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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威胁

    谦虚的话,自得的样子,无不尽显生洲第一大派的风范,同样令周围的旁观者为之侧目。

    当然,也说明他确实被马屁拍舒服了,也就没有再逮着边继雄为难了,不知不觉就放过了边继雄。

    回到无亢山坐席上坐下的边继雄脸色不太好看,四周包括天上都看了看,没看到什么镜像,问了声,“从哪观看?”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俯天镜的镜像,平常也没机会见到。

    柯长老道:“西极那边还是晚上,俯天镜镜像还没展开。一开始晚上也是展开的,后来发现几乎看不清什么,就没了什么人点播,然后晚上就不开启了。”

    殷蕙馨看了看天色,说:“等着吧。”

    她眉宇间略带忧色,为边惟英担忧,知道女儿这回擅自做主挑出了祸来,某种程度上,师春二人脱离队伍惹祸,也是因女儿抗命造成的,何况还惹怒了域主,女儿这次必遭严惩,她也保不了,否则没法给宗门上下交代。

    至于师春二人,她很清楚,这次死定了,谁都保不了。

    现场的坐席,几乎都坐满了,原本因本派参会人员覆没而离场的门派,在这结果揭露的日子里,大多也都回了这里观看,这机会还真不是谁都有的,需知王都一些背景小了的人家想进还没资格进来。

    一些门派的掌门到处走动,与其他门派的掌门打招呼做交流。

    也有许多人在指着山河图上的光点议论,可以看出,大多光点都已经集中在了西极出口一带,或在往那一带集中,大多已是离场在即。

    南公子早早包下的山头看台上,也有点人满为患的味道。

    苗定一一家都来了,还有巩少慈陪在苗亦兰身边,两个年轻人最近多有来往,但也没走到确定关系的那一步。

    一个赡部洲右弼侯家,一个赡部洲博望楼枢机,两家联姻,哪怕是苗亦兰,也知道牵涉到赡部洲那边的事,还是要看父亲的态度,父亲对此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母亲倒是一直催促父亲,但父亲一直没松口。

    父亲也问过她的态度,问她喜不喜欢,她说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父亲说:没事,还年轻,先做朋友也一样,不急。

    南公子很憔悴,无心应付那些個贵客,躲在了一间小楼内,独自看着窗外,等镜像的出现。

    最佳看台上却空空如也,那些人不到时间是不会提前到的,他们又不愁来了后会没位子。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后,那些域主们终于陆陆续续出现了,先到的域主先开口,要看自己关注的门派,于是校场上空的镜像提前弹现了出来。

    画面里的光景还有点朦胧,那边天色还没大亮,只能看到人影,但已让喧嚣的校场安静了许多,交流的人们纷纷各回各位坐下了……

    洞窟里盘膝打坐的师春摸出了子母符,是边惟英发来的消息:可以出去了。

    师春瞄了眼洞外的天色,想到自己这里一时半会儿还出不去,也不敢绝对保证会有什么后果,万一失去了联系怎么办?所以没必要让人家继续等,回复:你先出去。

    边惟英:我等你一起。

    师春:不用,你先走。

    边惟英:那我先出去,在出口外面等你。

    师春想了想,回:好,知道了。

    收起子母符后,他出声招呼了褚竞堂过来,交代道:“跟做探子的那六家联系一下,他们不便跟我们同行,让他们不要等我们,让他们先出去。”

    “好。”褚竞堂转身摸出了子母符联系。

    躲在洞内的边惟英也往外探了探脑袋,看了看朦胧亮的天色,想想还是缩了回去。

    她这里离出口其实很近,但她还是稳妥为先不冒险。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的出口一带不但不安全,反而可能会比往常更危险,免不了有人干那守株待兔的事。

    其他洲的人马跑到别人洲老巢这边守株待兔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自己本洲的人更危险,她跟白术川一伙人在一起呆过,知道某些人为了抢第一,连本洲人也不会放过。

    她要等天亮,天亮后在出口附近的话,来往的人多,心怀不轨的也不敢乱来。

    直到天色大亮后,她才出了洞口,往出口方向急速飞掠而去。

    不多时,周边能见到同样返回的人影,然后人越来越多,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巽门可见的出口位置,封印已经敞开了洞口,抵达的人纷纷而入。

    巽门也已经为这些人打开了,经检查,确认了名牌身份,交出了子母符的人才能经由巽门离开。

    有很多人是直接离开的,一颗虫极晶都没有,至少有半数人是来应付凑数的。

    有虫极晶的则去一旁先行清点登记。

    边惟英出了封印之地后,她既没有虫极晶,又不想就此离开,进来后也不敢挡路,靠边站了,孤零零等着,不时翘首以盼,看到像的略喜,近时一看又发现不是。

    甲士守卫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刻有两人过来驱赶,“站在这干嘛,还不快走?”

    边惟英忙道:“二位仙将宽容,我在等人。”

    没什么宽容不宽容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发现长的还挺好看,穿的衣服明显不是自己的,像是假冒之类的,一人直接喝斥检查,“手牌。”

    边惟英只好牵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链子让检查。

    确认链子真伪后,检查的回头对同伙道:“无亢山的。”

    “无亢山?”另一位有些意外,也凑上前过手查看了一下,之后放缓了态度警告边惟英,“进来了不要乱跑。”

    边惟英忙道:“放心,不敢乱跑。”

    然后两名甲士就离开了。

    边惟英目送之余,有些疑惑,听这两人说到无亢山怎么有些怪怪的感觉,无亢山怎么了?

    她发现那俩甲士走到其他守卫那边去后,似乎还朝她指点了一下,导致许多守卫都在盯着她打量,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扭过头去不看,继续默默等着。

    一座山坳间,白衣服已经成了脏衣服的白术川冒头站了起来,看了看地平线已经冒出的金光,嚷道:“行了,都出来吧。”

    其它山坳中陆续冒出了几十人,没一个衣裳是完好的,一个个狼狈如乞丐,身上都有血污。

    这便是生洲最精锐的一支人马,白术川原本组织的人马基本上已经打完了,他同门也死了两个,逼不得已与生洲其他有实力的门派强强联合了。

    一伙人凑在了一块后,白术川手中已经豁口的剑归鞘了,仰天一声叹,“彻底结束了,走吧。”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出口不算太远,在这埋伏下来,是想再抢一些的,回归的人倒是拦住了一些,却没逮住什么有货的,此时天已经亮了,离出口太近,不好再针对本洲人马下手了。

    一伙人就此收起了武器回归。

    一阵飞掠抵达封印出口,刚走出封印地带,白术川一眼便瞅见了等待在旁的边惟英,愣了一下,旋即大步走了过去。

    边惟英也看到了他,有点心虚,多少有些紧张。

    站在她跟前,白术川将她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能看出对方身上的衣裳明显不合体,松松垮垮的,明显是男人的衣裳,但并不有损其姿色,正因为如此,白术川有些愤怒,“你还活着?那我联系你,伱为何不回复?”

    边惟英表面淡定道:“子母符遗失了。”

    “是吗?”白术川左右偏头示意道:“搜搜看。”

    一帮男人立刻面露怪笑,直接将边惟英围了起来。

    边惟英不想得罪他们,见此情形,也不得不反抗了,岂能当众受辱,大喊一声,“来人!”

    这一嗓子,顿令几名甲士闪来,喝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一伙人顿时不敢造次了,白术川上前答话道:“仙将多虑了,我们都是生洲人马,在做功劳分配上的沟通。”指了指同伙身上鼓鼓囊囊的黑布口袋。

    掠向边惟英的眼神,却透着恶毒的警告意味,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边惟英知道这仇算是结下了,见到他们身上的收获,干脆也不忍了,直接索要道:“这些虫极晶也有我无亢山的功劳。”

    为对方浪费了那么多定身符,还害死了甘棠玉,她觉得自己没理由不索要自己该得的。

    “功劳?”白术川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临阵脱逃,还有功劳?我看你还是想想你们无亢山该怎么向域主交代吧,想不想我嘴下留情?若想,出去后记得来找我,我满意了什么都好说。”说罢目光在边惟英胸脯上扫了眼,笑着甩袖而去。

    话里的意思很露骨,不忌讳当着甲士的面说,生洲第一大派,朝中岂能无人,他没被抓住什么把柄,几个小兵还奈何不了他。

    同伙也带着玩味笑意而去。

    银牙咬唇的边惟英呆立在了原地,心里也有些慌了,这就是她早先骑虎难下的原因,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真的被威胁到了,六神无主之下又摸出了子母符,将白术川的威胁告知了师春。

    发完才想起结界内外子母符无法联系,刚要收起子母符,却手上一烫,发现师春有了回复。

    拿起一看,只见幽幽字迹闪现:杂碎而已,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边惟英下意识抬头看向了结界豁口,大概明白了为何能联系上的原因,再看向子母符上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莞尔,想起了黑暗中发生过的事情,同样是让她放心的话,此时的她也莫名放心了。

    收起子母符的师春已经率领一群乌合之众抵达了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山脚下,那些精锐人马已经先一步到了,他看到了人群中白衣如雪的木兰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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