击黑e势力,抓捕在逃嫌犯。
当天下午,县局下辖的各个派出所,汇总一年以来,群众的举报内容,按主次分类后,开始对被举报对象的调查核实。
几天之后,核实情况后,大大小小的案件累计到上百件。
次日一早,各辖区派出所全员出动,贴标语的贴标语,拉横幅的拉横幅。
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也开始播报这一事件,告诉老百姓这次专项行动的决心和目的。
一时间,外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些有案底的混子,春节都不打算过了,赶紧收拾行李,坐大巴车跑路。
大街小巷,随时能看见民警抓捕嫌疑人,这些人要么抱头鼠窜,要么束手就擒。
知情的人都在骂城建公司的马明,就是这个叼毛,惹了不该惹的罗阎王。
不知情的被抓回去后,看完宣传片,也都开始骂马明。
“妈的,我就是偷了一个钱包而已,全加起来五百块钱不到,还不够立案的,也被抓了,就是那个城建公司的马明,要不是他惹了罗阎王,我会被抓?”
“这个马明害死我了,我就是女票个娼,竟然也被抓了,还通知了我工作的单位,我特么脸都没了!”
“我几个弟兄,不就是聚众耍一哈嘛,而且都是男的,虽然大家都没穿衣服,但是也没女的参加,怎么就叫聚众yin乱了?谁特么叫马明,都是因为他,放话出去,让他洗干净屁股!”
……
公交车上的扒手,夜总会里的小姐姐和皮*条客,搞诈骗的,以及长年混迹在阴暗角落里的混混们,全都被装上了车。
并且按照情节严重程度,要么关去派出所的留置室,要么关去看守所,反正各有各的归属。
证据确凿的,直接送检,证据模糊的,就让以郑荣为首的审讯组,撬开这些人的嘴,只要有嫌疑人的口供和物证,也全都拿去送检。
沙河县,县局和检察都忙的不亦乐乎。
大楼里空荡荡的,大家要么是在抓人,要么就是在抓人的路上。
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并且,刑警中队的各个办公室里,白板上都是写着人数。
刑警一中队:21人。
刑警二中队:18人。
刑警三中队:28人。
警犬中队(小牧和小毛):6人。
刑事小组:56人。
除了县局,还不说辖区的那些派出所和治安大队,人数更是吓人。
不过这些人,犯的事儿小,不够立案,只需要缴纳罚金,关一些时间就行。
这次的专项行动持续了一周,刑事小组抓获的人数疯长,高达108人。
也被戏称为108个梁山好汉。
忙了一周,刑事小组的人都累瘫了,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室里。
罗锐也不例外,这一周,每天就像是在马拉松一样,精疲力尽的。
倒是林晨兴致勃勃,看着白板上的人头,笑意盈盈。
“组长,这次行动,我还抓了三个人呢。”
罗锐没心情搭理她,只是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田光汉在一旁抱怨道:“诶,动静搞得太大了,那些盲人按摩院这几天都不开门,我还想去按一按筋骨,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
杨波戏谑道:“要不,你去治安大队试一试,他们那里抓的人多,全都是搞按摩的。”
“切!”田光汉哼一声:“满脑子不正经的思想,杨波,我说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滚蛋,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杨波骂道。
罗锐闭着眼,吐出一口气,说真的,要是有正规的地儿,他也想去正正骨,膀子疼。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江刚顶着黑眼圈迈进来,他身后跟着郑荣,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好啊,好啊,我好几天都没睡觉了,你罗锐竟然还有时间偷懒!”江刚抱怨道。
罗锐闻言,缓缓睁开眼:“咋了?我偷懒,挨你检察什么事儿?”
江刚哼道:“好歹是刑警大队长,没一点儿正行,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可是在县里出名了,外面都在议论,说马明得罪了你,所以这才搞的专项行动。
本来是正能量的事情,搞得好像是……
现在好几个领导都在埋怨你,罗阎王的名字都传出县外了,就连平阳县的警犬都知道你的大名,说是狗看见了你,都得抖一抖。”
听见这话,林晨笑的合不拢嘴:“罗阎王,这名字取得好,我刚来的时候,大家都悄咪咪的这样叫组长,现在我可算明白您这绰号什么意思了。”
罗锐没搭理这两个夯货,而是转头看向郑荣:“师父,您这几天也折腾的够呛,怎么不休息几天?”
郑荣摇摇头,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我这几天搞审讯,从这些被抓的嫌疑人嘴里,撬出了好几个大案子……”郑荣把手里一摞资料递给他:“你先看看。”
罗锐接过后,看了一眼江刚,后者点头道:“我和郑叔发现,十五年前,也就是94年,发生了一起连环强J杀人案,案发的区域除了我们县之外,还有平阳县,一共五名受害女性,四名被害,一名还活着,不过这名被害者精神出了一些问题……
前两天,一个名叫张小龙的嫌疑人,因为组织卖yin被抓,从他的口供中,我们找到了这起案子的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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